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女將軍與副將
作者:
顧清枳 慕瑾禎 更新:2023-11-26 11:12 字數:2165
第190章 女將軍與副將
雍王府帶來的女醫也被放了進來,其中年齡稍長的瀾嫿迅速將人參送進昏迷的秦王妃嘴中,“夫人與王妃還請繼續,秦王妃有反應了。”
她沉著地指向宣敏的手指,待眾人生出希望之後,她才繼續說道:“林女醫,勞煩您換成三素針灸之法。”
林女醫自知身家性命皆係於秦王妃身上,不敢怠慢,立即改換手法。
她們動手時,顧清枳與宣夫人未曾停下低語,來自密友與母親的呼喚,終歸是將這朵素雅的蘭花喚回了人世。
“敏兒!”顧清枳見到那雙往日包容溫柔的眸色再次亮起時,不由得輕泣出聲。
人醒過來就好辦,在場的都是經驗豐富的接生嬤嬤與女醫,彼此眼中俱是輕鬆,熬製好的湯藥被顧清枳一口一口喂到敏兒嘴裏。
宣敏喝得艱難,卻仍舊強撐著一口口喝完,她麵無血色,眼神卻猶M,L,Z,L,有柔韌,還有這麽多她牽掛的人在,不可以在此放棄。
眼見情況漸漸好起來,宣夫人癱軟在一旁,心中後怕不已,不錯眼地盯著接生嬤嬤的動作。
當一聲嬌啼從繈褓中傳出時,無論屋內還是屋外,都有些恍惚。
那女嬰被宣夫人小心地抱在懷中,眼神中憐愛,“這孩子生得艱難,可瞧著她這精神,是個有福氣得。”
隻是恐怕早產的身子骨算不得康健,但這是女兒的親生血脈,宣夫人想著女兒吃了多少苦才誕下一子,便忍不住用珍惜的目光在外孫女的五官上描畫。
“敏兒還好嗎?”顧清枳擔憂地看著昏睡過去的宣敏,將被褥撚了又撚。
瀾嫿女醫輕柔地為自家王妃擦拭冷汗,安撫道,“王妃勿要憂心,秦王妃隻是過於疲憊,不是什麽大問題。”
真正的問題卻是在之後,秦王妃這胎生育傷了身子,恐怕日後再難有孕。
瀾嫿心下思量,隻是她們王妃今日已然受了好些驚擾,還是先告知殿下,待明日之後再與王妃細說才好。
顧清枳才恍覺渾身的狼狽,麵上本來就不施粉黛,方才的漣漣淚珠留下的痕跡格外明顯,她說話格外輕緩,“多謝你,還有幾位女醫和嬤嬤。”
來自雍王妃認真的感謝,無疑令在場的人都是欣然行禮謝恩。
門扉緩緩推開,屋外的人早已迫不及待,顧清枳剛踏出去,便被男人寬厚的身體擁住,屋外的風雪俱是被阻擋在外。
“卿卿。”慕瑾禎細致地觀察著妻子的神色,見她有哭過的跡象不免含怒,隻是被理智按壓下去,“秦王妃平安產子?”
顧清枳聞言果然歡喜,側身對著急切看著她的秦王也難得有了點好臉色,“敏兒誕下小女嬰,母女皆是無恙。”
“隻是嬰兒嬌弱,此時宣夫人在照顧,不便抱出來。”她又補了一句,這還是看在秦王摔斷腿不能走動的情況下卻仍然守在外麵的麵子上,才多解釋了一番。
慕瑾謙此時也不覺腿上的疼痛,他重重呼出一口氣,王妃沒有與他生母一般,而是平安產子,母女平安。
他伸手讓侍衛扶住他,一步一步往屋裏走去。
顧清枳不解地看著他,怎麽那麽自大傲慢討人厭的臉上也能有如此真摯的笑意,隻是她今日心神都受到偌大折磨,已然顧不得解惑,“夫君。”
男人聽得她語氣中的疲憊,小心將她抱在懷裏,一如來時,從風雪中走過,隻留下一行足跡。
來時是黃昏,歸去已深夜。
秦王府一車又一車的謝禮第二日被拉來,來者是秦王府的楊管家,心思細膩知趣,並不要求拜見主人家,隻是在門外鞠躬叩首,以示感謝之意。
“王妃已經好轉不少,這是給雍王妃的書信,命老奴轉交,還說請雍王妃不要擔心,好好休息。老奴這就不打擾了。”
楊管家是真心感謝,王妃掌家多日,他們這些人早就心悅誠服,如今更是多事之秋,殿下的腿,楊管家有些憂慮,一離雍王府便命人加快速度趕回去。
如今府中一團亂麻,偏偏能扛事的都在臥床休養,楊管家也是硬抽出時間親自來雍王府拜謝,府裏等著他處理的事務還有好多。
顧清枳昨日受驚之餘,又耗費大量心神,被男人哄著喝完一碗安神藥,到午後才從夢中醒來。
冬日不點燭光,也有窗外雪映照得一屋透白,顧清枳睜著眼睛看著床邊秀雅的香籠與靈動的貝母珠簾,緩過神來,想要坐起。
男人就坐在不遠處處理政事,聽得動靜,立即大步走來。
被抱在男人懷裏洗漱和用過膳食,顧清枳才悠悠歎氣,“仿佛昨日是夢一般,敏兒真的平安產子了嗎?”
被妻子略帶不安的秋眸凝望,慕瑾禎心中悔意更甚,聲音低低道,“卿卿昨日很厲害,秦王妃平安產下一女,都是卿卿的功勞。”
“卿卿可抱過那孩子?”男人有意哄妻子開心。
顧清枳順著他的話想了想,搖搖頭,“當時隻顧著敏兒,連孩子的模樣也沒有看,怎麽辦?”
妻子困惑純澈的目光,實在叫人疼惜,“待秦王妃身體好轉,卿卿自然有機會瞧見。”
慕瑾禎見妻子還有些緩不過來,大手在妻子的背部撫摸,輕言細語地告訴妻子他們走後秦王府的動作,還有今日上午送來的一車車謝禮。
男人低沉穩重的嗓音,漸漸將顧清枳飄忽不定的心安定下來,她的目光落在屋外的梅花上,清淺的笑意漸漸漾開,昂起頭來。
“我昨日是不是很穩重?很厲害?”
慕瑾禎眼裏是無限的愛意與欣賞,“是,卿卿昨日猶如一往無前的女將軍,英勇無畏。”
“下次,女將軍記得帶上她的副將,可好?”
昨日屋外雪飛風寒,即便長雲在旁撐著傘,也阻不了飄飛的雪花,隻是慕瑾禎無心顧忌。
他未曾遺漏屋內的一言一語,其中妻子的輕泣聲與帶著哭腔的低語蓋過了北風呼嘯,重重地拷打著他的心髒。
顧清枳玉白的一側臉頰上泛出不明顯的酒窩,她被男人的話愉悅到,嬌矜地將男人的手牽在自己的手心。
“女將軍恩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