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出兵

  　　等調查結果出來，這批刺客竟然是邊境小國的死士。這卻驚動不少武官敏感的神經。

  　　“聖上，區區邊境小國竟然敢派死士入境，其居心險惡。”

  　　“啟稟聖上，這些死士隻怕是衝著楊夫人去的，恐有亂我邊境之心。”

  　　文官雖然沒有這麽敏感，卻在領頭人謝家的帶領下，義憤填膺起來，一一訴說若不嚴懲，必有縱容小國惡意之果。

  　　最讓人意外的是，燕王與秦王竟然一致支持雍王，內閣五位大學士無一不是心思深沉、政治敏感度拔尖，互相對視，都看出眼中的吃驚。

  　　燕王立場向來難以琢磨，秦王卻與兩位殿下都是勢同水火，竟然也有三位王爺一致對外的時候，真是稀奇。

  　　卻不知，這其中好些門道。

  　　慕瑾謙是最憋屈的人，他一向看不慣雍王，隻覺得這個弟弟冷漠倨傲，對自己毫無尊敬。可是難得，家裏王妃對他好聲好氣，挺著肚子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菜，還頭一回用那麽溫柔的眼神看著他。

  　　慕瑾謙這人自小缺乏母愛，他沉溺女色也有此緣故。不知王妃怎麽知道的，擺出那麽溫柔如水的樣子，弄得他根本冷不下臉色。

  　　等吃完喝完，王妃才透露她的居心險惡，竟然想要他支持慕瑾禎這家夥。

  　　慕瑾謙當場就想摔袖走人，隻是看著平常端莊賢惠的王妃溫柔小意的樣子，又想到她腹中懷有自己的親生子嗣，他隻能悶悶應下，麵色不好看地回到書房。

  　　左思右想，還是心中鬱悶，於是命人把明玉喚來。

  　　明玉不愧是他的嬌嬌，一來就心疼地替他按摩眉心，“誰惹殿下不快，真是讓人心疼。”

  　　“還能有誰？”慕瑾謙不快道。整座秦王府，也隻有王妃能不給他麵子，見他答應，竟然立刻變色，也不過來哄他，任由他轉身走人。

  　　明玉心有十八竅，並不接他這句，柔媚道，“殿下有什麽煩心事，與明玉說說，明玉雖然不懂，卻也能替殿下罵人出口氣。”

  　　慕瑾謙被這女子的無知逗笑，“用你替我出什麽氣。”

  　　他冷哼一聲，“還不是我那個好皇弟，因為一個婦人被刺殺，大發雷霆得很，不僅把刺客都處死了，現在還想追究邊境小國。”

  　　“呀，這可如何追究？”

  　　明玉嬌怯的疑問，讓慕瑾謙心中滿足，解釋道，“還能如何，自然是起兵攻打那個小國，國滅自然仇消。他手上本來就有兵權，若是再讓他達成，肯定要拉攏不少將領。”

  　　“也就婦人見識短淺，一直念叨著。”慕瑾謙從一開始就不樂於看見自己的王妃與雍王妃感情甚篤。

  　　“可是。”明玉猶猶豫豫，得到男人鼓勵的眼神之後才繼續說下去，“要是大家都支持雍王，那殿下不就顯得沒有，沒有兄弟情誼嗎？”

  　　慕瑾謙定住神色，這話的確在理，沒有兄弟情誼雖然是事實，卻也不能擺在明麵上。他自得於自己長子的身份，就注定會受到虛名的牽製。

  　　“哼，就算我不反對，慕瑾容那邊也沒那麽好說話，正好，就丟給他好了。”慕瑾謙有些不甘，又有些期待，說不定還能看到狗咬狗的場麵呢。

  　　本來事情會這樣發展的。

  　　朝會結束之後，針對邊境小國的軍略已然製定，領兵的是北郡候，嚴家嫡子作為副將。

  　　北郡候早在暗中押寶雍王府，此番作戰，自然拚了力氣，連破數城，很快殺到小國王都，將國王及其宮妃子女盡數俘虜，又在收到慕瑾禎傳信，特意當眾格殺。

  　　本以為嚴家會在其中搗亂，便是不做亂也不會出力。

  　　北郡候出發前是如此想著，卻不想嚴家嫡子還有幾個小將認真領命，凡有軍令，無一不應，嚴家是軍中一派大勢力，他們這番作態，自然讓軍心更加齊整。

  　　倒也奇了怪了。北郡候暗自將此事記下，待回京之後與殿下細說。

  　　破城殺敵已經是數月之後的事情，回到如今的上京，剛剛得知朝會消息的杜南昕也有些不明所以。

  　　“北郡候領軍，隻怕雍王能借此收服不少軍中勢力。”

  　　慕瑾容將朝服脫下，露出靛藍色的長袍，領口和袖口都繡著精致的銀絲流雲紋，腰間束一條青色祥雲錦帶，整個人宛如一位風流高雅的貴公子。

  　　“異族人，自然同仇敵愾更得人心。”慕瑾容含笑解釋，手中揮扇不停，被隱在潑墨扇麵下的神色不明。

  　　也不知他那個有些嬌弱的皇嫂如今怎麽樣了，聽聞已經病過一場，連如此盡態極妍，般般入畫的女子也狠心下手，真是讓人莫名有些不悅。

  　　卻說嬌弱的雍王妃這邊，已然被淚水淹沒。

  　　“我的好琳若，可別哭了。你再哭下去，王府都要給你淹了。”顧清枳屬實有些受不了了，再瞧瞧旁邊坐著默默垂淚的敏兒，她簡直是M，L，Z，L，心累到無以複加。

  　　還有些蒼白的臉上盡是無奈，顧清枳好聲好氣說道，“這幾日爹爹和娘親輪番在我耳邊哭，我就知道，你們兩個過來，也要哭過一場。”

  　　都是閨閣嬌養的女兒家，平素最多不過姑娘間爭鬥嘴角，她們又還都是新婦，還未接觸過內宅宮廷間的殘酷，因此好友遇刺簡直是驚天的噩耗。

  　　“先前，你們還說掛念我，結果這才幾日，最讓人擔心的到底是誰？”宣敏極力克製情緒，秀眼含著晶瑩淚珠。

  　　紀琳若情緒更加外放，她一進屋便大哭過一場，此後嚶嚶的哭聲就沒有停息過，如今已然哭到妝容被淚水洗掉，素麵紅眼，恨恨道，“這該死的邊疆蠻夷，真是不得好死。”

  　　她們三人書信往來太多，兩日不見雍王府來信，便有不祥的預感，特意著人來問，突然聞噩耗，立刻丟下手裏的事，馬不停蹄趕過來。

  　　彼時顧清枳還在昏迷中，兩人頂著慕瑾禎冷漠的眼光，硬生生留下來照看了一整天才走。

  　　若不是見有好友在的妻子的確更安心些，男人簡直恨不得立刻日日獨自守著妻子。

  　　經過這一遭，慕瑾禎受到刺激，他本就掌控欲旺盛，在自己嚴密的保護下妻子竟然還能遭遇刺殺，這簡直是對他的沉重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