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封賞(2)
作者:沈岸秋雲清音      更新:2023-10-28 19:43      字數:4250
  第139章 封賞(2)

    雲清音先笑,“我也沒有想到是這樣。”

    沈岸秋看著那五花八門的信,突然,有一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封信的外麵和其他的信沒什麽不同,字體也是規整的,沒什麽特別,隻是這字,他昨天才見過,是寧楓的字。

    沈岸秋捏起信,看著上麵郡主親啟幾個字,微微眯了眯眼睛。

    雲清音俯身過來,“寫信的人你認識?”

    主要是沈岸秋的表現不像不認識的樣子。

    “給你的,你看吧。”

    雲清音接過去,暼了一眼沈岸秋,快速把信拆了,從頭看到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怎麽還記著?”

    沈岸秋說過,不會過多詢問這件事,便隻問,“怎麽了?”

    雲清音把信給他看了,那上麵不過四句話,有三句表達他的感激之情,還有一句是保證,他以後一定會報答的。

    “這都過去那麽久了,他竟然還沒有放棄。”

    “之前暴雨的事情你知道吧,正好那時候我走到樂平府,這些學子被困在那裏,知府為了將功補過,我為了得到商路的準許,我們便合作,將滯留的學子送進京城了,這個叫寧楓的就是其中之一,他那時候就說要報答我,沒想到到如今還沒忘。”

    沈岸秋隨手拿了另外一封信給她,“你幫助的人多了去了,他們要報答是他們的事情,不必覺得有負擔。”

    雲清音嗯嗯地點頭,也不拆穿他,順從地繼續看下一封信。

    信上大多都是仰慕誇獎之語,一行行的字看過去,都是好的評價,總是叫人十分高興的。

    進入了十一月後,京城即將迎來五皇子大婚的事情,喜事衝刷了疫病所帶來的恐懼,取而代之的是對皇子大婚的期待,百姓們又開始了尋常而平靜的正常生活。

    沈岸秋照常去國子監。

    這天,鳳安安不用去縣學,雲清音便帶他去城外的軍營。

    在那裏待了一天,天黑才回去。

    雲清音把鳳安安送回定南王府,回去時繞道去了國子監,接上沈岸秋。

    李安傑沈東東他們離家遠了,都住在宿舍,當時董掌櫃買下雲府的時候,就有考慮到沈岸秋到國子監的事情,所以兩地距離還算近,沈岸秋一直是晚上回去住。

    馬車離開國子監,行駛向雲府的方向。

    雲清音把熱茶遞給他,“我明日要跟著王爺離京一趟。”

    沈岸秋把茶杯放在手心,“往哪走?”

    “我也不知道,他沒有說。”

    沈岸秋點了點頭,“路上照顧好自己。”

    “好。”

    兩天後,雲清音跟著定南王帶著一小隊人出了京,一路南下,騎的是快馬,趕了一天的路才遇見一個投宿的客棧。

    雲清音扮作小兵,跟在定南王的身後。

    進了廂房,定南王把從樓下順來的熱水袋扔給雲清音,雲清音抱在手裏,凍的通紅的手總算有知覺了,“我們還要繼續這麽走下去走多久?”

    “再走三天。”

    定南王加了炭火,“先烤著,我去讓他們送飯。”

    這裏客棧簡陋,熱乎的飯菜都是奢侈的,小二把飯菜送過來的時候,還端來一碗糖水,定南王坐下,“喝這個吧,喝了暖和。”

    雲清音捧著碗,小口的喝著。

    吃完飯便早早的睡下,第二天依舊是趕了一天路,不過由她自己騎馬,變成了由定南王護著。

    又整整趕了三天路,在第三天入了夜之後來到了一個大大的莊園外,敲了門,遞了拜帖之後,很快有人過來,請他們進去。

    “王爺來了,快裏麵請。”

    不多時,又有一位年長一些的老人和一個老夫人過來,看著雲清音的目光有些熱切,“這位就是……”

    “是我女兒。”定南王說。

    老夫人感歎道,“原來都已經那麽大了,我記得她哥哥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如今怎麽樣了?”

    “也好多了。”

    老人開口,“要說話,以後時間有的是,先請客人去休息吧。”

    雲清音安頓下來之後,就把古陽叫來了。

    “這裏的守衛很嚴,卻又不像是官府的樣子,應該是江湖上的人家。”古陽抱著劍,“我剛剛過來時,看到了一個特殊的標記,那一般是隱世家族的象征,定南王有沒有和你說什麽?”

    雲清音攤攤手,“我現在比你還摸瞎。”

    定南王把雲清音帶到這裏之後,一連幾天都沒有出現,這期間,隻有那老夫人過來看過,會時常問問她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看到她搖頭之後總會莫名地鬆一口氣,雲清音隻覺得奇怪。

    到第四天,雲清音在屋裏百無聊賴,突然感覺到外麵一陣混亂,古陽打聽消息回來,“王爺一身傷,在前院暈倒了,身邊還有一個同樣昏迷不醒的人。”

    雲清音看向古陽,隻聽見他說,“是七皇子。”

    這裏是什麽地方,某個答案呼之欲出。

    不過,雲清音來不及多想,就跑到了前院。

    兩個重傷的人已經被安置好。

    趙墨清無意識地躺在那裏,手裏還緊緊地攥著什麽東西。

    定南王的臉色比趙墨清的還要白,眼睛緊閉,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兩個大夫有條不紊地快速處理著,雲清音問那老夫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夫人拉著她坐下,看著趙墨清,歎氣道,“這孩子一回來就非說要闖陣,那生死陣本來就是九死一生的陣法,就連他外公都不一定能活著出來,我們不想讓他進去,但是攔不住,我們沒辦法,隻得往京城遞了消息。”

    “那我爹爹……”雲清音擔憂地看著定南王。

    “你放心,剛才大夫已經看過了,王爺沒有傷到心脈,隻要好好養著,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我們會為他用最好的藥材。”

    接下來的日子,雲清音便守在定南王的身邊,她給鳳景雲和沈岸秋分別寫了信,三日後,雲清音又同時收到兩封信。

    鳳景雲在信中說,讓定南王在這裏修養,過幾天他也會過來,對於雲清音問的問題則是選擇避而不答。

    沈岸秋的信中大多是鼓勵她的話,也說過幾天會過來。

    雲清音空蕩蕩的心總算有了點填充物,她心裏有點莫名地害怕,以往都是沈岸秋在她的身邊,往往她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沈岸秋就已經察覺到,並且安撫她了。

    但是在這裏,除了古陽,她沒有認識的人,這倒不是說軟弱,而是這個時候,她需要一些寬慰和支持。

    雲清音掰著指頭數日子,數到第四天的時候,沈岸秋和鳳景雲同時風塵仆仆的抵達上官家,雲清音在門口等他們,沈岸秋一從馬背上下來,雲清音就撲過去了。

    沈岸秋緊緊地抱著她,“沒事了。”

    上官老爺子和老夫人接待了兩人,雲清音能感覺到,有她在,他們幾個人說話仿佛都避著什麽,還是沈岸秋先提出,“我先帶清清去吃點東西。”

    雲清音不想走,因為她有預感,接下來他們要說的話可能就和她一直以來的疑惑有關,為什麽趙墨清會突然要求闖陣,為什麽爹爹又要突然帶她過來。

    鳳景雲看著雲清音,“去吧。”

    出了院子,雲清音才緊緊抓住沈岸秋的手,“你有沒有感覺到,他們有什麽瞞著我。”

    沈岸秋反握著她的手以示安慰,“別想太多,他們可能隻是說一下病情,這上官家畢竟是五皇子的外家,和皇家有關,有些事情不想讓我們知道也正常。”

    雲清音卻覺得不是這樣,但是她也想不出來別的可能。

    隻能先把這件事放在一邊。

    好在鳳景雲和沈岸秋兩個人來了之後,她安心很多,沒有擔心的事情,胃口都變好了,沈岸秋看著才半月不到就瘦的明顯的女孩,有點心疼地看著她。

    “現在他們還不能挪動,我暫且先不回京,陪你在這裏。”

    雲清音說,“國子監那裏可以嗎?”

    想了想,“你年後就要考試了,還是不要請那麽多假了,我在這裏會照顧好自己的。”

    沈岸秋卻道,“沒事,我已經和先生請了假,後邊基本上就是溫習了,我在哪裏看都一樣。”

    雲清音知道他不是說大話的人,說出口的事情基本上都已經胸有成竹了,因此也不多說什麽了,實際上,她心裏也很希望他留下來的。

    吃完飯回去。

    上官老爺子和老夫人都已經離開了,隻有鳳景雲還坐在廳堂裏。

    “父親傷的要比我想的重,短時間是沒辦法醒過來的。”

    “我和沈岸秋會在這裏守著的,你處理好京城那邊的事情就行。”

    鳳景雲點頭,“你們說好了就行,五皇子受傷的事情也要先瞞著,我回去還需要進宮一趟,就不在這裏多待了。”

    雲清音沒想到他那麽快就要走,“不歇一夜嗎?”

    鳳景雲目光柔和,“不用了,我回去時坐馬車,在路上休息就成。”

    於是雲清音又得送鳳景雲離開。

    看著馬車走遠,雲清音撓了撓沈岸秋的手心,“其實,有件事我之前就想告訴你的,鳳景雲其實是我大哥。”

    “……”沈岸秋低頭看她。

    雲清音鬱悶道,“你怎麽一點也不驚訝?”

    “剛猜到。”沈岸秋笑了笑,“你那是什麽眼神?鳳世子沒有避著我,來的路上我們總有話要說,他雖然沒有言明,但是也沒有特地掩飾,我要是再猜不出來,豈不是成傻子了。”

    “好吧。”雲清音踢了踢地上的雪塊。

    接下來,有沈岸秋陪著的日子過得快了很多。

    又過了一段時間,快到十二月時,定南王終於有了醒來的跡象,但是真正第一個醒過來的還是趙墨清,負責給他治病的大夫看到趙墨清睜開眼睛之後,欣喜的去稟告上官老爺子了。

    緊接著,第二件喜事也來臨了,定南王也醒了過來。

    雲清音看過趙墨清之後,就去定南王的身邊守著。

    趙墨清攥緊的手動了動,眼睛緊緊地盯著沈岸秋,嘴唇翕動,似乎要說什麽,但是沒有發出聲音,門外激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沈岸秋上前一步,拿到了趙墨清手裏握著的東西。

    屋門推開,老夫人最先走了過來,簡直熱淚盈眶,“好孩子,終於醒了。”

    ……

    “你的傷還沒好,不能喝酒的!”雲清音板著臉教訓定南王,定南王無所適從的輕咳了一聲,把責任推到旁邊人的身上。

    “其實是岸秋拉著我喝的。”

    一旁的沈岸秋無辜躺槍:“……?”

    雲清音斬釘截鐵:“不可能!沈岸秋很聽我的話的,他不會偷偷拉著你喝酒的!”

    “……”

    定南王沉默兩秒,狠狠瞪了一眼沈岸秋之後,趕緊逃了。

    雲清音嘴角微抽。

    明天就要離開了,這個時候趕回京城,還在在那裏過年,但是趙墨清不是跟著他們一起走,他還要晚幾天。

    吃過飯後,沈岸秋問,“你要和我一起去他那裏道別一下嗎?”

    雲清音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我下午與他說過了,你自己去吧。”

    沈岸秋說好,他到趙墨清那裏的時候,趙墨清正披著衣服坐在燈下看書,經此一難之後,他瘦了很多,見沈岸秋過來,便把書放一邊了,“那上麵的字你看懂了嗎?”

    “還在查,隻讀懂了前半部分。”沈岸秋緩緩道,“大概是有辦法解掉。”

    “太好了。”趙墨清的臉總算有了些血色,“總算沒有白費。”

    “你不一起回京嗎?”

    趙墨清搖頭,“不了,我破壞了生死陣,那些叔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隻是外公幫我攔著罷了,我總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好,到京城再見吧。”

    翌日一早,北風呼嘯,馬鳴聲響徹雲霄,雲清音進了馬車後繼續睡覺。

    沈岸秋和定南王下棋的聲音很小,沒有打擾到她。

    因為是馬車,比來時慢了很多,足足走了七八天才到京城。

    京城剛經曆了一場喜事,喜韻猶存,還有不少事情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點,雲清音睡了一路,在進城的時候終於醒了,聽著外麵的聲音,忽然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