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老謀深算

  　　他生怕說出什麽傷害嬌嬌的話，趕忙止住不言。

  　　劉衍之一臉正色。

  　　“仕途初起之時，自然不願辜負沈家滿門對子瑜之恩，嬌嬌有孕，更讓子瑜感念如天之恩。”

  　　說著他一抹眼角的淚水。

  　　哽咽道：“祖父，席上我便說過，與那永和公主不死不休。”

  　　旋即他從袖間抽出一封書信。

  　　“我已與父母寫了絕離書，這封是和離書……”

  　　話還未說完，沈嬌嬌拖著病體就欲起身，她震驚地看著那劉衍之。

  　　“這麽多年，你是不是就在等今天？我告訴你，你休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還有那什麽燕如錦。”

  　　說著她氣惱地怒目瞪著劉衍之，指著他憤憤控訴。

  　　“我信你的話，不去找她的麻煩，即便身邊人我也百般勸阻，結果你呢？嗬嗬……呸！”

  　　麵對沈嬌嬌啐的這一口。

  　　劉衍之臉色清冷頷首低沉決絕。

  　　“這封和離書你們簽上字，我便請旨入宮，殺了永和。一命償一命！”

  　　本來一直頷首低沉的劉衍之，雙眸猩紅地猛然抬頭。

  　　即便是沈汝貞，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的劉衍之。

  　　沈嬌嬌被劉衍之如此的模樣震懾。

  　　心中不由得暗想：難怪都說，一個孩子就能拴住男人。

  　　先前她是不信的，但是看看此時的劉衍之，想想他一開始被迫成婚時，那股子不服與厭棄。

  　　沈嬌嬌下定決心。

  　　“祖父，求求你幫幫我們，如果你不願意，那我也寫絕離書，我與子瑜一道去宮城找永和報仇。”

  　　說著她艱難起身，越是如此越是讓沈汝貞心疼。

  　　“嬌嬌，休要胡鬧！”

  　　正說著，一小廝急急而來，將太和門前之事全數告知了沈汝貞。

  　　如此更是刺激了沈嬌嬌。

  　　“祖父，王家那到底是外祖，陛下稍微一個手腕，王晉文無論如何也不敢將事鬧大。”

  　　說著她眸子裏閃爍癲狂的興奮。

  　　“祖父您聽見了麽？那王晉文老了不行了，這麽一刺激，說不得王維之都得在家丁憂三年，這朝堂最終會是祖父您當家！”

  　　沈汝貞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上已經冒出虛汗。

  　　拿著帕子為她輕輕擦拭。

  　　“嬌嬌……”

  　　“祖父！王晉文不行了，如今賀家被陛下猜忌，整個朝堂……祖父，我的孩兒難道讓他白死麽？”

  　　劉衍之猛然重重叩首：“懇請祖父做主！”

  　　這一下磕得極重，驚得沈嬌嬌同樣心頭一驚。

  　　隻見她，不顧身上的傷痛，這就從床上翻下，跪在沈汝貞的身側：“祖父！難道你要看著我被永和殺了麽？”

  　　正說著，王維之怒然進屋。

  　　“你要死隻管去死！”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蒼老怒然的聲音傳來。

  　　“我還沒死！”

  　　王維之一聽嚇得趕忙跪地。

  　　卻又不甘心道：“爹，難道您就不為禹王為賢妃想想？”

  　　“尋常我就是太為他們想，以至於養出永和這麽一個，不知輕重的畜生。”

  　　說著他傲然起身。

  　　“永和既然無用，就用她幫一幫禹王與賢妃。”

  　　“爹！”

  　　“你閉嘴！趁著王家的熱乎勁還未退，你們也都別閑著了。”

  　　太和門前，因為王晉文，有些湊熱鬧的百姓散了一些。

  　　可忽然又來了一大波，比之前的抗議聲更大。

  　　勤政殿前跪著賢妃與禹王，皇帝聽著小太監的回稟，一個頭兩個大。

  　　忽然頭又劇烈地疼了起來，曹知行趕忙被叫來為他施針。

  　　待沈汝貞來到勤政殿時，皇帝的頭上還插著針。

  　　“陛下，老臣治家不嚴，特來辭官。”說著，這就將頭上的官帽脫下。

  　　皇帝微微閉眸，眼睛都懶得抬一下。

  　　“王晉文的內眷帶著人來太和門鬧，他都沒有說自己治家不嚴，沈老何出此言？”

  　　沈汝貞微微叩首：“昨日芙蓉晏，兩小兒打鬧，老臣孫女腹中胎兒被外孫女踢掉，若老臣能勤於管教，絕不至於生出此事。”

  　　“沈老，是在怪罪朕，沒有管教永和麽？”

  　　“老臣不敢，老臣願以自身，為永和贖罪，也是為陛下分憂，更能給如今堵在太和門外的百姓一個交代。”

  　　一說太和門，本來準備發火兒的皇帝，深吸了一口氣。

  　　“太和門外聽說百姓已經越聚越多！”

  　　沈汝貞假裝不知：“陛下，老臣不配在內閣，便將老臣押出去平息百姓的怒火吧。”

  　　前有王晉文，這後有沈汝貞。

  　　而太和門前的百姓已經越聚越多。

  　　金羽衛已經鎮壓得有些困難。

  　　“沈老，你勞苦功高，出去幫朕安撫安撫賢妃與禹王吧。”

  　　沈汝貞聽著一愣，皇帝依舊沒有抬眼：“去吧，朕知道該如何做。”

  　　一口一個辭官請罪，皇帝如何能不懂。

  　　內外都被壓著，他的孩子確實有錯在先，護不住的。

  　　“來人，傳朕旨意，永和公主奪其封號，罰去碧雲庵祈福。”

  　　沈汝貞聽著心中也算是滿意了。

  　　可卻依舊表現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陛下瑤兒還小，哪裏能去碧雲庵吃苦受罪，要罰就罰老夫，陛下……”

  　　他自是說得情深意切，皇帝如何能夠不難捱。

  　　永和這些年也算是他的開心果，可……

  　　“沈老，告訴禹王，朕同意他納賀灩瀾為正妃。”

  　　說著，微微一頓：“告訴他不用來謝恩，回他的王府吧。”

  　　一抹老淚的沈汝貞的動作明顯一頓，旋即應是躬身退出勤政殿。

  　　看著門外的賢妃與禹王，他臉上沉冷。

  　　這些年他一直教導這個女兒，要小心皇後的死灰複燃，二十年，她竟然還真的能讓皇後東山再起。

  　　不僅如此。

  　　“禹王，陛下答應殿下娶賀灩瀾為正妃。”

  　　禹王當即臉上一笑。

  　　沈汝貞卻冷冷道：“陛下說無須殿下前去謝恩。”

  　　也就是這時，一小太監來到賢妃娘娘的身前。

  　　“娘娘，陛下讓奴才請您回宮，晚些時候去永昌宮用晚膳。”

  　　賢妃瞧著自己爹的冷臉，本是有些怨懟，可是一聽太監傳來的口諭。

  　　臉上不由得一笑，卻趕忙來到沈汝貞身側一禮。

  　　“多謝爹爹。”

  　　“賢妃娘娘，給瑤兒收拾收拾，去碧雲庵小住幾日。”

  　　“爹……”

  　　沈汝貞當即冷臉看著她：“隻是奪了封號，讓她去碧雲庵祈福，這不過是堵住天下人的借口。陛下亦沒有說多久，差不多想個由頭就接回來了，你難道以為如今還能全身而退？”

  　　話說開了，賢妃自然也心裏明白。

  　　她們娘倆能夠平安渡過此劫，也是因為她的瑤兒，皇帝這是想補償他們。

  　　“爹，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