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他不能忍受她為他受傷。
作者:
阮挽聲墨傾 更新:2023-10-28 19:26 字數:2234
第154章 他不能忍受她為他受傷。
墨唯昭在把廚房弄的一團糟之後,最終還是給阮挽聲打了視頻電話,在墨傾不耐煩的眼神下硬著頭皮做。
不過還好,每當墨傾蹙眉想要說她的時候,阮挽聲都會在旁提醒,然後墨傾就會勉為其難的壓製自己的脾氣。
把解凍好的蝦放在小盆裏,隨即她拿了瓶牙簽,看著灰色的蝦身有些排斥。
以往吃蝦的時候沒什麽感覺,現在動手拿起來,濕滑發軟的觸感無限放大她的不適。
挑蝦線的過程更是困難重重,時不時脫手,牙簽就會紮到指腹。
牙簽的尖端有時跟針沒什麽兩樣,順著慣性紮進去的時候照樣會帶出血跡。
逼得墨唯昭眼角有了些濕意。
但她還是忍著疼處理完了所有的蝦。
這道菜又需要油炸,最後把蝦球放到熱油裏去炸的時候她幾乎是全副武裝,不過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濺了很多油點。
皙白的皮膚上很快就泛了紅。
墨唯昭一向怕疼,被紮到和燙到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癟嘴,然後從心底冒出點無來由的委屈,不過她愣是一聲不吭的把這道菜完完整整地做了下來。
等到十點半左右的時候,蛋黃蝦球才最終裝盤,她在上麵淋上芥末醬和蛋黃醬,拌勻。
金黃色蝦球裹著脆皮,被包裹在乳白色醬汁中。
看賣相,確實不錯。
墨唯昭帶著滿滿成就感把這道菜放在餐桌上,玄關處就傳來開門的聲音。
男人挺拔如鬆的身形走進來,在換鞋期間單手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隨後把外套放在一邊。
他一舉一動都像是受過嚴格訓練一般,像是中世紀的貴族一般高貴又疏離。
流暢立體的五官線條每一處起伏都飽滿漂亮,鼻梁高挺,薄唇偏淡,鳳眸情緒一如往常的難明。
換好鞋,目光下意識尋找女孩的身影。
墨唯昭正穿著圍裙站在廚房門口笑著看他,白皙的小臉上不知道沾到了什麽,看起來有些滑稽。
她臉上滿是欣喜,“岑叔,你看我做了什麽?”
岑彧隨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桌麵上擺放著一道看起來有些甜膩的蝦球,旋即又看向女孩。
嬌俏靈動的杏核眼中泛著期待的光。
他走過去,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了幾秒,輕歎了口氣,捏著她的下顎左右轉了轉,最後抬腕用拇指指腹抹去她臉上發白的粉末狀痕跡。
他語氣溫和,“怎麽下廚了?”
墨唯昭沒意識到臉上有東西,看到岑彧拇指的白粉。
“這應該是澱粉吧,估計是剛才不小心沾上了。”
岑彧落眼打量她的裝扮,又偏額看了看她身後的廚房。
可以用一片狼藉來形容。
墨唯昭尷尬的挪了挪腳步,企圖遮擋住他的視線。
奈何身高不夠,隻能抬手去擋
“我一會兒會把它們恢複原樣。”
話音剛落,手腕就被人握住。
她有點被嚇到,抬眸看他。
他目光有些發沉,麵上沒有看見任何喜色,甚至連麵上的溫笑都沒有了。
讓人覺得……陰沉。
“怎、怎麽了?”
她的心高高懸起,有點沒底。
難道她猜錯了,其實岑叔一點都不喜歡吃蝦?
她的手被他握著,順著他的動作上下翻動。
“你是不喜歡吃蝦嗎?”
“怎麽弄的?”
男人的聲音攜著冷意,有點前言不搭後語。
不過墨唯昭很快就反應過來,趕忙想要把手抽回去,但卻抵擋不住男人的力氣,抽了幾下都沒成功。
金絲框眼鏡都沒把他的冷沉目光遮擋住,反而因著鏡麵的反光更加懾人。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手上密密麻麻的小傷口,眉頭逐漸繃緊。
“就是……我不太熟練挑蝦線,用牙簽的時候戳到了。”
岑彧的目光順著手臂向上,裸露出來的皮膚有些小紅點分布在上麵。
她的皮膚又白又嫩,本來隻是被油點濺到,反而因為膚質原因到現在都沒有消掉紅點。
他聲音緊繃,“被油燙到了?”
墨唯昭本想搖頭,但觸及到他的眼神後,隻能坦誠地點頭。
點完頭,她緊接著補充:“我心血來潮想給你做一道菜,第一次做嘛這些情況都很正常,下一次我就有經驗了。”
“沒有下一次了。”
岑彧看似平靜地拋下這句話。
但平靜之下是暗流湧動,複雜的情緒四溢,在他的顱內發漲。
他知道墨唯昭怕疼,小時候嬌氣的摔倒一下都要哭很久。
長大了倒是不愛哭了,隻是每次疼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委屈。
這些他都知道。
他更知道,對於熱愛鋼琴的墨唯昭來說,保護雙手是多麽重要。
他情緒有些複雜。
好像有什麽一直在堅持和懷疑的東西在慢慢露出裂縫,把女孩現在期待又無所謂的神情填滿塞進去,把他是所有的擔憂和顧慮攪得發碎。
“不想彈鋼琴了?”
他出口的語氣有些重,像是在掩蓋什麽逐漸逃脫他掌控的情緒。
“想吃什麽不會告訴我,非得自己動手?”
他音量有些高,墨唯昭被他罕見的情緒外露的凶意震住。
剛剛還滿在心裏的期待和喜悅瞬間化作泡沫,咕嘟咕嘟出來的都是委屈。
什麽啊。
挑蝦線那麽疼,炸東西也那麽疼。
他不喜歡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凶她?
鼻頭瞬間湧上酸澀,眼底浮上一團水霧,她垂下眼睫,遮掩眸中的情緒。
嘴巴緊抿著,賭氣般不願讓他看出絲毫脆弱的情緒。
岑彧無動於衷,“動刀了嗎?”
墨唯昭抿嘴不說話。
“說話。”
冷沉的語氣壓下來。
墨唯昭更委屈,不情不願地喊出來,“沒有!”
話一出口,情緒就掩藏不住了。
哭腔伴隨著顫抖把她出賣,更有淚水起哄似的往下墜。
岑彧深吸了一口氣。
他在壓抑。
在控製。
那股自我厭棄的感覺卷土重來。
這隻是一件小事,但他看不得。
他想要的隻不過是讓她心甘情願永遠留在他身邊。
不需要她付出,不需要她犧牲。
在他這,她隻管索取。
對待她受傷,他很難控製自己外泄的不滿。
同時也在極力掩飾自己那些不受控的自我厭惡。
他不能忍受她為他受傷。
這是他近乎病態的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