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作者:盛懷翊嶽綾      更新:2023-11-16 15:05      字數:2005
  第75章

  我悄悄拿餘光去看靠山,隻見他微抬下巴,眯起鷹隼似的眼眸,神情高傲如睥睨眾生的王,勾著唇角看向盛懷翊走來的方向。

  我從靠山不顯山、不露水的臉上,看不出什麽,但是我看到他拿著酒杯的手,有收緊杯身的動作。

  盛懷翊的到來,立刻惹的一眾政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上前打招呼。

  作為東三省現在最年輕、也最牛逼的黑道頭子,想要巴結他的人,自然數不勝數。

  盛懷翊一向很少出席這種宴會,多少人踩破門檻都沒能見到他一麵,現下機會難得,什麽蠅營狗苟都想上去混個臉熟。

  我陪靠山坐在會客區,他在與幾名公司大老板喝酒閑聊,我聽到其中一個大老板說:“這盛老板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肯賞臉參加楊總的結婚周年紀念日,還真是稀奇。”

  另外一個大老板說:“是啊,多少人主動上門去送錢,隻為和他談個生意,都見不到人,他今天能來這裏,屬實叫人意外。”

  靠山不動聲色的往煙灰缸裏點煙灰,淡淡道:“他來,自然有他來的道理。”

  兩位老板立刻朝靠山看過來,問:“沈總,這話怎麽說?”

  靠山不語,吸了口煙後,將目光睇到我的臉上,說:“你口紅花了。”

  我下意識將手放到唇上,而後弓著腰起身,十分抱歉的和對麵兩位老板說:“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間。”

  我向靠山簡單示意,見他微點頭,我提著裙擺離開。

  來到洗手間,我第一時間照鏡子,發現自己口紅並沒有花,頓住找口紅的動作。

  明明口紅沒有花,靠山卻說我口紅花了……

  我僵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搞不明白靠山的用意。

  但我並沒有過多的去猜想靠山為什麽要這麽說,既然他有意讓我回避,我回避就是了。

  我在洗手間裏磨蹭了近二十分鍾,等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再折回酒會的時候,隔著一段距離,我看到靠山在楊總的陪同下,正與盛懷翊攀談閑話。

  幾乎是一瞬間,我就反應過來靠山說我口紅花了是什麽意思,合著是他與盛懷翊有話要談,我不便在場。

  正失神,隻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以一種讓我避而不見的速度,朝我射過來。

  我下意識抬起眼簾,目光立刻與盛懷翊無聲交匯,相比較我的惶恐忐忑,他一臉的無所謂,特別是眼底那種不加遮掩的戲謔,浮動細碎的光,近乎能把我吞沒。

  我心髒咚咚咚直跳,靠山還在場,我做不到像盛懷翊那樣不以為然,我怕靠山發現端倪,隻想盡快離開這裏。

  我轉身要走,順著盛懷翊目光看過來的楊總發現了我,喚了聲“嶽小姐。”

  我雙腿僵在原地,如生了根,走也不是、逃也不是,那種心慌意亂,填充我的大腦,我已經到了無法正常支配自己行為的地步。

  楊總不明所以,提步走了過來,在我僵硬轉身的時候,和我說他太太剛才還在找我,說是要問一下我常去濱江的哪一家spa會館。

  我隨口說了一家會館的名字,剛準備找借口離開,肩上突然多出來一隻手。

  我順著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往上看去,靠山冷毅的麵孔出現在我視線裏。

  他溫和的看著我,用寵溺的語氣問我說:“一眼照看不到,你就亂跑,剛才去哪裏了?”

  靠山又拉起我的手,他摸到我掌心裏一片濕濡,指尖還泛著涼意,又問我:“手怎麽這麽涼?是不是冷了?”

  酒會設在這麽高的露天陽台,雖然四周豎起來了足以保護人身安全的玻璃護欄,但海風吹過,絲絲涼意浸人心骨,確實叫人身上發涼。

  但是我很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指尖發涼。

  靠山脫了他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立刻有屬於他的幹熱氣息,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將我包裹。

  我縮在靠山的西裝外套裏,全程沒有說話,倒是一片的楊總哈哈大笑兩聲,打趣道:“沈總對嶽小姐真是體貼又溫柔啊,怪不得你們兩個人要好事將近了。”

  靠山笑著說:“自己的女人,自然是怎麽寵都不過分。”

  如果以往靠山說這樣的話,我會感動的痛哭流涕,但是現在,我非但感覺不到那種被怕偏愛的寵溺,反而覺得心驚肉跳。

  我小心翼翼的撩起眼皮看向盛懷翊,隻見他嘴角揚著一抹極淡的微笑,正將杯中剩餘的一口紅酒,仰頭飲下。

  楊總被人叫走,少了他這個中間人在,我夾在靠山與盛懷翊之間,氣氛變得無比微妙。

  盛懷翊看著被靠山擁在懷中的我,笑著說:“聽說前不久嬌嬌借了嶽小姐的耳環,為此讓沈總和嶽小姐之間鬧出來了不小的誤會,今天難得見到嶽小姐,我代嬌嬌向你賠個不是。”

  說著,他從路過的侍者那裏拿了兩杯酒,將其中的一杯遞給我。

  我看著出現在我麵前的紅酒,又看了眼眼前這個神情高深莫測的男人,沒敢接那杯酒。

  盛懷翊見我不接酒,也不吭聲,他眉梢一挑,非但沒有覺得冷場,還妖孽似的一笑,“怎麽,嶽小姐不接受我的道歉?”

  靠山一言不發,盛懷翊還一再出言挑釁,深呼吸一口氣,我說:“盛總無需道歉,就當是我謝謝盛總,希望盛總以後別再說一些叫人誤會的話了。”

  他一句向靠山要我的話,靠山險些要了我半條命,他根本就沒有想過,他的話,會給我帶來怎樣的滅頂之災。

  之前的事情已經發生,誰都無力改變,所以我不會揪著之前的事情不放,隻希望盛懷翊如果還念及我和他之前在泰國的那一點恩情,不要再說什麽能讓靠山會扒我一層皮的話。

  盛懷翊挑眉,一副懵然不知的模樣,他說:“不知道嶽小姐這話從何說起?難不成,我說了什麽話,讓沈總和嶽小姐之間生出了嫌隙?”

  我將手攥緊成拳頭,他分明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