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張三
作者:司寧李肅      更新:2023-11-13 21:27      字數:2154
  第二十七章 張三

    但桃花宴並無旁人去過那裏,如果不是他們說的,那就隻有宮女太監們了。

    李肅更願意相信她是從別的地方知道的這個消息,她這般遮掩,顯然是有難言之隱。

    他沒有再追問,“郡主要是想起什麽,可以派人去刺史府告訴我。”

    “嗯,知道了,李侍郎。”司寧知道以李肅的腦子他可能並不會相信自己的那番說辭,但那又怎麽樣呢,他又沒有證據證明自己說謊。

    李肅自然聽出她話語中的逐客之意,眉心微皺,沒有再說什麽,告辭離開。

    盡管司寧裝作麵上毫不在意,但還是在他走後,長舒了一口氣,到底是跟他在一起生活了三年的人,她能看清他隱藏起來的表情。

    和他對話時,她總是提著心,生怕哪裏被他看出什麽破綻。

    “主子,你說長樂郡主說的是真的嗎?這要是真的也太巧了吧。”景雲開口說,“那人是得多沒腦子啊。”

    李肅抬頭看了眼衙門的牌匾,“凡是被林景丹督建的黃河河段,都派人去把當地負責管理的官員找來,盡快。”

    “是。”

    李肅淡淡地收回視線,拉住韁繩,翻身上馬,轉身離去。

    臨出街道的時候,李肅回身,又看了一眼衙門的方向。

    景雲偷偷地打量了一下主子,長樂郡主不是愛慕主子,一直對主子死纏爛打嗎?怎麽剛才對主子那麽冷淡?

    景雲滿肚子疑惑。

    他之前一直跟在主子身邊,他是知道長樂郡主有多喜歡主子,對主子又是多主動的。

    怎麽這次相見,長樂郡主看主子的眼神跟看陌生人似的。

    李肅不喜司寧,是不喜歡她過分張揚,她太過明豔熾熱,她每次出現在李肅麵前,李肅都能感受到她如火般灼熱的愛意。

    想要做李家的主母,他認為她是不行的,李家的主母要能執掌中饋,品行要貞潔文靜、端莊大方,這裏邊那一條都和司寧沒有關係。

    所以一開始他就言辭認真的拒絕了她,但司寧卻像是聽不懂一樣,仍舊我行我素,著實讓李肅頭疼一段時間。

    然後,就習慣了,習慣了每次出去都會同她偶遇,習慣了她每次看見自己時那明媚的笑容,習慣了她那熾熱的如旭日般的愛意。

    然後一切就戛然而止了,再見時她眼中已經沒有了對自己的情誼,今天見過她之後,李肅知道她那日在桃園說的話是真的。

    她,真的放棄了。

    李肅用力地攥緊韁繩,眼神微眯,但,她憑什麽說放棄,明明是她先開始的,不是嗎?

    李肅回到刺史府的時候,司雲瀾等他。

    “回來了,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半天了。”司雲瀾發牢騷說。

    “我剛才去了一趟大牢,林景丹的事情應該和柳遠沒有關係,他手握私鹽礦,哪裏看的上他手上那點兒錢。

    我已經問過了,黃河銀川段的堤壩修建雖然是有刺史府負責的,但並未經柳遠的手。

    不過負責的人確實和柳遠有點兒關係,他是柳遠寵妾的弟弟,衙門的功曹,我已經讓人去拿他了,等會吧。”

    還沒有半天,事情就有了很大的進展,司雲瀾心情還不錯。

    不多時,衙役便壓著一個農漢打扮的人來複命。

    “大人,這就是刺史府的功曹張三。”壓他來的衙役說。

    張三跪在地上,不停地喊冤,“不知道人為何要捉我,我和私鹽案沒有關係啊。”

    張三說的確實是真話,私鹽的事隻有柳遠的心腹師爺和親兵知道,張三,在柳遠看來,他還遠遠不夠格。

    “誰說你跟私鹽案有關係了?張功曹,你這幅打扮是要幹什麽去啊?”

    司雲瀾笑著看著張三,他要不是想跑,他把腦子擰下來給他當球踢。

    “我老家就在城外,我怕穿的太好了,鄉村裏正覺得拘束,所以特地換回了未做官前穿過的衣裳。”

    被抓之後,張三就早就想好了說辭。

    李肅看了眼他的衣擺,“別人都是越長越高,張功曹是越長越矮啊,先前的衣服都長了。”

    張三猛地看向自己的衣擺,麵色泛白,鬥大的冷汗劃過額角。

    司雲瀾看著他略微拖地的衣擺,笑著說,“張功曹,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來人去把張功曹府上的小廝雜役都找來,順便幫張功曹找找他府上又沒有什麽貴重物品,要好好保護起來啊。”司雲瀾見他不說話,對衙役們吩咐道。

    張三身上這身衣服顯然不是他自己的,應當是個身量比他略高些,穿粗布麻衣的人,最有可能就是他府上的小廝和雜役。

    聽到司雲瀾這麽說,張三額頭的冷汗更多了,但他還是強挺著什麽都不說,隻是說自己冤枉。

    跟在李肅身後的鬆柏看著司雲瀾這幅看熱鬧的模樣,嘴角一抽。

    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接下來的時間了,李肅和司雲瀾都沒有再問張三任何事情。

    不多時,衙役就帶著十數人回了衙門,“回大人,張功曹家的所有小廝、雜役都在這了。”

    “喲,張功曹,可真會享受啊,您這府上光是小廝、雜役都十來個。”司雲瀾挑挑眉說。

    一個小小的功曹居然居然養得起這麽多小廝、雜役。

    張三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都是借的罪臣柳遠的光,下官回去就都把他們遣散了。”

    司雲瀾看了眼身旁的李肅,他表情淡然到冷漠地看向張三。

    “咱們張功曹還想走啊?”司雲瀾笑了兩聲,對張三身後的侍從、小廝說,“你們都看看,你們老爺身上這身衣服是誰的?”

    張功曹額角的冷汗流個不停,後背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他在心裏暗罵自己實在是太大意了,讓那小廝脫下衣服之後,就應該立刻打發了他,那樣的話他也就不會落得現在這個地步了。

    被傳喚來的小廝和雜役第一次來衙門,都是戰戰兢兢的,尤其是看他們老爺還跪在那,心中更是忐忑。

    聽見司雲瀾問話,他們自然不敢隱瞞。

    “回大人,不是小人的。”

    “也不是小人的。”

    “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