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九皇叔,月兒來了
作者:杜夕月      更新:2023-11-21 20:57      字數:3062
  第190章 九皇叔,月兒來了

    將士們得知給戰王準備後事的消息,整個望城的天空好像布滿了陰霾。

    望城人心惶惶,對麵的浮城也不好過,哀嚎一片。中毒的士兵約有一半,毫無戰鬥力不說,還得張嘴吃飯。糧食被燒了一半,而且個個傷患急需藥材。

    南蠻太子獨孤武急得團團轉。軍師沙拓也沒有辦法,隻能等幾天後的補給。

    獨孤雪把自己關進房間,看著銅鏡中的美人,想著被自己毒死的心上人,心中一陣悲傷,不吃也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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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子辰和杜夕月藏完了糧食,就往望城趕。

    杜夕月此時化妝成一個小廝的模樣,寬大的衣擺遮住圓圓的肚子,可還能看出她是個小胖子。

    穆子辰早已摘下臉上的麵具,露出原本的麵目。

    夕月此時的心砰砰亂跳。這一路上不知喂了馬兒多少空間泉水,才支撐跑到現在。

    終於來到望城腳下。

    望城的大門,沒有禁止百姓出行,可過往的人都要搜身。

    望城門口不遠處就是烏壓壓的軍營和士兵,他們有序的排列在大門外。

    守城門的有二十幾個人,穆子晨都不認識。

    “她是你什麽人?”一個搜身的小兵問道。

    “他是我哥哥。”夕月挽起穆子辰的胳膊。

    “這位軍爺,這裏是哪位將軍把守。”穆子辰抱拳。

    小兵看了一眼髒亂的穆子辰,“關你屁事,滾開。”

    夕月拉著穆子辰往裏麵走。

    望城裏麵的百姓井然有序,官兵也都很守規矩。沒有因為戰爭而混亂。

    一個高大的棺槨緩緩行進在馬路上,抬棺槨的小兵都紅了眼睛。

    老百姓也悄悄地議論:“不知道哪位官爺死了,買這種上好的棺槨。”

    “看這棺槨就是個有錢的主。”

    “聽說了嗎?是咱們的戰王死了!”

    “我聽說了,是被南蠻胡子毒死的。”

    有的百姓聽到戰王死了,悲傷的哭了起來。

    夕月隱約聽到了百姓的議論,心裏立馬慌亂起來。她抓住穆子辰的胳膊,哭聲說道:“子辰,快點,快點救九皇叔。”

    穆子辰也不淡定了,四處掃巡著。

    夕月抓住一個小兵的胳膊:“求求你帶我去見戰王。”

    “神經病。”小兵甩開夕月的手。

    終於走過來一隊騎馬的將士。

    穆子辰抱拳行禮,“這位軍爺,在下是展閱將軍的朋友,勞煩各位帶小的去見他。”

    “喔,展將軍的朋友。”馬上的官兵上下打量著穆子辰。

    “求求幾位軍爺,在下真的有很重要的事。”穆子辰再次行禮。

    “跟我來吧!”

    穆子辰和杜夕月被領到展閱的營帳外。

    “什麽人?”門神喊道。

    “是展將軍的朋友。”帶路的官兵說道。

    “展將軍不見任何人,出去。”門神怒喝。

    很明顯,展閱被看押了起來。

    “展將軍,在下看你來了。”

    聽到穆子辰的聲音,展閱由頹廢變為欣喜,立馬往外闖,大聲喊道:“子辰,他們要把王爺裝進棺槨,替我照看好王爺。”

    穆子辰聽到展閱的話,鼻子一酸,哭了出來。

    夕月按住心髒的狂跳,不停的警告自己:“冷靜,冷靜。”

    “子辰,你怎麽來了?”展閱的副將周玉玨迎麵走來。

    看到和戰王六分像的男人,夕月的眼睛亮了起來。

    ~戰王房間裏~

    李淳風帶來一個老太醫給戰王診脈,老太醫診了一會,跪地哀嚎。

    “王爺走了,啊……”老太醫抹起了眼淚。

    李淳風巡視了一圈,意思是太醫說的王爺不行了,誰還敢忤逆!

    展顏跪在王爺麵前,往嘴裏倒泉水,可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王爺,你再喝一口。喝了身體就會暖和起來。”

    “哼哼……”阿布拱了拱戰王的大手,戰王依舊沒有反應。

    暗四捧進來一堆新的湯婆子,堆在王爺身邊。暗五依舊搓著戰王冰涼的手。

    “來人,把戰王抬入棺槨。”李淳風喊道。

    “我看誰敢動王爺?”暗二攔住上前的兩個人。

    “王爺去了,讓王爺安靜的走吧!”老太醫說道。

    “就是去了為什麽這麽著急,你們想幹什麽?”暗二怒目圓睜。

    “大膽,你是個什麽東西,抓起來!”李淳風怒罵。

    李賀等大夫在門外痛心疾首,他們都很敬仰戰王,昨天還好好大戰獨孤武呢。

    幾個小兵按住暗二的身體,暗二拚命掙紮了幾下也無濟於事,被小兵押走了。

    看著暗二的下場,展顏幾個人順從了下來。

    暗四抱起兩個被子,鋪在棺槨下麵,暗五覺得涼又鋪了兩條被子。

    段一宏和李剛兩位將軍抬著戰王的被角,放入棺槨裏。

    入棺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哭了起來,周圍的人越聚越多。

    展顏拿了一條大厚被蓋在王爺身上。

    李淳風不管他們鋪什麽,蓋什麽,把戰王裝進棺槨,早日蓋棺定論才最為重要。再說了,自己身為大周人,也要表現出關切和悲痛來。他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

    看著棺槨裏的戰王,展顏哭的泣不成聲,暗四和暗五不斷的給戰王掖被子。

    阿布茫然的看著眼前悲傷的人群,熟悉的場景,不同的人。

    到場的將士都哭了起來,他們一直敬仰的戰神王爺,就這麽走了,昨日戰場浴血奮戰,今日走的如此匆忙,還沒來及告別!

    戰王的棺槨麵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將士,他們跪在地上,低聲啜泣。不斷有將士趕過來,烏壓壓的一片,他們個個紅了雙眼,濕了衣襟。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上場殺敵流血不曾哭過,斷臂斷腳不曾哭過,唯有袍澤的死撼動他們內心的柔軟。

    此時的戰王,臉色青黃,安靜的躺在棺槨裏。再也聽不清將士的聲音,再也看不見兄弟們浴血奮戰的身影。一楨楨,一頁頁好似枯黃的落葉,隨風飄遠。

    此時的戰王安靜一隅,從此不再傷與悲,不在為他人的江山嘔心瀝血,不再為那幾十萬人的軍餉耗盡心思。現在隻是一個人,一個人安靜的走自己的黃泉路,奈何橋上思前生,黃泉路上念恩情,孟婆一碗忘情水,了卻前世和今生。從此沒有人認識自己,從此不再左顧右盼,從此沒有情非得已。

    天空飄起雪花,晶瑩剔透的白雪仙子,紛紛掉落在這塵世凡間,看似被褻瀆,可你知她的心思,不是為了送戰王一程呢!

    “人生在世一蜉蝣,轉眼烏頭換白頭。百歲光陰能有幾?一場扯淡沒來由。當年楚漢今何在?昔日蕭曹盡已休。遇飲酒時須飲酒,青山偏會笑人愁。”

    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大丈夫自當從容赴難、笑歸黃泉。生不盡歡!死又何懼?

    天空的雪越下越大,白了天,白了地,白了戰王的棺槨。

    “蓋棺”!李淳風大聲說道。

    幾個小兵拿著錘子和釘子上前。

    展顏和王府侍衛攔在前麵。

    “大膽展顏,你想以下犯上嗎?”李淳風怒斥。

    “李大人,王爺才剛剛走,讓我們再多陪他一會!”展顏跪了下來。

    “來人,綁了他。”

    呼啦一群官兵上前,王府的侍衛和他們扭打起來。

    “蓋棺!”李淳風又喊了一嗓子。

    “慢著!”一個清冷的聲音傳入眾人耳朵。

    眾人扭頭看去,一身紅衣的女子被一群將士簇擁而來。

    她撩起衣裙,幾乎奔跑起來,生怕走的慢了看不見戰王的臉,她蒼白的臉盯著院子裏的棺槨,一雙小手緊緊攥著裙擺。素白的小臉上不施任何粉黛,一頭烏黑的發髻,隻插一支白玉簪子。一襲紅裙在這天地萬物之間好似一朵盛開的玫瑰,映紅了周遭的白雪,映紅了無數將士們的心。

    “九皇叔,月兒來了”!

    夕月踉蹌的走著。

    “九皇叔,月兒來晚了嗎?”

    她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九皇叔你等等月兒!”

    看似短暫的路,可怎麽這麽漫長!每一步都留下一個腳印,每個腳印都似乎有千斤重,載著深情,載著眷戀,載著心傷!

    夕月來到戰王的棺槨麵前,看到戰王青黃的臉龐,毫無血色的嘴唇,眼淚撲簌簌流了下來。

    “九皇叔,月兒來看你了。你起來。”夕月拉著戰王的手,可他的大手好重,好沉,好冰冷。

    “九皇叔,我們說好了凱旋歸來的呢?你起來!”夕月哭的悲痛欲絕。

    穆子辰提醒道,“王妃,救王爺!”

    夕月止住悲痛,把大量異能輸入戰王的手掌,可根本就輸不進去。

    “九皇叔~~~”夕月哭的不能自已。

    她幹脆跳進棺槨,雙手按在戰王前胸上,再次輸入異能。異能終於緩緩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