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好！馬甲要掉

  　　“本官並不信這畫押的字據，等真的到了堂上，你們也大可以說是本官嚴刑逼供。江湖中人不該摻和朝廷紛爭，你們走吧。”

  　　院子裏的遊匪急忙搖頭，他們哪有這個膽子！

  　　敢得罪清風寨，就得做好家破人亡的準備，就算你們家死絕了，他們也會扒開你們家的祖墳，把你連帶著祖宗十八代一起鞭屍。

  　　咦——這些人光是想到就要渾身發抖。

  　　“大人，你相信我們吧，我們、我們肯定不敢的！還請大人給我們一條生路吧！”

  　　“生路？”孟懷宣眼裏帶著打量，“難道本官放你們走不是生路？”

  　　“啊？這……”領頭人偷偷瞟了一眼旁邊，君七七若無其事地靠在門框上，輕輕咳了一聲。

  　　領頭人立馬跪下磕頭，剩下的縮成一團恨不得把頭磕進土裏，整個院子裏都回響著砰砰砰的磕頭聲。

  　　“求求大人行行好！把我們關進縣衙大牢吧！”

  　　宋竹低聲道，“大人，這些人這麽可疑，說不定是高恒又想打什麽壞主意，反正孫縣令跟大人是同窗，不如就關到他那兒去派人盯著。”

  　　孟懷宣敏銳察覺出，這裏頭估計不簡單。

  　　但他卻不覺得會跟高恒有什麽關係。看來隻有到了牢裏，讓孫澤暗中打探了。

  　　剛送了這批人，莫寒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

  　　君七七還是難得見莫寒這熊娃子這麽開心，一時有些好奇。

  　　莫寒眉眼飛揚，“大人！我爹回來了！”

  　　“當真？五叔回來了？”孟懷宣冰凍似的臉上難得有了一絲笑意。

  　　五叔？君七七敲敲腦袋，好像孟懷宣身邊確實是有一個老頭子跟到的。

  　　身形高大粗獷的中年漢子，風塵仆仆地進了院子，還沒站穩就衝著孟懷宣跪了下來。

  　　“大人，莫伍護主不力，讓大人受苦了！”

  　　莫寒臉上的笑意頓時就僵了下來，他也跟著跪在了五叔身邊

  　　“五叔，這不能怪你也不能怪莫寒，快起來吧，正事要緊。”

  　　莫五也不推脫，反正這個漢子心裏已經認定，他的這輩子，還有莫寒的這輩子，都要為守護孟懷宣而活。

  　　五叔？莫伍？

  　　君七七心裏直犯嘀咕，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莫伍，莫寒，莫氏—

  　　難不成！

  　　“這位是？”莫伍剛一進門就注意到了君七七，穿的像個大家閨秀，可那靠著門框的動作，時時刻刻警惕四周的眼神，怎麽看怎麽像個練家子。

  　　孟懷宣介紹：“伍叔，這是金陵江家的江小姐。”

  　　“江小姐，這是伍叔。”

  　　“伍叔好。”君七七眼神躲閃，就算盯著江思錦這麵具，心裏也忍不住打鼓，“我、我還有事，先回去休息了！”

  　　孟懷宣眉眼冷了幾分，他還從未見過江思錦如此慌亂的樣子，好像很怕見到伍叔？

  　　莫伍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他自小混江湖，經驗豐富，眼光毒辣，隻需一眼就知道這江小姐有些不對勁，不過他最多猜測江小姐另有圖謀，卻沒猜對她到底圖謀的是什麽。

  　　“大人，東西已經成功交給公孫公子保管，隻是……”莫伍歎了口氣，“是我辦事不力，把柳姑娘給弄丟了。”

  　　“柳姑娘丟了？”孟懷宣陡然坐直了身子，神情緊張，“怎麽丟的？丟哪兒了？”

  　　莫伍：“大人莫急，柳姑娘應當沒事。說起來這事兒也怪我，當時已經快到京城了，柳姑娘說想要尋方便，就去了路邊樹林，可過了許久都不見人影，等我去找時，隻看見了一輛馬車揚長而去，那馬車上有高家的族徽。”

  　　孟懷宣沉下臉來，神色冷厲，“高恒真是膽大包天！竟敢這麽明目張膽地搶人！柳姑娘是柳家滅門案的唯一人證，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高府要人了。”

  　　“萬萬不可！”莫伍急忙出言阻止，“高恒此人陰險狡詐，趁我不在對大人下此毒手，此時去豈不是羊入虎口，任他宰割？”

  　　孟懷宣神色悲戚，卻異常堅毅，“柳大人不畏強權，不顧生死，賭上全家性命揭發鹽稅貪腐，柳姑娘是柳家唯一的血脈，絕不能再出事。”

  　　莫伍知道，一旦是孟懷宣做的決定，誰都沒法更改，他隻好迂回行事，“大人，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柳大人的遺孤，可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要不等你身子好點，咱們再去？反正這一時半刻的，柳姑娘也不會出事。”

  　　他回來之前已經托公孫離把柳姑娘在高府的消息散了出去，如今整個北林都知道柳姑娘在高恒手裏，他絕不敢亂來。

  　　“五叔，我好多了。”孟懷宣勾唇一笑，臉上閃過一絲柔情，“還得多虧你請來的小神醫，沒想到五叔當真是見多識廣，竟還認識藥王的關門弟子。”

  　　“什麽藥王的關門弟子？”莫伍一頭霧水，“我確實是尋了個江湖上的老神醫，可他弟子說他出去雲遊了，要下個月才回來，難不成他提前來了？”

  　　“老神醫？”孟懷宣臉上笑容漸攬，“你尋的那位神醫是男子？”

  　　“是啊。”莫伍轉頭看了看，發現莫寒跟宋竹同樣是滿臉的茫然，他們可從來不知道有什麽藥王的關門弟子給大人醫治啊。

  　　莫伍狠狠剜了他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低頭，完蛋，要挨揍。

  　　“大人，到底怎麽回事？”

  　　孟懷宣斟酌了一番，“前幾日有一名女子前來為我醫治，她說自己是你尋來的江湖神醫，因自己容貌醜陋，所以隻肯在晚上出現。”

  　　孟懷宣還不忘幫一把宋竹跟莫寒，“事關女兒家容貌，我也就沒告訴他們二人——”

  　　莫伍立刻凝神為孟懷宣搭脈探查，“對方來路不明，還不肯以真麵目示人，大人，你真的沒事嗎？”

  　　孟懷宣搖搖頭，“她內力深厚，每晚都會為我疏通經脈，還為我做了藥丸，我確實覺得好了許多。”

  　　“大人體內確實有一股陰柔的內力護著心脈。”莫伍收回手，又拿了藥丸仔細觀察，“我倒聽過，藥王穀會將藥水製成藥丸，隻是據我所知，藥王有個癖好，收徒弟除了看機緣還要看長相，是以藥王穀的弟子都十分貌美。哪兒來的容貌醜陋？”

  　　孟懷宣怔在原地，許久才自嘲了一聲，“那是誰？千方百計隱姓埋名隻是為了救我這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