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結局(2)
作者:沈岸秋雲清音      更新:2023-10-28 19:44      字數:4996
  第269章 結局(2)

    “不知天高地厚。”老者冷笑一聲,“皇上說得不錯,定南王府的人遲早是個大隱患,你們果然沒有辜負皇上的期望。”

    這些人並沒有認主趙墨清,口中的皇上依然是指死去的先帝,所謂人走茶涼,在先帝這裏似乎並沒有出現,他死後,依舊有這幫活死人念著他。

    雲清音諷刺一笑,“天道輪回,人在做天在看,而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老者冷冷說,“你殺不了我們,也不敢殺。”或許就是因為手裏有最大的底牌,所以他們到現在也依舊不擔心。

    “是嗎?”雲清音擦了擦臉側的血跡,淡淡道,“是因為你們手裏的儀仗嗎,可是怎麽辦呢,沈岸秋顧忌你們手裏的東西,可我是恨極了它。”

    緩緩舉起手裏的劍,“我隻盼它不要再現世。”

    老者的臉快速變了一下,雲清音的劍鋒已經逼近,氣勢淩厲,令人避無可避,雲清音的身形極快,全身訓練地完美無缺,在教場上的磨練此刻全部有了用處,即便在絕境下也能絕地反擊。

    然而就在刀光劍影的一瞬間,老者發現了雲清音暴露出來的弱點,不動聲色地使出劍,溝壑縱橫的臉抖動著,近乎惡毒的詛咒,“去死吧!”

    雲清音勾了勾唇,肩側刺痛傳來時,她手裏的那把劍已經插入了老者的心髒,老者瞪大了眼睛,似乎到死也沒有明白死的那個人怎麽事他。

    雲清音踉蹌退後兩步,肩膀處的血止不住的流出,瞬間再次覆蓋在被已經凝固的血液汙染的不成樣子的布料上,隨著她鬆開手裏的臉,老者的身體沒了支撐,轟然倒下,重重的一聲。

    雲清音隻感覺全身的體溫都在流失,視野的人影也在晃動,最終眼前一黑。

    趕到的沈岸秋及時扶住她,抱起失血過多的雲清音,周身的氣勢已經結成了冰,對墨楓說,“處理好這裏。”

    ……

    半月後,雲清音的意識才真正清醒,此時已經到十月初了,清晨的空氣都是冷的,地麵上一層薄薄的霜,雲清音站在院子的空地上,穿著單薄,沈岸秋走進來,見她如此,壓抑了將近半個月的怒氣終於在此時爆發,“你想死的不夠快是嗎?”

    雲清音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看到他,反倒是笑了笑,真好,她這次醒來沒有失憶,她不想再像上次一樣,醒來後麵對是空白的記憶和大腦無休止的疼痛。

    沈岸秋一言不發地抱起她,雲清音能感覺到他的力道是如此的大,身上的傷口有些發疼,但是她沒有提醒他。

    沈岸秋把她塞進被褥裏,拿帕子替她擦了擦沾了塵土的腳,就連交纏在一起的頭發也被他一點點的解開,重新理順,但是他從始至終沒有再和雲清音說一句話。

    雲清音好幾次想開口,都在沈岸秋那種不含感情的眼神的注視下而不得不閉嘴,最後,在沈岸秋離開之前,雲清音說,“你就一直這麽打算不和我說話嗎?”

    沈岸秋腳步不停。

    雲清音幽幽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孕婦的心情是不能受影響的。”

    沈岸秋猛然停住,轉身看她。

    雲清音已經傲嬌的背過身了,實際卻是豎起耳朵聽著身側的動靜,果然男人並沒有離開,沈岸秋在床邊站了許久才開口,嗓音有些莫名的啞,不知道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開口說話,還是因為他拚命壓抑著的情緒。

    “要吃點東西嗎?”

    這半個月來,雲清音醒醒睡睡,喝的湯藥居多,這些藥材再補身,也不及正兒八經的飯有營養。

    他一開口,局勢一下子就變了,方才是雲清音求著他,現在是他求著雲清音。

    雲清音躲在被褥下,不怎麽理他。

    沈岸秋則是直接動手,又將她剝出來,把衣服一件件的給她穿好,傳飯進來,喂到雲清音嘴裏,她才不情不願地張口,兩人一個喂,一個吃,從頭到尾都沒有交流。

    等雲清音吃飽,沈岸秋才說,“一會讓陸大夫過來看看。”

    雲清音哪能讓人來呢,本來就是她胡謅的,於是說,“我聽說最開始三個月是不能大肆宣揚的,嗯,對孩子不好。”

    沈岸秋似笑非笑,“是嗎?”

    雲清音認真地點點頭。

    沈岸秋能不清楚她心裏打的什麽注意,本來請陸大夫過來也不是為了看診懷孕的,隻是看她的身子的情況,不過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想來是沒有不舒服。

    “既然如此,那就先不請了。”

    雲清音默默鬆了一口氣,又提要求,“我想洗澡。”

    沈岸秋淡淡道,“你傷還未好全,不宜沾水,一會我讓流朱過來給你擦擦身子。”

    雲清音撅撅嘴巴,明明以前這樣的事情沈岸秋都不會假旁人之手的,現在……嗬嗬!雲清音不滿道,“那你別忘了告訴流朱我是孕婦!”

    到了溫泉池邊,雲清音也隻能看不能下去,隻能擦洗一下身上,沈岸秋去幫她準備換洗的衣服了,雲清音脫了鞋襪,坐在台階上,腳伸入水下,一邊玩著,一邊等著流朱。

    人來了,卻不是流朱。

    雲清音嘴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住,卻還是故意道,“怎麽是你呢,流朱呢?”

    沈岸秋說,“沒找到她。”

    雲清音也沒拆穿他。

    褪了衣服,沈岸秋在水邊蹲下來,用帕子吸了水,一點點地給她擦洗,仔細避過傷處。

    一番接觸下來,沈岸秋麵上看著是沒有什麽變化,雲清音卻是心猿意馬起來,暗戳戳地去扯沈岸秋的衣角,沈岸秋卻像是一塊入定的木頭一樣,十分冷淡地撇開她的手,然後提醒她,“孕前三個月不能同房。”

    “……”很好,用她的話堵她。

    雲清音鼓鼓的腮幫子,憤怒地看了他一會,卻發現這對沈岸秋一點殺傷力都沒有,自己也泄氣了。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在沈岸秋的精心照顧之下,雲清音的傷漸漸好全,能跑能跳能洗澡了,沈岸秋在朝裏的事情也逐漸地忙了起來。

    已經一整天沒有見過沈岸秋的雲清音恨恨地想,這樣的日子還不如她的傷沒有好全的時候,起碼還能時時刻刻見到沈岸秋,哪像這樣。

    正當她無聊的時候,淩香上門了。

    上次見麵已經是半個多月前了,那麽長時間過去,淩香別的大變化沒有,就是肚子好像又大了點,算算時間,也有七個月了。

    淩香十分擔憂地看著雲清音,“知道郡主受傷的時候我就想來看看郡主的,但奈何小侯爺禁止任何人過來,我就沒有來,還請郡主不要見怪。”

    雲清音聽著有意思,就說,“沒什麽,我們這關係吧,也沒到那種你不來看我,我就要生氣的地步,不過,你能有這個心意我就很高興了,你月份漸漸的大了,以後還是不要往我這裏跑了,你也知道的,外麵那些傳言……”

    淩香說,“我知道郡主從來沒有想害我的意思,是外麵的人多想了,郡主若是覺得困擾,我可以去解釋。”

    “不用,哪能為難你一個孕婦。”雲清音擺擺手。

    淩香見雲清音是這樣的態度,也有些捏不準了,“郡主和小侯爺已經和好了,不知道上次我和郡主提的事情?”

    雲清音裝傻,“什麽事情?”

    淩香忍著,“我知道郡主心裏不高興,可是這個孩子確確實實是小侯爺的血脈,郡主一直壓著不同意,難道就不怕招來非議嗎?”

    雲清音挑眉,這就忍不住了,她還以為她多有耐心呢。雲清音忽然不舒服撫著肚子,難受起來,十分不悅地對淩香說,“你幹什麽要對我那麽大聲的講話,嚇到我了知不知道?”

    沈岸秋恰巧回來,看到她不舒服,立馬走到她身邊,一邊吩咐人去請陸大夫,一邊低下頭溫聲道,“哪裏不舒服?”

    雲清音可憐巴巴,“肚子疼。”她抓住他的手,一副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沈哥哥,你說我們的孩子會不會消失啊?”

    沈岸秋的嘴角快速地抽了一下,但還是一臉淡定地配合著她,說,“不會。”

    雲清音這才放心,“我知道小豆芽很堅強的,不過我覺得這個時候是最重要的時候,小豆芽肯定是希望爹爹和娘親都能陪在身邊的。”

    說完,然後期待地看著他。

    沈岸秋看了她一眼,說我知道了。

    兩個人這麽旁若無人地說著話,聽懂對話的淩香已經呆住了,直到沈岸秋抱著雲清音準備離開,她才如夢初醒,忙走上前,“小侯爺……”

    沈岸秋停住腳步,麵無表情地說,“需要我親自去把孩子的親生父親帶到你麵前嗎?”

    一刹那,淩香的麵上血色褪盡。

    沈岸秋不再停留,抱著雲清音回去。

    陸大夫很快來了,雲清音遮遮掩掩地不願意陸大夫給她診脈,沈岸秋壓著她的手,無視雲清音的怒火,對陸大夫說,“看吧。”

    陸大夫哎了一聲,診了脈。

    沈岸秋問,“孩子怎麽樣了?”

    雲清音使勁地給陸大夫使眼色,可以眼睛都抽了,也沒有提醒到陸大夫。

    陸大夫下意識說,“孩子?什麽孩子?”

    沈岸秋平淡說,“清清現在在孕期,她前段時間還受過傷,這個時候吃食上需要注意什麽嗎?”

    陸大夫的神色詭異地變了一瞬,雲清音的咳嗽聲起,陸大夫終於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什麽,接收到雲清音的提醒,哦哦啊啊了幾聲之後立即鎮定地囑咐飲食注意事項。

    沈岸秋略微冷淡地應了一聲,“她還有別的不舒服嗎?”

    陸大夫謹慎地說,“沒有了。”

    “麻煩了。”

    沈岸秋示意旁邊的人送陸大夫出去。

    最後隻剩下了雲清音和沈岸秋。

    心上大患終於除去,雲清音依賴地抱著沈岸秋的手臂,“我明天想出去吃飯,你明天能回來嗎?”

    沈岸秋想了想,說,“能。”

    第二日,刑部剛結束了和戶部合作的一樁大案,且還因此得了皇上的嘉獎,於是戶部和刑部的一把手商量過後,準備去一起慶祝慶祝,特地表明,這樣的場合任何人都不能缺席,誰敢缺了,立馬滾蛋。

    就是在這種兩部尚書親切地交談著去哪裏用飯的時候,沈岸秋起身,說,“我稍後還有事,就不去了。”

    刑部尚書當即眉皺在一起,然而對著自己的得力下屬,還是十分和顏悅色,但是強硬地態度,“岸秋一定要來,不能不來。”

    他剛說出口的話,怎麽平日這個那麽機靈的孩子就不知道給他個麵子呢,說完又看向戶部尚書——宣平侯,示意他勸勸自己兒子。

    宣平侯咳了一聲,也是態度堅決,“什麽大事不能往後拖拖,別再推辭了。”

    然而沈岸秋堅決搖頭,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有人進來,說京城第一大酒樓的夥計過來了,隻是他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刑部尚書打斷了話,“正好夥計過來,你把他請進來,我問問他酒樓都有什麽特色菜。”

    於是自動的忽視了他們並沒有去請第一大酒樓的人,怎麽第一酒樓的夥計就來了。

    夥計被領進來之後,刑部尚書笑眯眯地問他都有什麽推薦菜色。

    夥計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單子,心裏一萬個疑惑為什麽這一群大男人定的是孕婦套餐,然而經年訓練,強大的心理素質還是讓他很快的鎮定下來,開口介紹,“我們又孕婦營養套餐,這是專門為孕婦定製的,不僅利於大人,對孩子也是十分有好處的……”

    眾人傻眼了。

    刑部尚書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等等!推薦別的。”

    夥計以為他不滿意,繼續說,“我們還有別的孕婦套餐……”

    刑部尚書懷疑人生,“難道就沒有別的了嗎?”

    夥計再次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單子,說,“我看這上麵定的就是孕婦套餐啊。”

    刑部尚書一臉茫然,“我們有人定嗎?”

    夥計反問,“你們沒人定嗎?”

    鴉雀無聲中,沈岸秋淡淡道,“我定的。”

    刷一下,所有人齊齊看向他。

    宣平侯猛地站起來,那反應比沈岸秋最初聽雲清音胡謅的時候反應還大,宣平侯笑得眯起來眼睛,“那你還待在這裏,還不趕緊陪我兒媳婦去吃飯!”

    於是雲清音和沈岸秋一起去第一酒樓吃飯的時候,正好和刑部戶部的一群人撞上,幾十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雲清音覺得挺毛骨悚然的。

    進了包廂,才隔絕目光,雲清音說,“他們都怎麽了?”

    沈岸秋想了想,說,“可能是羨慕我要當爹爹了。”

    “……”雲清音終於感受到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痛楚了,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沈岸秋比她還熱衷於相信她懷孕這個時候,每天晚上勢必要親親她的肚子,每當這個時候,雲清音就十分想告訴他,沒有小豆芽呀。

    但是又不好開口了。

    這會,話到嘴邊,雲清音終於鼓足勇氣說,“其實,你知道是沒有孩子的吧?”

    沈岸秋衝洗碗筷的動作也沒停,而是看著她,“你在懷疑我?”

    雲清音:“……”

    雲清音被問到沒脾氣。

    不過,說出口之後,雲清音就覺得輕鬆多了,心安理得地享受孕婦特殊照顧。

    在如此濃厚的孕婦氛圍籠罩之下,兩個月後的某一天,雲清音是真的懷孕了。

    那天雲清音在花園裏堆雪,沈岸秋在書房處理公務,忽然就聽到流朱著急忙慌地跑過來告訴他雲清音暈倒了,沈岸秋哪裏還能坐得住,快速過去,守在雲清音的身邊,直到陸大夫過來,檢查過之後,高興地說,“郡主這是懷孕了。”

    然後沈岸秋就淡定多了,“流朱,送陸大夫出去。”

    流朱眉開眼笑。

    那日雲府上下都收到了大額紅包。

    知道真的懷孕了,最高興地莫過於雲清音,她在一個時辰裏和沈岸秋說了五遍,沈岸秋每次都回應她,不耐其煩地,哪怕是同一個問題。

    說累了,雲清音就靠在沈岸秋的懷裏,還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肚子,“這裏真的有個孩子了嗎?”

    沈岸秋親親她的嘴角,“恭喜了,小豆芽娘親。”

    雲清音麵帶笑顏,回道,“同意,小豆芽爹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