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洞房這種事
作者:顧如畫  夏南      更新:2023-11-17 15:14      字數:2505
  第175章 洞房這種事

    顧如畫忍不住開口,“那什麽,你——你沒跟霍嬤嬤說?”

    “一時忙亂,沒想起此事。”夏南是真沒想起來,自從兩人定親後,有一堆的事情,加上雲妃和晉王這邊也得善後,還有各種風聲處置,他忙得腳不沾地。

    “那我們要告訴她嗎?她說王妃娘娘盼著您成親盼了好久,好像瞞著也不好。”

    夏南思索片刻,還是搖頭了,“霍嬤嬤自然是可靠的,隻是她對我母妃一片忠心,萬一忍不住派人送信路上被人截了,或者與你相處時露出什麽破綻,泄露出去,就是欺君之罪。”

    “那今夜……”

    “沒事,你莫緊張,我在地上對付一宿就成了。”夏南看看這屋子,一張千工拔步床占了半間屋子,屋裏沒有再設榻等物。

    拔步床前踏步還挺寬敞,夏南想想,總不能讓顧如畫一個姑娘家睡地上,隻能委屈自己。

    顧如畫看了一眼地,又看看夏南那看著有些瘦弱的身板,就算有一層木板墊著,“都臘月了,睡地上隻怕會凍著。”

    “不如我讓人搬張塌進來……”

    外間倒是有塌,可是,“不成,霍嬤嬤今夜就歇在外間。若是讓人知道我們今夜就分床而眠,隻怕會落人口實。”

    霍嬤嬤說她來守夜,自然就是她睡在外間。這好端端地搬張榻進來,誰都會生疑。

    若是兩人今夜不同房,明日顧如畫的麵子就不好看。而且這親事有明宗的旨意,有心人就可以挑撥夏南對聖意不滿。

    “那——”顧如畫打量了一下自己陪嫁的這張床,夠寬敞,躺上三四個人都綽綽有餘,“要不,”她猶豫了一下,“你睡東邊,我睡西邊。”

    她疊了三床被子在中間,兩人一人一邊,井水不犯河水,又一人給了一床被子。

    前世逃難的時候,累極了往地上一躺,在荒山野地裏過夜,誰還管邊上是男是女啊。她那時灰頭土臉髒得發臭,為了搶口吃的,擠進男人堆裏去與人爭搶都有過,倒還不是很在意。

    夏南打量她神色,看她神色如常不像是勉強、試探的樣子,是當真如此打算的。

    這姑娘對自己很放心啊。

    人家姑娘都願意從權,他自然也樂意,能睡床上自然還是睡床上舒服。

    “你放心,你既信我,我絕不是那等輕浮的人。”夏南鄭重保證,想了想,又摸出一把匕首放到三床被子上,“這匕首,給你防身用。”

    顧如畫看那匕首小巧,拔出一看寒光閃閃,看著就是削鐵如泥的,是樣好東西。她將匕首往枕頭下一塞,也鄭重保證道,“你也放心,我絕不會逾矩的。”

    “咳咳——我對二姑娘一向放心。”夏南嗆了一口,就覺得她這話,有點像山大王對搶來的壓寨夫人保證……身為男人,他一點兒也不擔心她會逾矩。

    顧如畫若是知道他這想法,肯定會告訴他,前世她跟著秦三娘一起混,其中有彪悍的婦人,就調戲過落難的白麵書生。

    睡覺的事安排妥了,兩人鬆了口氣,夏南猶豫半晌,低聲解釋,“我忘了換寢衣進來,我先換件衣裳。”

    顧如畫哦了一聲,抓起自己的一件披風披上,拿起剪刀到外麵去剪燈花。

    等到夏南換好寢衣,她走進去,夏南已經躺靠在床頭,顧如畫看他被子蓋到下巴的樣子,趕緊走到自己那邊,也拉開被子躺下。

    她一抖被子,發現了床上鋪的那塊白帕子,猛然想到了一件事,起身衝夏南那頭哎了一聲。

    夏南睜眼,詢問般看著她。

    “那個——宮裏派了喜嬤嬤來。”

    “喜嬤嬤?沒事,她們不會進來侍候,明早就回去複命了。”夏南的聲音裏帶了點睡意。

    顧如畫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急了,“可是——她們——她們要元帕啊!”

    “元帕是什麽東西?”夏南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東西。

    “你——”顧如畫臉騰地一下漲紅了,這問題讓自己怎麽回?要不是看夏南一臉正經,她都要怒了。女子成親之前母親要教導,難道男子沒人教的?

    夏南看她兩頰豔色,猛地想起來聽過的洞房的事,也不由訕訕。一向鎮定如山的人,一時間也垂下眼瞼,臉上浮現出一股可疑的紅色。

    顧如畫一把抽出墊在自己這邊的元帕,丟到被子上,自己就坐在床邊抱著被子,盯著自己的腳尖,擺出一副你看著辦的架勢。

    夏南掃了一眼雪白的帕子,又不能叫人進來處置,最後一清嗓子,隻能將這大任擔當起來,“此事我來安排。”

    他走到窗邊,推開半扇窗戶,朝窗外喚了聲“來人”,他身邊負責府中安全的小廝臨淵,從角落裏冒了出來。

    “世子爺,可是悶熱了?要不要撤下點炭火?”外間霍嬤嬤人老耳不聾,聽到窗戶推開,以為屋裏太熱。

    “不用,嬤嬤先歇息吧。”夏南做賊一樣,連忙將窗子又拉回一半,衝外麵站著的臨淵吩咐,“取一碗鮮血來。”

    “主子,要人的還是……”

    夏南猶豫了一下,這要是人血,就得從自己這些手下身上放了,就染紅元帕,“活物的即可。”

    臨淵領命,很快就去端了一碗血回來,夏南接過,那血還是溫熱的。

    “奴才去殺了一隻雞。”那雞他順便丟給其他侍衛,晚上拔毛烤了吃當宵夜。

    夏南接過那碗血,回到拔步床,衝那元帕就澆了下去。

    “停下!”顧如畫抬頭一看,尖叫了一聲,抬手捏住他手腕,走得太急,一下磕到床腳,痛得“啊”了一聲。

    夏南一個晃悠,碗中的血又撒到了被子上,一股血腥味霎時散開。

    門外霍嬤嬤一驚而起,世子妃長得好看,世子爺正血氣方剛,不會傷到世子妃吧?她想進去看看,又不敢貿然闖入,坐在榻上,打算若是世子妃再慘叫,無論如何她也要闖進去。

    幸好是自己守在外間,這要是世子妃那兩個年輕丫鬟,能頂什麽事兒啊?

    屋內,夏南疑惑地看向顧如畫,“放心,是新鮮的雞血,人家看不出。”

    顧如畫看著元帕上血紅一片,真是……欲哭無淚。好歹她前世可是成過親的,誰家元帕是從血裏撈出來一樣?

    她看看夏南,“你沒有通房?”不是說皇家子弟都有專人教導人事的?

    這問題,等於問他是不是童男。

    夏南身為男子,就覺得自尊心深為受損,想強撐著說有過,可一想他這府裏,要不是霍嬤嬤帶來的丫鬟,滿府裏就隻有幾個婆子是女的。

    他隻好淡定地說,“我幼時受傷,太醫囑我養生。”

    難怪這元帕上竟然想倒一碗血,顧如畫看著那元帕,就覺得第二天人家會覺得他們不是圓房,是凶殺現場。

    “夠了,這點血,夠了。”她隻能低聲嘀咕。

    夏南多聰慧的人啊,從顧如畫的反應裏,再看向元帕,也知道她的意思了,自己的血倒多了。

    這元帕是宗人府派人來鋪床時墊的,倉促間也找不出替換的,他將血碗放下,“那就先收著吧。”

    “這血……不能放在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