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相約

  　　日子過得飛快，顧清枳在家裏散漫得很。

  　　自宣敏成婚之後，新出爐的秦王妃有不少事務要忙活，還有好些宗親挨個等著認識，很難擠出時間與她們相聚。

  　　琳若那邊則是忙著做出嫁的針線活。

  　　她們三人聚得就不是很頻繁，信件往來則遠遠超過以往的次數。

  　　顧清枳一個人也找到不少樂子，反正她快活地很，尤其是看到信件裏琳若吐槽紀夫人對她的針線活下了死手，更是偷笑。

  　　和她一樣，琳若對針線也是苦惱得很，她是徹底放棄，不過看來紀夫人還是想挽救一把。

  　　宣敏在信中不經常說王府的事情，隻是會常常派人將少見的書籍、好看的花束送過來。

  　　不過顧清枳從她的隻言片語中，也對秦王有了一些認識，為人好大喜功，偏偏又猶豫多思，毫無果決，與敏兒這般蘭心蕙質的女子，斷斷是不般配的。

  　　不過，顧清枳素手輕拈信封，敏兒有提及那日撞到她的女子，原是叫做明玉，雅妓出身，被秦王一眼看中，帶回王府之後，很是寵幸。

  　　顧清枳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將信封放回楠木盒，“收起來吧。”

  　　秋老虎悄然離開，天氣逐漸轉涼。

  　　骨子裏的懶散幾乎都被宜人的天氣驅散，顧清枳約了宣敏和紀琳若去看時新的衣裳。

  　　秋日真是睡覺的好時候，一覺就容易睡到晌午，未免到時候琳若念叨，她特意在信裏強調好幾次，約在午後三刻，正是清爽涼快的時候。

  　　晚間用膳時，她還不忘打量一番顧淵成和宋姨娘。

  　　“怎麽好好盯著我們不放？”顧淵成放下了筷子，有些好奇。

  　　宋姨娘也放慢了動作，想聽聽顧清枳是要做什麽。

  　　顧清枳手指點著湯勺，撒嬌道，“我這是在看您二位身上有什麽要更換的呢？明日上街正好買回來。”

  　　顧淵成立即便被哄住了，嘴角按不住的笑，“哪用得著你買，這個月府裏剛做了新衣物。”卻也沒說不讓她買，不止如此，還叫管家去取銀錢來。

  　　“出門有想要的就買回來，爹爹再給你補一點。”這哪是一點，管家送過來的可是一遝銀票。

  　　顧清枳來者不拒，許下承諾，“我一定用心買，等明晚回來您跟娘親就能用上。”顧淵成聽到心中笑意更深。

  　　等他們說完，宋姨娘才不急不緩地擦拭嘴角，笑道，“你和秦王妃、紀小姐約著出門，記得多帶些下人，別被人擾著。”

  　　顧清枳點點頭，聽話道，“知道了，娘。”

  　　第二日，顧清枳快到正午才醒，臉睡得粉撲撲，雙眼朦朧，任由芸韻擺弄她的身體。

  　　等洗漱好，顧清枳才完全清醒，這天氣，睡覺太舒服了。她用手遮著，淺淺地打了個哈欠，坐在桌前。

  　　白芍的廚藝越發精進，顧清枳原先隻想淺嚐輒止，最後卻吃得有些撐。白曲扶著她在屋裏走了幾圈，感覺消化一些。等吃了一枚消食丸，才終於沒有飽腹的感覺。

  　　“小姐，衣服準備好了。”芸韻已然將昨天挑好的衣服擺了出來，是一條月藍色的錦裙，還有配套的藍色外衫和同款的首飾。

  　　等顧清枳打扮好，已是快到約好的時間點。

  　　顧府的馬車停在了錦衣閣門前，顧清枳被攙扶著下車，錦衣閣的於管事一見她這一撥人進來，哎呦，這可是大主顧，立刻迎上來。

  　　“顧小姐，您的二位友人在樓上雅間等著呢。”

  　　顧清枳掃了一眼一樓的衣服樣式，沒什麽新奇的，轉頭示意於管事領她上去。

  　　宣敏和紀琳若也是剛剛坐下，一杯茶還沒喝完，就見顧清枳帶著侍女進門。

  　　宣敏朝她招手，笑道：“你咳疾可好了些？”紀琳若也是替她倒好一杯溫水，放在手側。

  　　顧清枳挨著她們坐下，“沒什麽了，換季就會有的毛病，不用擔心。”

  　　宣敏不讚同地搖搖頭，端起了臉色，“你前幾日還說晚上咳嗽睡不著整夜覺，這會兒是不吃藥就忘記藥苦。”

  　　紀琳若也迅疾伸手拍掉顧清枳試圖喝茶的手，“隻許喝溫水，茶水一概都不能喝。”要不然，到時候又睡不著覺。

  　　顧清枳無奈極了，見著她們虎視眈眈的樣子，隻好暫時屈服，捧起一杯溫水，卻隻是沾了沾唇，不入口。

  　　未免好友再囉嗦下去，她急忙轉移了話題，“話說，我剛剛上來，看一樓的衣服都沒什麽新出的樣式，真是白來一趟。”

  　　紀琳若也是深有同感，“就是，那些款式我都有好多件了，這錦衣閣也不出點新花樣。”

  　　宣敏一邊給顧清枳的杯子裏加了一勺蜂蜜，一邊安慰道，“錦衣閣是做久了這一行，沒什麽革新的動力。我聽說東大街那邊新出了一家雲中裳，很受人歡迎。”

  　　顧清枳喝了一口水，流露出思索之色，“雲中裳，啊，我記得上個月吳尚書家的大小姐是不是身上穿著件他家的裙子，就是那條映了蓮花的紗裙。”

  　　“我也想起來了，敏兒你沒去，吳小姐那條裙子的確不錯，當時我們好像聽她說是在一家新店鋪買的，就是這個雲中裳。”

  　　顧清枳眼中如星光一般，狡黠靈動，“走，我們去看看。”

  　　“走走走。”紀琳若第一個跟著站起來。

  　　“行吧，要是不好看你們可別後悔這麽折騰啊。”宣敏無奈跟上，錦衣閣在東大街盡頭，雲中裳在西大街盡頭，這一往返就要好長時間。

  　　三個人坐上了秦王府的馬車，她們在一塊有說不完的話，等交流完上京最新的八卦，也差不多到了西大街。

  　　西大街是平民百姓的住所居多，一進街道，遍地人聲鼎沸。

  　　顧清枳三人平日都是在東大街居住活動，不常來。聽到外麵熱鬧的動靜，也是有點好奇。

  　　顧清枳最先動手掀開珠簾，紀琳若擠上去，兩個人頭並頭，看著街道上的場景，時不時就要點評幾句，還時有爭議。

  　　宣敏對此不是很感興趣，抱著一幅書卷自顧自看起來，偶爾下場給兩人做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