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全身上下最嘴硬

  　　餐廳裏。

  　　圓桌上擺滿了美味可口的菜肴，三個人玩了半天，現在都一言不發努力地吃著飯。

  　　“叔叔，你這麽快就吃完了嗎？”

  　　看著吃了兩口牛排就準備離開的男人，章懿吃驚地問道。

  　　很好，這是今晚和他說的第一句話，他勉強扯出一抹笑意，讓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一樣溫柔：“嗯，你們吃，我還有工作。”

  　　蘇硯清一離開，蘇思禮和蘇念話匣子瞬間打開，蘇思禮喝了口紅酒，八卦地問蘇念：“你和你那個小男朋友怎麽樣了？”

  　　蘇念小臉一垮，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不是男朋友了，我爸媽不同意我和他交往。”

  　　蘇思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是，蘇家和傅家都不對付這麽多年了，你爸媽不同意也是正常的，你放心，三哥一定給你介紹一下比那個傅什麽優秀一千倍的男人。”

  　　蘇念翻了個白眼：“我真是謝謝你了！”

  　　咽下最後一口蛋糕地章懿疑惑地問：“啊，分手了，你不是告訴我你們昨天還去了酒店嗎，怎麽現在就分手了？”

  　　聲音有些大，讓去而折返的蘇硯清站在餐廳門口把這句話聽了個清楚。

  　　提到這事，蘇念更犯愁了，連飯也吃不下去，雙手捧著臉，感歎：“快別提了，我今天早上從酒店溜走然後在微信上提的分手，結果他直接去了我家門口，表情就像要殺人，要不是傅家來人把他拖走，我懷疑他能把我家大門給砸了，把我揪出去揍一頓！”

  　　“啊？那好慘，我聽你講你們戀愛那麽甜蜜，還以為會一直在一起呢，結果這麽快就迎來了大結局了！”，章懿失落地歎了口氣，看來戀愛也沒那麽容易談。

  　　“Stella，吃完飯來我書房一趟，你有幾道題算錯了。”

  　　冷不丁一句話，讓餐廳重新回歸寧靜，章懿點了點頭，為了今天晚上的聚會，她特意一大早就把作業寫了放在書房，剛剛蘇叔叔應該已經檢查過了。

  　　吃完飯，蘇念和蘇思禮一起離開，章懿去了書房。

  　　聽到敲門聲響起，蘇硯清頭也沒抬地回了一句“進”。

  　　“叔叔。”，章懿繞到辦公桌前，“哪幾道題錯了？”

  　　兩人之間的隔了將近一米，“往這邊來點，最近Stella似乎都不太願意和我親近了，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蘇硯清邊說便把椅子往左邊移動了幾分，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溫柔，章懿抿了抿唇，有些苦惱，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蘇叔叔難道忘記了嗎？

  　　“叔叔，那天晚上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是嗎？”

  　　“是嗎？”，蘇硯清無辜地攤了攤手，勾唇：“我記得我說過會像以前一樣一直寵著你，倒是Stella，總是在疏遠我，這讓我很傷心，不停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夠好，才會惹得我的小朋友連頭發都不願意給我紮了。”

  　　章懿看著自己的腳尖，手指輕攪著身上的裙子的蕾絲花邊，小聲反駁：“叔叔記錯了，我說喜歡你的，但你明確說了自己隻是我的長輩而已。”

  　　長輩與晚輩之間不應該那麽親密的，這是紀醫生說過的話。

  　　誰知這話卻惹得男人低笑起來，似是從喉嚨深處溢出的，他看起來開心極了，笑得連胸腔都跟著微微顫抖，章懿明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疑惑，為什麽笑，她說的不對嗎？明明那天晚上他就是這麽拒絕她的！

  　　“不許笑！”，章懿在觸及男人眼底的那抹戲謔時，羞惱地上前用掌心捂住他的嘴，氣呼呼地嗬斥，但因為嗓音軟糯，聽起來非但沒有威懾力，反而更像是撒嬌，惹得男人眼裏笑意更深。

  　　怕把人真的惹急了，蘇硯清輕咳了幾聲，長臂一張，把人拉到腿上，虛虛抱著，熟悉的香軟入懷，他浮躁了好幾日的心才暫時平靜下來。

  　　“叔叔！”，章懿驚呼，被兩人這曖昧的姿勢弄得又羞又惱。

  　　之前兩人比這更親密的姿勢也有，但偏偏現在，章懿覺得自己的臉要燒起了，想去掙紮，但腰被那隻燙人的大掌緊緊箍住，清冽的氣息從後頭裹挾著而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側，若即若離，低啞又沉厚的嗓音順著她的耳蝸鑽入心底：

  　　“那天晚上我明明說的是，你對我隻有對長輩的依賴，並不是你口中的喜歡，怎麽Stella反倒怪起我了呢？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喜歡Stella了呢？”

  　　章懿努力回想了一下那晚兩人的對話，好像是這個樣子，灼熱的鼻息還在脖頸的軟肉上停頓，她微微躲了躲，小聲說：“我沒有怪叔叔，，”，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她沒有聽錯吧，剛剛叔叔的意思是也喜歡她？

  　　“叔叔，你喜歡我？”

  　　“Stella，是紀辰和你說什麽了對不對？”

  　　他自從那天從章懿口中聽到那句“叔叔難道也需要感情？”這句話以後，回去反複回憶自己什麽時候在她麵前說過這樣的話，答案是從來沒有。

  　　他十分確定，這話，隻在做心理谘詢時和紀辰說過。

  　　“嗯。”，事情被戳破，章懿不好意思再瞞，紀辰確實找過她，給她發消息，說蘇叔叔喜歡她，但是因為心理障礙，無法表達，希望她可以幫忙。

  　　她想不到幫忙的辦法，隻能試著先開口說喜歡，看蘇叔叔會不會也和她表白，但令她意外的是，蘇叔叔居然拒絕了，她當時以為紀辰判斷錯了，蘇叔叔可能真的是把她當做寵愛的小輩對待的。

  　　蘇硯清輕歎了一聲，環著她細腰的手臂緊了緊，下巴輕輕抵在她細嫩的天鵝頸裏輕輕摩挲，默不作聲，就這麽抱著她，他是想吻的，但現在就下手，未免有些操之過急。

  　　穩了一下心神，他把女孩抱起，放在書桌上，兩人麵對麵坐著。

  　　“Stella，我不希望你因為紀辰的話而有任何負擔，為了治愈我所謂的心理障礙說出違心的話，作出違心的事，知道嗎？”

  　　“我，很喜歡Stella，很喜歡，Stella就是我的公主，我想把世界上的一切珍寶都捧過來送給公主，想給公主讓所有人都羨慕的愛。”

  　　“但，Stella，你還太小，世界過於簡單，分不清愛和依賴。”

  　　章懿兩條細腿在桌麵下晃蕩，垂著頭聽著男人這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語，時不時用腳尖提一下男人的小腿，嘟著嘴巴不悅地問道：

  　　“那叔叔既然覺得我對你沒有愛，那還和我說這些做什麽？”

  　　“因為我卑鄙，不想讓Stella疏遠我。”，蘇硯清嘴角含著一抹略微苦澀的笑容，緩緩開口：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Stella似乎將我忽視的徹底，這讓我很難過，很難過，也讓我意識到，原來自己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這是蘇硯清第一次向著除心理醫生以外的人訴說自己的感情，他隻能用最簡單的詞來反複訴說當時心裏的難受。

  　　像是認命般，蘇硯清低歎著說出心裏那個不堪的自己。

  　　不知為何，在聽到男人說自己難過時，章懿發覺自己心裏也變得悶悶的。

  　　“叔叔總是這樣自信，愛和依賴明明是連在一起的。”，她記得自己十歲和蘇硯清分別時，淚眼模糊地拉著他的袖子，說長大要嫁給帥哥哥，當時才二十歲的蘇叔叔彎下腰，摸了摸她的腦袋，輕哄“好，等Stella長大，叔叔就來娶你。”

  　　她當時是當真了的。

  　　“那我們現在算什麽？”，女孩櫻桃般的嘴唇一張一合，用嬌軟甜糯的聲音輕聲問道：“那叔叔到底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