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歸遠與珠英
作者:顧清枳 慕瑾禎      更新:2023-11-26 11:12      字數:2367
  第221章 歸遠與珠英

    顧清枳也不覺有異,隻是糾結道,“一個正式的名姓,還有一個小名,都要我來想呀?”

    “不若枳枳與殿下各自想一個?”宋姨娘適時提議道。

    她並不阻止帝皇讓女兒來替孩子取名的心意,但是思慮更周全些,就借著女兒的話仿佛順口說了一句。

    慕瑾禎笑著與宋姨娘點頭,卻沒有立即應下,他靜靜看著正在思索的妻子,等待著妻子的決定。

    “好嘛。”顧清枳杏眸瞅了瞅宋姨娘,扁扁嘴,“那我要取大名。”

    男人當然是毫無異議,他對這孩子的在意完全是出於愛屋及烏,正是妻子誕育下的子嗣,他才會給予這麽多的關注。

    但真正論到孩子本身,慕瑾禎卻是沒什麽感覺的。

    他的血緣親情稀薄得可憐,還是從妻子身上才學會的如何愛人,但悉數愛意都給到妻子身上後,對於父親這一角色尚且還生疏得很。

    顧清枳苦惱片刻,便心生一名,“慕歸遠,如何?”

    她興衝衝地想出名字,看向宋姨娘與男人的眼裏都是明晃晃的得意。

    男人熟練地捧場道,“歸遠二字出自哪裏?”

    “荷笠帶斜陽,青山獨歸遠。”顧清枳替人解答時很有種文鄒鄒的書卷氣,“這是爹爹以前教我讀的。”

    “送別常有黯淡情傷,這句卻不然,我喜歡這種淡泊閑適的感覺。”

    慕瑾禎專注地聽她說話,“等他長大,讓顧大人也教他讀這句。”

    妻子肯定也會教,隻是教不了多久就要耐心告罄,他並不要求卿卿做個多合格的母親。

    “那爹爹肯定開心死了。”顧清枳笑起來,“快說說你想到的小名。”

    男人早已胸有成竹,牽著妻子的手商量道,“卿卿愛桂,便叫這孩子珠英可好?”他噙著笑意,有意帶上妻子的小名珠珠。

    不想妻子卻紅了臉頰,羞惱地擰著他,“笨蛋。”

    慕瑾禎有些無措,還是宋姨娘笑著替他解惑,“殿下不知,珠英原先就是給枳枳定下的小名,隻是枳枳出生後,身子不算康健,便取個順口好念的小名,有祈福之意,這才變成珠珠二字。”

    原來如此,妻子生在桂花香中,顧大人取這二字應當和他一樣,都是出自“瓊葉潤不凋,珠英粲如織。”

    慕瑾禎失笑,方想重新想個名字。

    “就這個吧。”顧清枳轉而去玩弄男人的發尾,側邊看去,正巧能望見臉頰上的軟肉,對於妻子少見的貼心,男人隻覺心都要軟化了。

    宋姨娘笑而不語,隻靜靜低頭繼續自己的針線活。

    從回憶中出來,慕瑾禎仍然忍不住愛戀地吻住妻子的臉頰,他的卿卿,總是叫他軟下心腸,恨不得將她揣在心間時時刻刻看護才放心。

    等到正月底,這對夫妻才不緊不慢地搬進宮中,謝貴妃已經等沒了脾氣,她見這對夫妻相攜走來時,心中還生出些幸好他們還願意住在宮裏的荒謬感。

    “可是快到預產期了?”謝貴妃關心道,她這兒媳身子單薄,那肚子看著是在突兀。

    答話的是慕瑾禎,“太醫說是這幾日。”

    謝貴妃了然,識趣地不多挽留,“快些回去歇著,本宮這兒不用費心。”

    這護得跟眼珠子一樣,她再多留一會兒,她這當了皇帝的兒子恐怕就要冷臉帶人離開了。

    顧清枳剛沒坐下片刻,就又轉移到建章宮,她是有些新奇的,來往的宮人恭恭敬敬地喚她皇後娘娘,叫她有種莫名錯位的感覺。

    “怎麽了?”宮人口中的聖上小心翼翼地護著妻子的肚子,見她笑得歡欣,不免好奇。

    顧清枳小聲與他嘀咕,“我是沒想過自己竟然成了皇後娘娘。”

    “那豈不是我的地位最高了?”

    慕瑾禎愛她嬌憨,毫無猶豫地點頭,“自然,卿卿的地位是最高的。”

    能隱約聽得這對帝後對話的餘嬤嬤心中咂舌,也是聖上真心,她們娘娘到現在還是如此單純不曉事,說出的話也是有漏洞的。

    上頭婆母還在,哪裏能是最大的,就是太後娘娘不在了,聖上也要壓在皇後頭上的。

    不過聖上將娘娘保護得太好,甚至連帶著皇後娘娘的親眷都受到不少福澤,顧家幾個男人的官職雖沒有提拔太多,但都是皇上信任的差使。

    顧家的女眷或多或少都有受封,連去年故去的顧家老夫人都被追封。

    皇後娘娘的生母更不用說,直接被賜封為正一品夫人,那可是見了貴妃也不用下跪的等級。誰能想到不過一介側室也能有如今的地位,真可謂是雞犬升天。

    這般重視,自然都是愛屋及烏所致,皇後娘娘再不管事,也沒人敢輕視這位後宮之主,誰讓聖上不止背後撐腰,明麵上也是親自下令調教敲打過宮人。

    這座皇宮中,嬌弱天真的皇後娘娘才是最重要的主子。

    和先皇不同,新皇毫不猶豫地將他的權力分享給了他的皇後,哪怕新後並不感興趣,也要被按在男人懷裏聽他細細講解。

    “你再說,我真的要睡著了。”顧清枳忍不住又是一個哈欠,不滿地捏了捏男人的耳垂。

    慕瑾禎氣悶,“卿卿昨日答應的。”若非妻子承諾說會好好聽,他也不會被迫做了那檔子事。

    顧清枳輕輕笑起來,“夫君昨日舔的很。”

    “卿卿。”男人手疾眼快將故意鬧騰他的那張朱唇捂住,差點惱羞成怒,“卿卿。”

    他再生氣,也隻會呆呆的喊卿卿二字,可憐地叫顧清枳都不忍作弄他了。

    “別害羞嘛。”顧清枳親親這個男人的眼睛,又親親他氣鼓的臉頰,“我聽女醫說三個月之後就可以做,你一直都不肯,幫我舔舔又怎麽了嘛。”

    “誰與卿卿說得。”慕瑾禎疑心剛要起來,就被妻子的親吻帶跑思路,無奈地雙手捧住妻子的臉頰,“你身子不好,太醫說最好不要行床事,卿卿忘記了?”

    “我才沒忘,我們也沒有行床事啊。”顧清枳突然舔了一口男人的手心,看著男人要炸毛的樣子,笑嘻嘻道,“我們就隻是——

    舔舔。”她壞心腸地將最後兩字重重地說出來。

    慕瑾禎羞惱地麵紅耳赤,又拿她沒法,氣悶地躺下來,用厚厚的杏子紅金心閃鍛錦褥蓋住自己通紅的臉頰,打定主意不能再接這個小混蛋的話。

    平素這麽冷漠的人,突然做出這般幼稚的舉動來,顧清枳愣住片刻,忍不住笑意,大笑起來。

    屋內侍候的宮女與太監都是安分的低頭,他們都規矩地站在外間,與裏間隔著珠簾與屏風,隻是帝後的動靜不小,耳朵稍微靈敏些,就能聽到對話的內容。

    但凡是聽到的人都更是低垂著頭,這等隱秘,還不如不聽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