第25章 你出的主意

  　　盛瀾洗了個澡，洗漱完畢，從櫃子裏挑出一件衣服換上。

  　　她坐到梳妝台前，鏡中映出她的麵容。

  　　右臉上的巴掌印沒有昨夜那麽嚴重了，但還是有點紅腫，清晰可見。

  　　盛瀾皮膚白皙，又是容易留下痕跡的體質，稍微磕到碰到都會有淤青。

  　　更不用說昨晚盛父那一巴掌扇得不輕，掌印沒有個三四天是不會完全消除的。

  　　盛瀾並沒有用化妝品把臉上的紅痕遮掩住，而是修飾得更加明顯嚴重，看起來就像是剛挨打沒多久一樣。

  　　化完妝後，盛瀾左右端詳，露出滿意的神色。

  　　她稍微化了個柔弱的眼妝，襯著右臉的巴掌，看起來更楚楚可憐。

  　　大約一個小時後，坐在窗邊的盛瀾聽見了外麵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

  　　她抬眸看去，一輛眼熟的紅色跑車駛入了花園中。

  　　一身米白色休閑西裝的祁商言從車內下來，出來迎接的管家將他引進屋中。

  　　唐晚正要約朋友出去喝下午茶，忽聞祁商言前來拜訪，心中頓時一陣驚詫。

  　　“祁小少爺怎麽忽然過來？”

  　　麵對唐晚的疑惑，一旁的盛嫵咬了咬唇，神色有些不太好。

  　　因為她很清楚，祁商言對盛瀾的態度到底如何。

  　　可她沒想到，祁商言居然主動前來找盛瀾。

  　　唐晚也不是傻的，微愣了一下後便皺緊眉頭，往二樓看去了一眼。

  　　心情頓時煩躁了起來，祁商言不會是來找盛瀾的吧？

  　　一提到盛瀾，唐晚便覺得沒好事發生。

  　　這時，祁商言隨管家進了客廳。

  　　唐晚看到他的時候，麵上閃過驚詫。

  　　這……這不是那天盛瀾帶到接風宴上的秦淮嗎？

  　　眼前的祁商言衣著打扮清貴俊雅，風流倜儻，已經跟之前化身為秦淮時相差很大，氣質上儼然就是兩個人。

  　　以至於唐晚驚訝後，又不太確定了。

  　　祁商言將手中的禮品放到茶幾上，微笑著對唐晚說道：

  　　“伯母下午好，不知道伯母還記不記得我？上次瀾瀾帶我來見過你們，在接風宴會上。”

  　　唐晚幾乎掩飾不住臉上震驚的神色。

  　　“你……你真是之前的……”

  　　“對，秦淮就是我，上次的失禮之處，還希望伯母不要見怪。”

  　　祁商言和秦淮，居然就是同一個人？

  　　唐晚驚愕之餘，想到那天的種種，又有幾分鬱悶和尷尬。

  　　她一麵招呼祁商言坐下，臉上的笑容溫和中又帶著一絲不自然。

  　　“唉……你上次那樣打扮，我還以為……以為瀾瀾她在外麵認識了什麽社會上的不良少年呢。商言啊，你也不要怪伯母那時候對你產生了誤會，我也是擔心瀾瀾。”

  　　不同於祁朝川那冰冷淡漠，拒人千裏之外的氣質。祁商言則時時麵帶笑容，給人一種瀟灑溫雅的感覺。

  　　也與那天在接風宴上，秦淮那種木訥寡言完全不同。

  　　正說話中，盛瀾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商言，你來啦？”

  　　唐晚眉頭一擰，看到小跑著奔下樓梯的盛瀾，臉色不禁沉了沉。

  　　“你不在房間裏好好待著，誰讓你出來了？”

  　　因為盛瀾上次居然有M，L，Z，L，辦法撬開窗戶溜出去，因此這次她特意讓人守在門口，以及別墅外麵靠近二樓窗戶的地方，以防盛瀾再偷跑出去。

  　　可沒想到這次她不是大晚上從窗戶逃跑，竟是白天大搖大擺從房門裏出來。

  　　這負責看門的女傭怎麽沒有提前下來通報她一聲？

  　　實際上那個女傭，已經被盛瀾一個手刀劈暈，正躺在走廊上。

  　　“商言他特地來找我，我待在房間裏做什麽？”

  　　盛瀾海藻般濃密的長卷發慵懶垂散著，穿了件酒紅色無袖長裙，膚白如雪，纖腰楚楚，臉上卻戴了一個口罩。

  　　但即便如此，卻遮擋不住她那逼人的豔色。

  　　盛嫵看在眼裏，搭在膝蓋上的手攥緊，那一股幼時生出的嫉妒心理又隱隱抬頭。

  　　祁商言看向她的臉，奇怪道：“瀾瀾，你怎麽戴著口罩？”

  　　“因為我的臉……”盛瀾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臉側，停頓了一下才道，“我的臉有點過敏，所以才不得不戴口罩。”

  　　唐晚心裏憋著火氣，祁商言在場，又不好勒令她回屋繼續思過。

  　　於是她便道：“你怎麽一直沒告訴我，秦淮就是商言？他上次打扮成那樣子，是不是你出的主意？我在家裏頑劣就算了，怎麽對人家商言也如此任性妄為，讓人家好好地一個人打扮成那副模樣。得虧商言脾氣好，不跟你計較！”

  　　盛瀾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她這個便宜母親，總是能什麽錯誤都怪到她的頭上，總有理由借題發揮責備她。

  　　雖然那時候的確是自己讓祁商言扮成非主流殺馬特的。

  　　但也是拿錢辦事，你情我願的買賣。

  　　祁商言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走到盛瀾的身邊，微笑道：

  　　“伯母要怪的話，就怪我好了，其實是我騙了瀾瀾在先。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不欲暴露我的身份，想以一個普通人跟瀾瀾相處，即便我打扮成那樣子，瀾瀾卻依舊不嫌棄我，讓我覺得她真的是一個值得珍惜的好女孩。”

  　　唐晚一時間啞口無言，眼中浮起幾絲複雜。

  　　現在她才明白，先前他們或許是搞錯了。

  　　看祁商言的這番表現，並非是他們以為的是盛瀾對他死纏爛打。

  　　這情況看起來……貌似祁商言對盛瀾也是真心喜歡。

  　　說那番話時，祁商言望向盛瀾的一雙桃花眼清亮溫柔，專注的視線讓人有種深情的錯覺。

  　　盛瀾承認，這一刻她心裏湧起了一股暖流。

  　　因為從小到大，極少有人會維護她。

  　　尤其是回到盛家以後，更不會有人站出來幫她說話。

  　　祁商言是第一個。

  　　於是盛瀾臉上原本是演戲成分的笑容，也不自覺多了幾分真誠的柔和。

  　　她挽住祁商言的手臂，目光掃過今日分外安靜的盛嫵，眯眼勾起一抹笑。

  　　“姐姐昨晚還說我配不上商言，勸我放棄你，把你讓給更合適的女孩呢。我昨晚回房後，認真反思了姐姐的話後，覺得姐姐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