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霸王硬上弓

  男人的聲音，喃喃而出：“歲禮。”

  嗓子低沉，加之他麵孔上表情癡纏，溫歲禮幾乎是一瞬間，呼吸僵住，她眼眶裏流轉的水波滾燙，臉轉開。

  “別躲我。”

  陸佔撐著灶台，另一隻拉住她腰，試探性的往前拉，仿佛是怕她反抗：“後天我就要走了，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滬港那邊的事情，起碼一個多月忙不下來。

  但事態要緊，陸佔又不得不走。

  溫歲禮覺得很不自然，伸手去掰他的手指，陸佔收緊，順便把她的手背圈住，有些利誘威逼的姿態。

  她抻著脖頸：“你要霸王硬上弓？”

  “不敢。”

  溫歲禮臉上嗆入幾分和善的神情，她抽開手，說：“那你先放手，我把東西弄好。”

  陸佔原是不肯鬆，耐不過她態度強硬，他退身兩步，把空間讓給她，溫歲禮垂眸，手腳麻利的把東西一一疊放整齊。

  轉身又拿掃帚掃了遍地，廚房從一團亂，整理得幹淨利索。

  陸佔也沒閑著，他去打掃客廳，溫歲禮回身，發現廳見一片整潔，連沙發上的毯子，都疊得一絲不苟，反觀他人，站在一旁，仿佛等她驗收成果。

  “怎麽樣？”

  她沒太多表情，心裏是暖暖的。

  陸佔近乎到了哄勸的地步：“歲禮，我知道……”

  “回去早點休息，我先去洗澡。”

  男人站著沒說話，溫歲禮還特意等了他一會，他依舊沉默，她轉身去臥室，回頭還把門給上了鎖，這是防誰呢？

  要說心裏不舒服，那是真的。

  可陸佔也清楚，理虧在他。

  那扇門關上不到三分鍾的時間，再次拉開，露出溫歲禮寡淡的臉，她手上還掐著一床被子，被褥很厚重，都快遮住她整個身形。

  他以為她是要把被子拿出來通通風，可這大雪天的……

  沒等陸佔手接，她先鬆手，放在他身旁的沙發上：“現在天氣更冷了，晚上多加床被子，注意保暖。”

  說完，溫歲禮離開。

  陸佔恍然間徹底明了，感情她這是給自己準備的被褥，心尖尖都泛起酸勁：“我今晚上能不能跟你一塊睡？天氣冷，給你暖腳。”

  “別跟我套這種近乎。”

  有時候，陸佔覺得溫歲禮這人，挺不近人情，油鹽不進的，他都把話說得這麽軟了。

  聽在她耳朵裏，成了是套近乎。

  陸佔也不是沒脾氣的人。

  溫歲禮手掌著門框，人還沒往裏走，他冷聲哼道，聞聲，她有些詫異失落的問他：“你哼什麽？”

  “你說我哼什麽。”

  高傲如他陸佔，向來隻有他給人擺臉子的份，哪有被人這麽甩臉的時候，腦子裏那股衝動不服勁，一刹那湧現而出。

  如一道噴泉般，不可收。

  他定定的睨著溫歲禮，一字一句，言詞清晰：“我的錯，沒什麽好說的，但我都已經道過歉了，你何苦要揪著不放呢？”

  她抓住門框的手指，緩緩收緊，抓得有些發疼。

  溫歲禮繃緊牙根，她不知是氣多，還是失望多一點，心也跟著疼。

  說完話，那股氣焰也隨之墜落下去。

  陸佔看著她，才深知自己剛才的話，傷到了她，腦子一片空白，再到被什麽東西瞬間填滿，不過半秒鍾的事，他那叫一個悔恨不甘。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你不用多說了，睡覺吧。”

  她大喘口氣，轉身拉上門。

  陸佔聽到那道下鎖的聲音，心都涼透了半截，他站在那一動不動，眼神由壓抑，被一些複雜，清冷，失落的情緒取而代之。

  他就那麽木訥的盯著門板，許久才挪動下身子，彎腰坐進沙發中。

  心間一股股的冒起涼氣，涼得他心肝都在發顫。

  陸佔遲疑片刻，才給溫歲禮發信息。

  發出去的信息石沉大海般，沒任何回應，他半躺在沙發上等她，不知不覺，眼皮耷拉著，睡了過去，直到周身卷起的冷意。

  把他凍醒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門，門板紋絲未動。

  陸佔起身，去廚房倒了杯溫水，合著點感冒靈喝下去，微信聊天欄空蕩蕩一片，說不出的低落，像是一塊大石沉沉壓在肩上。

  這一夜，溫歲禮也是輾轉難眠，熬到淩晨兩點多才睡。

  屋外一些輕細的動靜，都能將她擾醒，她以為陸佔會敲門，事實是他沒有。

  其實溫歲禮心裏有把天平秤，倘若他真的敲門，再堅持一下下，她是會半推半就去開的，可惜互相摸不透彼此的心思。

  她在等他。

  他又怕打擾到她，引起更大的矛盾風暴。

  起床的第一件事，她先看了遍郵件，信則那邊還沒回信。

  拉開門，入目便是一片整潔的客廳，桌班上放置著一晚雞蛋麵，賣相不太好看，但聞著味道倒是挺香。

  屋內沒有陸佔的身影，溫歲禮琢磨去隔壁臥室找人。

  床鋪跟枕頭都整整齊齊，連地板上一絲灰塵都不見，儼然是打掃過一遍，床頭櫃上擺著一瓶新鮮的花，她走過去。

  掀開窗簾，外邊大雪漸融，一些高點的樹枝，枝頭已有嶄露頭角的跡象，露出枯黃的尖尖。

  馬路上亦是。

  雪融，行人車輛比前幾日多一些。

  溫歲禮順勢去看陸佔經常停車的位置，那裏空空如也，她心猛然窒了兩秒，眼眶開始泛起霧氣，有些朦朧感。

  難道他就這麽走了？

  心梗塞般，忽然痛得腰都直不起。

  她捂住胸口，坐在床邊。

  緩緩吐氣吸氣，那股勁足有兩分多鍾，才緩和下去，溫歲禮吞咽口唾沫，正打算著起身出門，玄關處一道扭動門鎖的聲音傳來。

  她以為是有賊。

  瞬間豎起防備警惕，捏住腳邊的掃帚，目光緊縮門口。

  門開的一刹那。

  兩人四目相對，陸佔看到她手中揚起的掃帚，朝著自己這邊劈頭蓋臉打過來，他若是再慢半秒鍾，掃帚直接上臉。

  陸佔一個快速閃身，退到了門外去。

  溫歲禮大喘氣，手裏還握著掃帚，她眼睛都瞪圓了，眨巴好幾下，收回手：“怎麽是你？”

  幸好剛才那一下沒打到人，她是下了死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