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門票(1)
作者:沈岸秋雲清音      更新:2023-10-28 19:43      字數:4298
  第69章 門票(1)

    這小姑娘長得水靈靈的,進入這軍營,那就跟羊入虎口一樣,一窩子糙漢子都瞪大了眼睛瞧著,定南王隨意指了幾個人,“都杵在這幹什麽呢,滾去訓練!”

    一群人苦大怨仇,尋思著這是王爺的哪位寶貝女兒,不然怎麽那麽護犢子。

    不過,王爺的女兒真好看,像小仙女一樣。

    有人過來要牽馬,定南王把馬鞭丟了過去,士兵接住,把千裏雪牽走去吃幹草去了。

    “去夥房裏拿點吃得送過來!”

    “我去!”一個大高個說著就跑著去了。

    定南王帶著雲清音進了營房。

    這裏麵極其簡陋,沙盤占據了大部分空間,再就是角落裏一張簡陋的床,一張桌子,除此之外,再別無他物。

    “你就睡這樣的地方?”

    “王爺說他有王府可以住,營房就不用再添置東西了,這樣還可以省下一點銀子。”大高個端著一些奶酪和果子進來,“但是比起王府,王爺還是歇在這裏多。”

    定南王瞅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大高個隻笑了笑,對雲清音說,“夥房裏還沒有供飯,隻有這麽些,姑娘別嫌棄。”

    “多謝。”雲清音拿了個果子,“上麵撥的銀子是不夠嗎?”

    提到這個,大高個就愁眉不展的,“戶部那些人慣是會看人眼色行事的,在那邊咱們又沒有能說的上話的人,他們推來推去,能少給就少給,為此事王爺每年都要和他們吵的不可開交,這幾年若不是世子暗中給了些補給,隻怕早就撐不住了,這還是在休戰期,若是在戰時怕是會更難過。”

    “行了。”定南王打斷他,“把東西擱下出去吧,風蕭回來了讓他過來見我。”

    大高個抱拳,“是。”

    他退了出去。

    定南王緩了緩臉色,“還沒有到維持不下去的地步,你莫要擔心。”

    雲清音也沒了吃果子的心情,“總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

    “在皇城邊上,總不會讓他們餓死,戰時他們更不敢拖延,別皺著眉了,先去坐著歇一會。”

    定南王有一堆公務要處理,等風蕭過來了,定南王便讓風蕭送雲清音回去。

    出了營房,雲清音聽到從校場上傳來的有力量的吼聲,勇往直前,沒有退縮,心情也如同散了雲霧一般好了不少。

    “那是什麽?”

    一座小台子擱在了太陽底下,上麵堆起了小山丘的沙子。

    風蕭說,“是姑娘在賞菊宴上畫的沙畫。”

    雲清音走了過去。

    “將士們都很喜歡,王爺便讓人拓了下來放在這裏。”

    雲清音特別注意到,在畫的最後還專門空出來能再畫一幅的空間,似乎那裏還有個結局等著人去補充。

    得知此戰後百姓安居樂業,從此不再經受戰爭的折磨,士兵終於笑著閉上了眼睛,沙畫的結局停在這裏,是皆大歡喜,但是不該忘記埋骨沙場的英雄。

    雲清音無聲地歎息一聲,取了一捧沙,把那天在賞菊宴沒有畫完的結局補完,最後一副,此戰雖勝也敗,十萬將士,無一生還,百姓們為他們收屍下葬,朝堂為他們加功進爵,贍養後代。

    人們立碑紀念此戰,數年後,小兒們依舊永記曆史。

    風蕭望著雲清音,眼神濕潤,肅然起敬。

    雲清音拍了拍手,“走吧。”

    回去時就不能騎千裏雪了,雲清音和鳳蕭騎馬一前一後出了西山大營,雲清音讓他送到城門口就行了。

    “不行,王爺讓我將你送到飯館。”

    雲清音無奈,“好吧。”

    一直到飯館,看著她進去,鳳蕭才牽馬出城。

    太陽已經落山,雲清音進了飯館,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飯館裏客人雖有些回溫,但是比起巔峰的時候,還是少。

    雲清音想,得想辦法讓飯館的客人量上去。

    本來就是個不怎麽大的小縣,醉仙樓由來已久,又是大酒樓,信譽自然是不用說,雲清音的飯館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突出出來,已經算不錯了。

    但是雲清音顯然對此不滿意。

    雲清音正想著事情,站在門邊沒怎麽動。

    流朱望見了,“小姐,你怎麽不進來?”

    雲清音按了按額,抬步往裏走。

    “對了,小姐,中午你走後不久,定南王府的人送來了東西,我擱在你房間了。”

    “好。”雲清音想到最近要降溫了,“流朱,你讓小虎取些銀子把冬衣備齊,你把這半年的賬算一下拿給我。”

    “好。”

    雲清音上了樓,進了屋子。

    風蕭拿過來的一個包裹正在桌上擱著,雲清音打開,是一件白色的披風,且是由最為珍貴的狐裘所製,冬日還未到,定南王便給她送來了禦寒的衣物,想到他自己簡陋的營房,雲清音心裏不是滋味。

    流朱進來。

    “小姐,算好了。”

    飯館每個月的賬都是由雲清音和沈岸秋完成的,雲清音也教流朱,現在流朱已經能算下來,前麵的賬記得好,她自然也算得快。

    雲清音看了眼,除了飯館收入所得外,沈岸秋和雲清音平時得的那些銀子也都記錄在冊,雲清音特意看了沈岸秋那一欄,零零總總加起來有小百兩了。

    雲清音失笑,果然是不顯山不露水的。

    “留下兩個月給飯館裏發的工錢,剩下的你都幫我換成銀票。”

    流朱應下,“好的小姐。”

    說完了正事,流朱就說起了旁的,“小姐,聽說鎮上才開了家馬場,一票難求呢,你想不想去?”

    “我就不去了,你們要是想去,就去找安平拿票。”

    流朱聽到前麵那句話還有些小失望,以為去不成了,聽見後麵的話又高興起來,“謝謝小姐!”

    ……

    晚上雲清音加工又畫了幾幅圖。

    沈岸秋敲門,雲清音筆尖一劃動,想起今天白天她被告白之後逃跑的事情了,這會十分窘迫,慢吞吞跑去打開了門。

    沈岸秋沒提白天的事情,“還沒睡?”

    “嗯,畫個東西。”

    沈岸秋往裏看了一眼,“夜裏畫畫本就熬眼,明天再畫吧,早點睡。”

    “好。”雲清音乖乖地應下。

    “沈岸秋,白天的事情……”

    雲清音想來有些小後悔,再怎麽說,她也不應該直接就逃掉啊,這樣多傷人自尊。

    沈岸秋本來準備走,聞言又停了下來,“你有別的喜歡的人?”

    “當然沒有!”

    雲清音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沈岸秋又問,“那你討厭我?”

    雲清音:“怎麽可能!”

    沈岸秋笑了笑,“這就足夠了,至於我白天說的話,你不要太有負擔,也不用覺得有困擾,慢慢來。”

    等沈岸秋離開,雲清音就什麽困擾也沒有了,抓緊時間把最後一點畫完,然後爬上床睡覺,很快進入了夢鄉。

    另外一邊,沈岸秋回到房間,就看到墨楓正坐在窗邊,沈岸秋說,“你平時就是這麽閑的?”

    墨楓從窗台上跳下來,說,“才不是,我這不是擔心你又把我的地契丟到一邊,萬一不知道塞到哪個角落裏找不到了豈不是虧大了。”

    “沒有,地契我收下了,我要兩間鋪子就行,別的你拿回去。”

    沈岸秋把剩下的鋪子的地契給他。

    墨楓捏了捏紙邊,“好吧,不過你的身世我會幫你查清楚的,等有消息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說完,他就閃沒了影。

    ……

    第二天,雲清音帶著畫好的圖紙在縣學門口等著,下了學,小薈的娘親過來接小薈,看到雲清音之後就連忙拉著小薈過去了。

    “雲姑娘,等著急了吧。”

    “沒事。”雲清音把畫好的圖紙給她,“我又畫了一些,你看看行不行。”

    婦人接過去,隻看了前麵兩張,就覺得分外驚豔,首飾最重要的是各配飾之間的搭配,這需要許多巧思,涉及美學,力學,甚至是視覺效果都要達到完美,雲清音給她的這些,無一不精美。

    “真的很好看!”

    婦人把一包銀子拿給雲清音,“這是到目前為止,之前那三種飾品的收入,雲姑娘點一下。”

    雲清音說,“以後按月給我就行,按五成。”

    “那怎麽行,五成太低了。”

    她按照圖紙做個簪飾出來完全不費多少心思,倒是雲清音畫圖需要考慮得多,千金難買一個好的想法,要知道那些給大的鋪子提供畫紙的人拿的雖然也是七成,但是鋪子大了,更賺錢。

    她這小鋪子能得到這麽好的首飾圖已經占了極大的便宜了。

    但是雲清音堅持,婦人最後隻得妥協,但是在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多賣一些,給雲姑娘多分一些錢。

    婦人帶著小薈離開。

    沈岸秋也差不多要下學了,雲清音幹脆在門口等著他們。

    不一會,就聽到沈東東唉聲歎氣的聲音,有力無氣的,幾人連同鳳安安也出現在了縣學門口,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雲清音。

    沈東東說,“清清,你怎麽來了?”

    “剛好到這邊有點事。”雲清音見他愁眉不展的,說,“最近也沒有考試啊,怎麽還愁雲慘淡的。”

    科試還要等兩年,即便是三年一次的,考察秀才學問的歲試也是明年,到年前,除了年終考試,這幫學子可沒有什麽大考試了。

    “不是考試的事,他眼饞秦平手裏的門票。”

    一旁的李安傑開口說,他性子沉穩,平時話不多,三人中,沈岸秋比他還要沉默一些。

    “什麽門票?”

    “馬場的,我就是有點眼饞而已,沒有就沒有唄,他至於一副除了我你們誰也不配有的表情?”沈東東到這會還記著秦平的嘴臉,“你不知道秦平最近那副小人得誌的樣子,說是得了太子看重,這個名頭可讓學堂裏許多人都擁護他呢,這就算了,叢大人請沈兄過府,他竟然也死乞白賴的跟著去,真不知道哪裏來的臉。”

    經賞菊宴一事,叢大人注意到了幾個確實不錯的學子,偶爾會請他們去自己府裏,講講時事什麽的,秦平那時也得了帖子,可惜在第一輪的時候就被刷了下來,連個臉也沒露著,還嘴硬說自己是沒怎麽認真對待。

    現在又不知道怎麽搭上了太子那條線,天天耀武揚威的,不過沒怎麽鬧到明麵上就是了。

    雲清音很容易就想通了怕是沈南韻幫秦平搭上了太子的線,沈南韻和鳳千雪有了交情,幫秦平引薦一下也不足為奇。

    沈東東說得義憤填膺,看來是對秦平頗有怨言了。

    雲清音牽著鳳安安走在一側,問沈岸秋和李安傑,“你們也想去馬場?”

    她也不曉得安平那裏還沒有票。

    他們要看的,估計是月底的馬術表演。

    雲清音和安平商量了馬場的經營模式之後,除了固定每天的限量門票,每個月月底還有一些技藝表演。

    這個月底雖然是第一次,但是之前馬場生意的火爆確實擴大了知名度,普通人花點錢可以跑一場馬,而馬場規格上來了,於那些富人而言,也是爭麵子的事情,這次馬術表演門票對外又是限量,價高者得,大有趕上當初賞菊宴的宴帖的趨勢。

    李安傑先是看了看沈岸秋,摸了摸鼻子,又說,“也不是太想去。”

    沈岸秋沒有發表意見,而是看了眼雲清音。

    沈東東愁,“主要是門票。”

    這可不是想去就去的。

    回了飯館,雲清音叫來流朱,問她拿了票沒有。

    流朱十分期待即將到來的馬術表演,“拿了,安小公子給了我六張,其餘三張我給小虎了,這兩張是安小公子囑咐我帶給小姐你和沈公子的。”

    雲清音收下,“好。”

    找了個時間,雲清音又去找了安平一趟,問他還有沒有多餘的票。

    “沒了。”安平困倦地打了個哈欠,“一早就搶光了,流朱那丫頭拿走的五張還是我特地給你們留下的,不夠嗎?”

    “還差一張。”

    李安傑,沈岸秋,沈東東。

    安平說,“我再讓人加點位置,到時候得了票再給你送過去。”

    “好。”

    ……

    雲清音去送門票,發現之前和沈岸秋一起參加院試的大胖和小胖也在。

    雲清音先把門票給了李安傑和沈東東,大胖和小胖雖然眼饞,但也沒有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