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知道是盛懷翊的事情處理起來太棘手，還是靠山前妻那邊又起幺蛾子，靠山接連兩天都沒有回來，而我這兩天睡得也不踏實，每天都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

  第三天中午，我接到之前一起工作小姐妹的電話，說是要聚一聚，慶祝她新工作剛入職三天就掙了十萬元。

  芊芊也是嵐姐一手調教出來的姑娘，那會兒嵐姐同批次調教了我們十二個姑娘，芊芊算是這裏麵和我關係比較要好的一個。

  不比蕾蕾入風月場就是為了撈金上位，芊芊當年是因為家裏供不起她念大學，才走了下破路，那會兒芊芊告訴我說，等她攢夠了錢，她還要回學校去念書。

  隻是，這燈紅酒綠的都市，歌舞升平的世道，太容易迷惑人心，消磨一個人的意誌，改變一個人的人生軌跡，即便是曾經有過炙熱的理想和向往的未來，也在世故的磨礪中，被金錢打垮，幻化成泡影。

  芊芊也是命運不濟，她入行初衷就是想盡快撈一筆錢，然後遠離這種地方。有一次碰到一客人開了一晚上十萬元的單子點名要她出台，芊芊那晚特高興，她豪言壯語的說，自己隻要幹完這一單，就退圈，和這個婊，子橫行的圈子再無聯係。

  哪知道那客人玩得特變態，把芊芊雙腳吊起來、頭向下懸在半空，往芊芊下麵倒辣椒水和風油精，一陣熱辣一陣冰涼不斷刺激著她，然後還用啤酒瓶子口戳芊芊，告訴芊芊說隻要她能把這個啤酒瓶子夾到他明天早上睡醒，他就給芊芊再加五萬元。

  芊芊也是被金錢衝昏了頭腦，為了五萬元真就拚了，硬生生夾著那粗糲的酒瓶，挺了八個小時。

  那天晚上，扣掉會所提走的抽成，芊芊一口氣掙了八萬元，可她那天也被折磨的半人半鬼，後續我們出去吃飯，她看到啤酒瓶子都會生理排斥。

  我這幾天心緒不佳，靠山也沒有回來，我不想整日就知道胡思亂想，就答應了芊芊的邀請。

  嵐姐來別墅這邊接我，一上車就和我說芊芊那小妮子現在混得不錯。說芊芊現在不做皮肉生意了，濱江城最近新開了一個地下賭場，她過去當荷官，負責發牌，掙的錢不比當小姐時掙得少，甚至會更多。

  嵐姐說濱江城新開的這家賭場的老板鐵定是個大人物，前來捧場的都是濱江城有頭有臉的大老板和港澳台那邊過來的富商，每天往芊芊她們內衣裏塞得小費和金戒子的價值就不下一萬元，碰到那種豪氣的大老板，直接往她們內衣裏塞支票，可比之前伺候那些臭男人的活兒強太多了。

  我問嵐姐：“開賭場還這麽招搖，不怕被條子盯上嗎？”

  嵐姐吸了口指間夾著的女士香煙，有些好笑的看了我一眼，“被盯的，都是沒有本事兒的，但凡有點本事兒的，你看有誰出過事兒？聽小道消息說，給這位爺撐腰的後台，不次於太子爺。”

  是啊，在濱江這種地方開賭場還敢這麽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絕非等閑之輩！

  芊芊訂的地方是“碧海藍灣”的豪華包房，這地方之前叫“皇城壹號”娛樂城，因為老板經營不善倒閉了，一度被法院掛在網上法拍，後來被收購，現在又重新幹起來了老本行，不過了解情況的，都知道這裏做的都是遊走於灰色地帶的買賣，從一樓下去就是嵐姐說的地下賭場。

  我之前來過這裏一趟，簡直是就是犬馬聲色的銷金窟，不過“碧海藍灣”相比較“皇城壹號”的裝修更加奢靡豪華，刺眼的水晶吊燈，抽象的壁畫，幻彩的穹頂，複雜繁瑣的巴洛克式裝飾風格，噴泉景觀一應俱全，就連裏麵的擺件都是鎏金打造，處處透露著紙醉金迷的味道。

  我和嵐姐找到包房的時候，芊芊叫的其他幾個小姐妹都已經到齊了。

  我跟了靠山以後，就鮮少和她們私下聚會，也很少來這種地方，一是靠山不喜歡我和她們有太多的來往，二是我有意和她們保持一定的距離，畢竟我現在跟的爺不是普通人物，她們想從我這邊托太子爺辦事兒，我拒絕會顯得我擺架子，不拒絕又沒有向太子爺張口的資本，索性，我離她們遠遠的，也就不會麻煩上身。

  我和嵐姐進門後，芊芊就迎了上來，抓著我的手就說：“嶽綾，自從你跟了太子爺以後，真的是越來越難約了，我們有快四個月沒有見麵了吧？”

  看著熱絡的芊芊，我眉頭微皺。

  靠山討厭招搖過市的女人，我一直恪守本分，從不會和人炫耀我找了個十分牛逼的靠山。

  芊芊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我和靠山那層關係放在明麵上說，即便是大家夥對於我和靠山的關係心照不宣，我也無比排斥。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包房裏的女人萬一哪個存了壞我的心思，回頭枕頭風一吹，說我打著靠山的幌子顯眼招搖，再從她們男人那裏吹到靠山那邊，我怕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我岔開話題，說：“聽說你現在的工作挺好，果然人的精神狀態都好了呢。”

  芊芊現在的穿衣風格，可比之前俗氣張揚多了，這麽熱的天兒，還特意在抹胸裙子外麵搭了一件狐皮披肩，脖子上的金鏈子，有小拇指那麽粗，要不是她年紀尚輕在那兒擺著，妥妥一副暴發戶的打扮。

  而她還把我們約來她工作的地方聚會，分明是想顯擺給我們看，看她現在過得如何如何的好。

  芊芊說：“是啊，換了工作以後我也覺得我這狀態現在特別好，我現在每天收的小費都夠我在濱江城二環裏買一平房子了，嶽綾，你看我這個項鏈怎麽樣？足足有一斤重呢，我戴著它，都有些壓脖子呢！不過我現在對黃金不是很喜歡了，打算過段時間換一套藍寶石的戒指項鏈和耳環。”

  嵐姐看不慣芊芊臭顯擺，就說：“我調教的十幾個姑娘裏，除了嶽綾，現在就屬你混的最好。不過話說回來，之前還得是蕾蕾混的最好，不過呢，她混的再好，最後還不是落得被人弄死的下場。所以說，這做人啊，還是低調的好，太招搖過市，保不齊哪天就被人背地裏弄死了。”

  芊芊聽出來嵐姐話裏的諷刺，當即就變了臉，質問道：“羅嵐，你說這話是他媽什麽意思啊？別以為你帶過我幾天，就能對我指指點點。我今天找你來是給你麵子，你要是覺得不爽，可以馬上離開，沒誰求著你得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