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她的本事，不值一提

  光靠自己偷偷找，難度太大，倘若能近距離接觸到他人，並且是每天的程度，那自然要容易得多。

  短暫的停頓，陸佔：“什麽讓你想通了？”

  “我需要份工作。”

  從溫江南入獄後，溫歲禮打傅氏離職，直到眼下。

  她也確實需要一份工作，暫且來分散注意力。

  “明天能入職嗎？”

  “能。”

  “你倒是挺爽快。”

  陸佔微微上挑下巴，抬起臉看她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球中，神情複雜不堪，是溫歲禮看不懂，猜不透的那種。

  她暗暗調整好氣息：“陸律師，謝謝你。”

  這句謝謝，隻是為了緩解內心的緊張。

  “謝我什麽？”

  溫歲禮的麵容怔了下，沒成想他會問得這麽直接，她牽強的擠出點笑來：“謝你能給我一份工作，還有我父親的事。”

  陸佔卻沒給她留情麵。

  看破的同時，也當眾戳破：“用不著謝我，工作上要是我不滿意，照樣會辭退你，至於溫先生的官司，是你自己努力換來的。”

  字句都是計較，卻偏偏能把話說得令人欣然接受。

  這可能就是律師說話的魅力。

  溫歲禮沒再吭聲。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她跟著陸佔下樓，渾然不覺他眼底驀然加深的情緒。

  剛才在樓上，溫歲禮一切的行為舉止，都被窗簾夾縫裏的攝像頭，拍得一清二楚。

  他明明心裏了然於心，嘴上隻字不提。

  一道兒上，兩人並未半句攀談，徒然之間，陸佔喊了她一聲。

  陸佔目視前方，雙手穩穩握著方向盤，他說：“過幾天有個競標會，你有空的話，跟我一塊去一趟。”

  溫歲禮平穩的心，一刹那被提起。

  渾身緊繃，連揣在身側的手都跟著收緊握成了拳頭。

  前方很快變幻成紅燈。

  車停下來。

  陸佔解開襯衫的紐扣，邊往上挽起袖子，邊道：“這次海博競標，是我私人的一個項目，如果能競標成功，可能會擴展律師。”

  他扭頭，問：“你感不感興趣？”

  溫歲禮呼吸漏了好幾拍，慢聲說：“我不太懂這個。”

  她不是不懂，而是懷疑陸佔是不是察覺出了什麽，像他那麽精明敏銳的人。

  “不懂沒事，多看幾次，況且過去也能長長見識。”

  男人嘴裏的話，說得風輕雲淡。

  聽言，溫歲禮瞬間寬慰了不少，她淡然自信的開口：“競標會是什麽時候？在哪？”

  “三天後，新港雅苑。”

  回到清水花園。

  溫歲禮立馬給康醒打去電話，說話前，她刻意留意宋南清的動向，見她沒進門的跡象，說：“三天後，陸佔會去新港雅苑競標。”

  “這麽快就搞到手了，很不錯嘛。”

  聽得出，康醒很滿意她的工作效率。

  話語聲帶著微弱的輕笑：“溫歲禮，待會我會把一部分錄音發給你。”

  “好。”她咬緊牙根，磨了磨，眼底一片猩紅。

  吐完聲，溫歲禮身姿順著牆壁，往下滑動，全身呈現一個蝦狀，蹲在沙發旁。

  她其實沒想過，用這樣的辦法破壞掉跟陸佔的關係。

  這是在兩人之間埋下一顆不定時的雷。

  終究會有一天，因為某一件事，引爆踩雷，“嘭”一聲徹底炸掉。

  駱菁離開南博，她的崗位職責，以及涉及的工作事項，全權由溫歲禮接管，入職的第一天，簡簡單單過了個流程。

  陸佔甚至沒介紹律師同事，給她一一熟臉。

  她算是直接上崗。

  律所的律師明麵上待她恭敬，暗地裏卻不免得嚼舌根。

  “水沒了，去拿水。”

  陸佔很忙，說話都沒抬臉，眼睛盯著麵前的案件。

  陸佔的辦公室在上一層，拿水得去樓下茶水間，溫歲禮拎著水壺下樓，腳還沒踩進茶水間的門，一道刺耳的女聲傳來。

  “她哪來什麽背景，怕不是跟陸律上過床，床上那點功夫了得。”

  “男人嘛，你們都懂得，有幾個不是X欲動物，況且麵前是那麽一個矯柔的尤物，想不動心都難。”

  “說得也是。”

  “你是沒看見，陸律看她那眼神，我估計待不了多久，男人最通性的就是喜新厭舊，尤其是陸律這個身份的男人，有的是選擇餘地……”

  溫歲禮抱起水壺，落落大方的走進去。

  她根本不怕這些人。

  聲音揚起一些玩味跟打趣：“就算這樣，那也是我的本事。”

  她不以這種為榮。

  但也容不得別人騎到她頭上拉屎嚼舌根。

  見到她，幾人麵容失色。

  有人試圖要走，溫歲禮笑說：“你們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靠上床進的南博嗎？怎麽急著走？”

  她滿臉攻擊性。

  其中一個穿白襯衫的女律師，推了推嚼舌根的女人：“話可是你說的，跟我們沒關係。”

  那人滿臉尷尬：“溫助理，你別介意，就當我嘴賤亂說話。”

  先前有多威風，這時就有多卑微。

  “我沒介意。”

  她眉目挑動下，麵無表情，聲線清冷。

  “那就好那就好。”

  溫歲禮進門時，臉色明顯不太晴爽，陸佔看在眼裏，沒說話，給她丟了一份三公分厚的文件：“把這個先看完，晚點做個總結。”

  應聲懨懨無力。

  陸佔這才再次抬起眼，頓了好久，問她：“拿個水，這麽不情願？”

  “跟水沒關係。”

  進南博的第一天，溫歲禮就能想到，她突然空降律所，免不得遭受這些非議，可人總是這樣，想是一回事，當真正麵對又是一回事。

  情緒沒有理想中的沉穩。

  反而當時她想走上去，給人一巴掌。

  不是不敢，而是顧及太多。

  顧慮到諸多因素，溫歲禮沒那麽做，選擇了忍氣吞聲。

  “那我倒很好奇，什麽原因讓你變成這樣。”陸佔停下手中的筆，看著她。

  她自然是不會把茶水間的那一幕，親述給他聽。

  那她成了什麽？

  仗著陸佔的麵份，打小報告？

  還是竄梭老板，跟底下的律師對著幹？

  日後在南博怕是更難混，職場規則她比誰都懂，也不願意去破壞原本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