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賞賜(1)
作者:沈岸秋雲清音      更新:2023-10-28 19:43      字數:4245
  第114章 賞賜(1)

    雲清音麵前的是一碗清湯掛麵,一個煎的微黃,中間是蛋黃的煎蛋,上麵飄著幾許蔥花,濃鬱的油散發著讓人胃口大開的香氣。

    空了近兩天的肚子吃點清淡的,胃都是舒服的。

    沈南韻一來就壞她胃口。

    雲清音白了她一眼,和她沒話說,而是直接看向許氏,“夫人用飯了嗎,我要是沒有的話,我讓廚房給你下一碗。”

    “好。”許氏已經聞到香氣了,她以前也喜歡這樣的麵,偶爾吃一次,便會念著很久。

    “那夫人先坐。”

    雲清音起身去廚房。

    沈南韻撇嘴,“這有什麽好吃的?她這裏的怎麽可能有府裏的好吃,母親,不如我們回去再吃吧?”

    這話許氏也想懟她。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沈南韻跺了跺腳,她是來看雲清音笑話的,而不是看她們母女情深的。

    給許氏的那一碗麵很快下好,雲清音端了過來,放在了許氏的麵前,然後又讓夥計送來了一碟肉鬆糕點。

    “這個味道也是鹹的,不至於串味,夫人可以嚐嚐。”

    “好。”

    沈南韻則是打定了注意不吃,她看了看飯館的其他人,“姐姐,今日怎麽沒有看到沈公子啊?即便考差了也至於躲起來啊。”

    雲清音:“閉嘴!”

    許氏瞪了她一眼:“閉嘴!”

    沈南韻身子一縮,許氏說她也就算了,雲清音憑什麽說她!

    許氏神色嚴厲,“你要是不吃東西,就回去。”

    沈南韻已經認定了雲清音現在難過到隻能埋頭吃麵,而沈岸秋不出現,則更加印證了這一點,她巴不得多看點雲清音狼狽丟臉的時候,怎麽可能走。

    隻能先暫時認錯。

    雲清音和許氏很能說得來,沈南韻在一旁坐著,麵的香味和肉鬆糕點的迷人氣息躥進她的鼻子,沈南韻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一番。

    但是她瞧不上這些東西,她在府裏吃的都是從一品坊拿過來的,那都是最好的糕點師傅製造的,怎麽可能咽得下這些。

    許氏嚐了一口肉鬆糕點,出乎意料的好味道,“這是由什麽人製造的,一品坊那裏也有這樣的糕點,但是總覺得還沒有這個好吃。”

    雲清音說,“是廚娘自己做的,若是夫人喜歡吃,就多吃點。”

    “好。”

    許氏早就聽見沈南韻餓肚子的聲音了,“你要是餓了,就吃點這些。”

    “我才不吃!我隻吃一品坊的糕點!”

    嫌棄地意味很明顯。

    這時,一個婦人恰巧從三人身邊經過往外走,看了看自己籃子裏的東西,走了過來,她是看向沈南韻的,“姑娘,你剛才說想吃一品坊的糕點?”

    她指了指沈南韻麵前的那碟方才又許氏推過來的肉鬆糕點,“我這裏正好有一品坊的糕點,不如同你換這一碟肉鬆糕點?”

    沈南韻皺眉,“你竟然用一品坊的東西換這個?”還是已經被吃掉一些的。

    腦子進水了吧,這人。

    那位婦人看沈南韻的眼神也覺得沈南韻腦子進水了,“你若是同意,我們便換。”

    糕點是在沈南韻麵前的,她便以為是沈南韻的。

    她今日不過就是起晚了一些,誰知道雲家飯館的肉鬆糕點就賣完了,早知道她就先來這裏了。

    沈南韻沒那麽在乎,“你要是想要就拿去。”

    許氏生氣地看了沈南韻一眼,這孩子,怎麽那麽不著調,她又笑著看向那婦人,“不好意思啊,我們先不換了。”

    婦人還有些不死心,“那換三個總行吧,兩個也行啊?”

    最後婦人用四塊一品坊的糕點換了兩塊肉鬆糕點,滿意離去。

    沈南韻仍還記得那婦人離去時,看她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沈南韻拿起一品坊的糕點,吃的津津有味,明明腦子有病的是她們,那麽好吃的糕點竟然都不喜歡。

    四塊糕點,不一會就吃完了。

    雲清音帶許氏去看她的婚服。

    沈南韻坐在樓下,聽著周圍的談論聲,左邊那個說,沈岸秋可是兩天沒有出現了,肯定就是之前覺得自己能考第一,結果沒把握了,才不好意思出來,沒看到這飯館的生意都差了一點。

    右邊那個說,我看啊,這次沈岸秋和秦平的比試,秦平贏定了,從考場出來後,秦平那才是春風得意,考的好不好,自己心裏清楚,從臉上就表現出來了。

    沈南韻更加放心。

    隨手拿起一塊糕點,吃了起來,突然意識到一品坊的糕點她已經吃完了,自己這塊自然是雲家飯館的,頓時心生抗拒,正要吐出來,但是突然,她就頓住了。

    盡管不想承認,口裏這些糕點她吐不出去了。

    過了半個時辰,許氏和雲清音才一道從樓上下來,許氏本來就是看看雲清音心情怎麽樣的,見她沒有受影響,便也放心了。

    又和沈南韻一起離開。

    雲清音回到樓上,把散落的婚服疊好,望著那耀眼的紅色,她的心中一陣滾燙,再過不久便要定親,真到了這一刻,反倒莫名有了幾分怯意。

    微微一歎。

    便聽到來意沈岸秋的聲音,“許夫人來過了?”

    雲清音停下動作。

    沈岸秋走了進來,神色卻還冷著,雲清音心中的傷感也散了幾分,自然地親近他,“剛走,對不起嘛,大雨耽誤了好久,我也想早些回來的。”

    “我不是氣這個。”沈岸秋握著她的手,“你身子怎麽樣了?”

    雲清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問,“我很好啊。”

    “……我是說葵水的事情,不是這個時候。”

    雲清音撓了撓頭,提起這些女子的事情還是有一些羞澀,“可能因為太過忙,就變了些日子,這樣的情況也是有的。”

    “身體不舒服還趕那麽久的路,你這是賭我不氣這個?”

    雲清音仰起頭,看著介於少年和成年之間的男子的沉靜麵容,讓人莫名有一種安定之感,“反正我已經回來了,你要氣便氣吧。”

    那語氣,大有任屋外風雨大盛,我自孑然不動的意思。

    沈岸秋竟生生被氣笑了。

    直接低頭,逮著她親了下去,雖不能打,倒不是沒別的法子收拾人,果然沒一會,雲清音就顫巍巍的拽緊沈岸秋的衣角,低聲求饒。

    “受著。”

    兩人廝磨了好久一會,在雲清音一聲又一聲的保證下次不會了,沈岸秋才算放過她,但是此時兩人都已經有些衣衫不整,若是有人過來,看到兩人著裝,隻怕不用想就知道發生了何事。

    雲清音羞澀地把臉埋在沈岸秋的懷裏,不敢出來見人,沈岸秋心中鬱氣散盡,心中卻還有一件擔心的事情,“待會陸大夫過來,再讓他你把一下脈。”

    “葵水的事情就不用了吧?這也是正常的。”

    沈岸秋慢慢的撫著她的頭發,“已經讓他過來了。”

    雲清音也不好再叫人回去,隻是自己這樣肯定是沒有辦法見人的,隻能重新整理一番衣發,剛整理好,陸大夫便也過來了。

    陸大夫給雲清音把了脈,卻沒有立刻說是什麽情況。

    雲清音沒覺得什麽有什麽問題,也沒問,陸大夫提著藥箱,去書房回沈岸秋。

    雲清音把婚服整理好,便抬步出了屋子。

    “雲姑娘的身子沒大礙,但連日來的奔波導致有些虧空,接下來需要好好養才是。”

    “嗯。”沈岸秋淡淡的應了一聲,又道,“叢玲兒的腿傷最近怎麽樣了?”

    陸大夫不是治腿傷的行家,所以沈岸秋才要千裏迢迢從西岐請來名醫為她醫治,許久沒問過了,如今已是八月中旬,他和清清的定親宴便也要開始著手準備了。

    雲清音聽到陸大夫的話傳出,“三日前叢府的那位錦瑟姑娘剛從我那裏拿了藥,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是……還沒有好全。”

    “還沒有好全?”再開口時,沈岸秋已經有了些冷意。

    雲清音在樓下坐著時,還想著方才的事情,沈岸秋不是無名小卒,因他走到如今,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背信棄義這樣的名聲不能出現在他的身上。

    若是屆時叢玲兒的腿傷真的無法完全恢複,她和沈岸秋怕是不能按照之前定好的日子定親了,一時間,雲清音心中思緒萬千。

    不過,商道的事情還有一大堆等著她,容不得她想那麽多。

    此前由商道送進京城的那些學子已經在不經意間為商道作了許多宣傳,眼下道路初成,隻需要一個契機,而這個契機,在三天後便出現了。

    原是京城一位商人需要急著運一絲綢出京,然而之前早就定好的車隊卻因為對方臨時加價,商人一氣之下就辭了對方,然而一時之間又走不到替代的車隊。

    安平便是此時找了上去。

    兩個有所求的人,很快談攏,當天便運貨出京。

    很快,商人便收到了買家的書信,在信中提到,他的貨物比原定還早到一日,爽快地付了剩下的銀子,商人也是嚐到了好處,便主動找上安平,談定了接下來的合作,新商道便是從此時開始一炮而紅。

    而沈岸秋這邊,也有件事。

    此前天降暴雨,緊接著又是鄉試的事情,便耽擱了論功行賞的事情,如今各事皆告一段落,朝中有人提起封賞的事情,皇上也覺得這是應該的,便把兩個最大的功臣賞了一番。

    當然,還有南紹淵。

    但是這件事並沒有隨著賞賜而結束,沒過多長時間,便又有一些有功勞而未得到賞賜的名字被提了出來,達不到天聽,便沒有人管,但是接下來幾天,倒是有愈演愈烈之勢。

    而且既然有論功行賞,便有因為瀆職而被罰,皇上雷霆震怒,當即要降下聖旨,所有犯錯的人一刀割,罰去官職,不日“便有其他人代替。

    但是對這樣的安排,叢大人提出了異議,他是內閣首輔,很多底下的折子是需要送到他這裏的,所以叢大人也知道有些人並未真的泯滅良知。

    比如樂平府的知府。

    人水至清則無魚,人會犯錯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最重要的是知錯能改,一下子換掉那麽多官員,替補的不一定能在那個位置上作為,況且,隻看到錯處,不看到彌補,也會寒了官員的心。

    禦書房,叢大人拜了下去,將此情況說明。

    “據臣所知,樂平府這次雖也遭受暴雨,但是治下內比起其他的地方,少有流民,而且出事之後,樂平府的知府也是將功補過,不僅為那些流民提供居所,還將滯留在那裏的學子送到京城,如此也算功過相抵。”

    龍椅上,老皇帝揉著眉頭,他的精神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叢愛卿,你此言合理,是朕沒有考慮周全。”

    叢大人道,“皇上日理萬機,此等小事便是老臣的職責。”

    “嗯,這件事朕讓太子從旁協助愛卿。”

    此舉叢大人也不例外,皇上已經用了七皇子和五皇子賑災,那麽太子自然也要給他找些事情要做,不然朝堂上一片兩位皇子的呼聲,反而不見太子的,這不僅太子丟臉,連皇上的臉上也沒有光。

    趙傾寒見了叢大人之後,便將一份重新整理出來的名單,交由叢大人過目。

    叢大人看過之後,放下名單,“殿下。”

    “大人請講。”

    “殿下對朝中那些堅持封賞有功的百姓持什麽態度?”

    官員再多,也多不過民,此次大雨中,受影響最嚴重的是百姓,但是付出最多的也是百姓,有些熱心的人自從暴雨開始便幫助鄰裏重建家園,然而這次統計名單時這些人卻都被忽略了。

    對於到底封不封,朝中有兩個不同的態度。

    皇上把此事交給趙傾寒,叢大人便拿出來同趙傾寒商量。

    趙傾寒則是想也沒有想,“不用,那麽多人,哪裏賞的過來,百姓作為乃是百姓之本分,若是封賞,他們因此而生驕恐怕會生事。”

    “但是這裏麵還有一批人,便是今年參加鄉試的學子,被暴雨困住的時候也做了不少的事情,等桂榜出來,這些人都是要進國子監的,算是一腳踏進朝堂了,這些人卻不能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