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作者:陸佔溫歲禮      更新:2023-11-11 11:14      字數:2015
  第68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我怎麽信得過沈律師?”

  沈岸端起水,抿了一小口,眼皮都不挑一下:“溫小姐,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我不跟你合作,難道這些就不會流出去?”

  這話沒錯。

  幾乎是本能動作,溫歲禮擱在腿上的手指,指節收攏。

  沈岸輕言淡語,給了個總結:“若是我們合作,你還能救出溫先生。”

  赤裸裸的誘惑,擺在眼前。

  溫歲禮吸口氣,探出手去抓住水杯,捏緊。

  這頓飯吃得心有餘悸。

  坐在回程的車裏,車廂內冷氣十足,溫歲禮卻覺得渾身發燙,尤其是臉跟腦子,心口宛如一團火苗在燃燒,升騰,攪得她難受。

  沈岸的話,曆曆在耳。

  她感覺前邊等著她的,是一道萬丈深淵,見不到底。

  摔下去,可能就是萬劫不複。

  可若她不這麽做,溫江南就會……

  心中思及此,溫歲禮手指縮動下,她打開手機,翻到沈岸的號碼,撥打過去,聲線極為低沉:“沈律師,我想好了。”

  沈岸不禁露出輕笑:“那咱們明早就簽合同。”

  她顧不得那麽多。

  萬事與救溫江南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

  “好,早上八點我過去找你。”

  沈岸很快把地址發過來。

  溫歲禮看了下,收好手機,再轉而抹掉跟沈岸的一切聊天記錄。

  她剛準備塞進包裏。

  挨著掌心,震動聲震得手心泛起麻,臨近下午七點多,這個點按理說,陸佔一般不會給她打電話,溫歲禮遲疑片刻。

  才按下接聽:“陸律。”

  陸佔出口便是濃烈的諷刺:“溫歲禮,我還真是小看了你。”

  她深深壓住氣息,沒表現出呼吸緊促。

  玩味的笑:“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去見沈岸了?”

  “嗯。”她不管他是如何得知的。

  “沈岸是什麽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陸佔這話,帶著點敲擊的意味。

  眼底皮膚像是被火苗燎過般,泛起沉沉的炙熱感,她吸了吸鼻尖,做出個吞咽動作,冷聲擠出:“隻要能救我爸,我不管他是什麽人。”

  或許對於陸佔,沈岸卑鄙陰險。

  之於溫歲禮來說,他是灰暗中的一束光亮。

  “現在是下班時間,陸律找我有事的話,還是明早……”

  “我再問一遍,你現在在哪?”

  陸佔打斷她,這次比前一句話的語氣深重不少,尤其是咬字到哪時,宛如打喉骨間擠出的。

  溫歲禮拿開手機,大喘口氣。

  她把臉瞥向車窗外,此時臨近清水花園不到三公裏的路程。

  胳膊抬起,說:“清水花園。”

  “二十分鍾後到。”

  冷無情緒溫度的話,音落的下一秒,電話直接被掐斷。

  溫歲禮特意坐到小區門口,花壇邊等。

  視野寬闊,陸佔的車一進小區,基本上就能看到她。

  那輛銀灰色的淩誌,繞了一圈小區大門,穩穩停靠在車位處,陸佔坐在駕駛位,他一手搭著方向盤,一隻掐住手機。

  抬眸的刹那,視線掃到花壇旁的身影。

  她低頭垂目,像是睡著了。

  倚靠在花壇的圍欄邊,身姿高挑纖長,雙腿斜斜的交叉站立,身上是一套幹練的黑色西裝,很有派頭,腰線往下都是腿。

  西服的料子包裹得她身材格外好,曲線若隱若現。

  男人看女人,越是隱隱現現的,越迷惑。

  他不急著下車。

  順手摸了根煙,銜在嘴上點燃。

  滬港城已經進入了中冬季節,外邊風霜很大,溫歲禮站了一會,臉跟脖子都吹到發僵,她挪動雙腳,邁到花壇後邊去。

  起碼能擋住一些風。

  手機屏幕很亮,是陸佔的電話:“我在你對麵,過來。”

  又是如初見時,冷冷的命令聲。

  溫歲禮沒接話,抬起臉,掀開眸子,直勾勾的朝車內看過去。

  隔得太遠。

  陸佔的臉隱匿在黑暗之中,整張臉很模糊,大致能看見一個輪廓。

  他出聲:“上車聊。”

  渾身上下,除了血管裏流動的血液是溫熱的,無一熱處。

  她試圖性的邁動一步,腳底板都滲出涼意,陸佔說二十分鍾,可實際上她在原地,等了他四十分鍾。

  溫歲禮手指攥緊包帶,另一隻探出去扣車窗。

  車窗降下,緊接著車門鎖打開。

  車廂內是恒溫26度。

  她唇瓣都在哆嗦,手指更甚,努力堅韌的維持不動聲色:“有什麽事嗎?”

  陸佔剛抽完一支煙。

  不算寬敞的車裏,尼古丁味道很濃烈,摻雜幾分茉莉清香,倒也不算難聞了。

  哢噠一聲。

  陸佔按下關門鎖。

  溫歲禮眉心一蹙,心間莫名有股掉進陷阱的滋味,她看一眼車門,試圖去拉,沒拉開,轉開臉盯著男人:“什麽意思?”

  “我聽說沈岸拿傅家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引誘你?”

  陸佔不答反問。

  這個時候,她也在氣頭上,說話語氣自然不好:“別說得那麽難聽,我隻認幫,誰幫我,我就跟誰合作。”

  聞言,陸佔臉上笑意濃重了幾分。

  幾秒收起:“你以為靠沈岸,能絆倒傅家?”

  陸佔看她的眼神,就好似在說:真是不自量力。

  溫歲禮最看不得他這副模樣,高高在上,傲慢且自我。

  她半晌沒眨眼,睜得眼睛越來越紅,視線愈發模糊:“那又跟陸律有什麽關係呢?並且我提過離職,是你說我可以……”

  “你真蠢。”

  被罵。

  還是被陸佔這樣的男人罵。

  溫歲禮內心可笑至極,毫不服軟:“那是,比起陸律師的精明能幹,我也隻能想到跟沈律師合作。”

  陸佔一眨不眨的盯她。

  眼眶有深切的嫌棄溢出來。

  他一字一句:“沈岸是拿你當擋箭牌,去對抗傅家,你不會連自己都看不出來吧?”

  若說他陸佔聰明,溫歲禮也沒差到哪裏去。

  她自然看得懂,也明白。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道理,陸律師應該比我更懂。”

  室內沒開燈,漆黑一片,恰巧一輛車從車旁行駛過去,晃亮的車燈,打亮了整個空間,嶄白的光線掃得陸佔的臉,更加皙白。

  加上他臉部肌肉緊繃,咬著牙。

  甚至有些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