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戰王的心傷

  　　齊太後再次病危，戰王收到消息，不得不回京。

  　　漫天飛雪中，一隊人馬頂風前行，每個人麵前都呼出一股白氣，結成冰渣渣。

  　　這冬天的雪，說下就下，一點招呼都不打，肆意妄為。上一段時間落地可化，可這兩天越下越大，越下越厚，走起來相當困難。

  　　從認為夕月出去玩幾天，到現在的尋覓未果，戰王越發的清醒，月兒似乎真的離開自己了，她這次是真的心傷了。尋覓的掃視一圈，依舊白茫茫，哪裏有她和孩子的影子。從最初的等待，到落寞，再到失落，短短二十天，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展閱心疼的望著自家王爺，這幾天沒了杜姑娘和幾個孩子的消息，王爺都沒怎麽說話，雖麵上不顯，可跟的日子久了，發現王爺的沉默不語就是最大的心傷。

  　　這兩個人，從五狼山到現在，一路跌跌撞撞，吵吵鬧鬧，杜姑娘都沒這樣過。不知道是咋想滴，屢次挑戰皇權，王爺已經給了她最大的包容和寵溺，可還做出如此忤逆的事情。

  　　暗二從前麵跑了過來。

  　　“王爺，前麵有個寺廟。”

  　　“進去歇一會。”

  　　戰王翻身下馬，久坐馬背，顛的很不舒服。

  　　展閱接過戰王手裏的小木盒子，這一路上，王爺都放在自己的懷裏。

  　　展顏抱著一個小被子包住小木盒子，這一路都是這麽寶貝過來的，本就沒留住杜姑娘，這盆花要是凍死了，自己可是廢材中的廢柴。

  　　走進寺廟，裏麵不大，隻有一尊佛像立在大殿中央，裏麵沒有人，可卻打掃的幹幹淨淨。

  　　戰王盯著佛像看了一會，走近佛龕前，拿出三柱香，在油燈裏點燃，拜了拜，插進香爐。

  　　展閱掏出銀子，塞進功德箱裏。

  　　殿裏雖不暖和，可比外麵強，避風啊。

  　　暗三跑了進來，從懷裏掏出幾袋包子，遞給王爺一袋。

  　　“王爺，還熱乎的呢！豬肉芹菜餡。”

  　　戰王打開袋子，還冒著熱氣，拿出一個，咬了一口。

  　　腦海裏突然閃現夕月邊吃包子邊抱怨的樣子：

  　　“王爺，還有幾天到王府，我大腿都磨壞了。”

  　　戰王停下咀嚼，想著五個弱小的孩子在這漫天飛雪中不知身處何方，濕了眼眶。

  　　用力滾動了幾下喉結，終於把包子咽了下去。自己似乎和這大雪犯衝，去年月兒也是大雪之日離開自己。

  　　展閱從懷裏拿出水袋，遞給王爺。

  　　戰王沒有接，又拿出一個包子吃了起來。

  　　聽著外麵呼嘯的寒風，眾人都很不悅。本來五天就能到京都，這雪厚風大又多了兩天。

  　　寺廟的門呼的被大風刮開，一陣雪花竄進廟裏，門口地麵上多了一層雪白。

  　　大力掩上門，可雪又從門縫吹了進來。

  　　這個世界上，無論你是誰，無論你身居何種高位，總有力不從心的時候。就像這漫天飛雪，真龍天子也不能叫停，尊貴的王爺又如何，麵對夕月的逃跑一樣手足無措！

  　　吃飽喝足後，眾人繼續前行。

  　　終於在兩天後到達京都。

  　　剛踏進京都，戰王就被傳進皇宮。

  　　踏入永壽宮。

  　　看到老母親蒼老的容顏，內心一陣悲愴。

  　　母後去年這個時候還精神矍鑠，短短一年，就盡顯老態，風燭殘年，好像隨時都會離去，如同那個小女人一樣，在自己麵前跳了一支驚鴻舞，正當自己陶醉其中的時候，突然逃走。

  　　戰王跪地行禮。

  　　“兒臣給母後請安。”

  　　齊太後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戰王身後什麽也沒有時，流露出失望之情。

  　　“占兒，你府裏的女人就是太少了，太縱容她們了。女人多一些就好了，她們巴巴的等你去寵！”齊太後急促的咳嗽起來。

  　　“母後教訓的是。”

  　　齊太後又說道：“母後何時能看到他們？”

  　　“母後，天冷，路滑，孩子太小，最近都感冒了，就沒折騰。”

  　　齊太後閉上了眼睛，不去看戰王。老人家雖重病，可心裏清明著呢，看破不說破，自己蠟燭不高了，不去觸黴頭，他們的事情自己去折騰吧。

  　　周武王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碗湯藥，老嬤嬤扶起太後。

  　　周武王盛了一勺藥，遞到老人家嘴邊。

  　　齊太後搖了搖頭，“不喝了，都要入土的人了，喝了也沒用。”

  　　戰王走上前，拉住齊太後的手，一絲無力劃過心底。

  　　“母後，你可還有未了的心願？”

  　　齊太後轉動了幾下眼珠，說道：

  　　“母後的心願就是大周江山穩固，我大周的子民一直興盛下去。還有，你們兄弟永不離心，才可保我大周國泰民安。”說完急促的咳嗽起來。

  　　周武王放下藥碗，跪在地上。

  　　“母後，兒臣定謹記教誨，努力謀求大周子民福祉，做一個好皇帝。”

  　　戰王再次跪地：“母後，兒臣定不會與皇兄離心，世代輔佐大周的江山。”

  　　齊太後看著地上兩個尊貴版的兒子，笑了起來，“娘親何其有幸生下你們，這一生足矣，娘親死後，免去一切繁文縟節，減少開支，早日下葬皇陵，你們的父皇在那麵都等急了。”一陣隱忍後，捂著嘴又急促的咳嗽起來。

  　　戰王似乎第一次從母後的嘴裏聽到娘親這兩個字，覺得特別親切。就連周武王也濕了眼眶。

  　　老嬤嬤從齊太後手裏接過手絹，看到手絹上的腥紅，流下眼淚。

  　　“太後，您歇一會，一會再說。”

  　　齊太後看了一眼這個陪了自己一輩子的老姐妹，示意旁邊的小丫鬟端過一個盒子。

  　　“裴之，這裏麵是房契和地契，是我給你留下的養老的，你出宮後，雇幾個下人，安度晚年吧。”

  　　“太後，你會沒事的！”老嬤嬤再次傷心落淚。

  　　“唉，哀家的身子骨什麽樣心裏清楚的很。”眼睛再次看向戰王。

  　　“占兒，母後最放心不下的是你，你這孩子用情太專，容易被人拿捏。學學你皇兄，凡事不要較真，人活一世就那麽回事！特別是女人，這個不聽話，就下一個！”

  　　“母後……”

  　　齊太後的一席話說進心坎裏，觸及到內心的那份柔軟，戰王再次心傷。

  　　“你們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待會。”

  　　二人一起走出永壽宮。

  　　周武王看著滿身疲憊的戰王，很心疼。

  　　“自己回來的？”

  　　戰王注視著周武王，“皇兄消息真是靈通！”

  　　“那個女人有第一次逃走，就會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你太縱容她了。朕後宮這些女人，如果都像她一樣，那還不亂了肛腸？”

  　　戰王沒有說話，繼續走。

  　　“烏鎮的高產水稻大力推廣，明年多種一些！爭取三年大周土地都種上。”

  　　“臣弟會提上日程。”

  　　“母後身體越來越不好了，這次如若不是布神醫，可能已經走了。沒事多來看看她。”

  　　“嗯。”

  　　兩人又聊了一會朝堂之事，戰王才離開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