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夢境
作者:陸嬌嬌沈湛      更新:2023-10-24 20:39      字數:2188
  第七十七章 夢境

    昏暗的地牢裏,角落的人影遲遲未動,隻是低頭與木偶說話。

    咧著嘴笑的木偶像是在諷刺他所說的一切。

    “她該是對我有些感情的,那天在懸崖下她說過舍不得我死。

    你為什麽要笑?因為你也覺得她在騙我?

    可是她明明可以不接觸我,卻來送我的養父,接手沈家飯莊?

    若是這些還不算,那麽她為什麽要幫我贖回玉佩?

    為什麽主動與我交吻。”最後一句話他說的空洞又迷茫。

    沈湛垂眸遮住了眼底的一絲失落,

    喃喃自語的話回蕩在幽暗密封的地牢,僅存的那一方天窗也不見半點月光滲透進來。

    同一個夜晚,兩個人做了兩個不同的夢。

    陸嬌嬌躺在床榻上迷糊中入睡了,夢裏沐陽城的百姓被圍困了整整六十九天。

    城外的支援遲遲未來,城裏的百姓,已經沒有任何食物可以吃了,因為靠近蒙古國,

    沐陽城的風沙很大,不適合農耕,城裏人吃食都是通過外來運輸送過來的。

    蒙古軍圍城,在城外切斷所有與沐陽城,交互的道路,所有的糧食都無法引進。

    夢裏,蒙古的軍人在城外大口吃肉,把酒撒歡,篝火高歌一夜又一夜,他們在等待沐陽城的大門自己開。

    陸父陸母的米行從一開始限購,到最後被一些不法的百姓,搶奪,隻餘下尚能溫飽的米糧。

    城裏的百姓紛紛向城主守城的將士示威,要求迎戰,或者派人外闖把消息送至京都,接援兵。

    但是那個時候,蒙古兵包圍著整個沐陽城,

    任誰都知道,隻要有人硬闖出去必然會被打成篩子

    ,所以這個時候派任何人出去都是九死一生。

    沒有人會想在這個時候衝出重圍,葉陽將家中的老母親托付好以後,自動請纓。

    那一次的突破是極慘的,葉陽帶著身邊十幾位願意跟著自己的將士,

    遭到蒙古軍的圍堵,全員都寄托著沐陽城百姓的生命之托。

    十幾名將士供出自己的力量,讓葉陽成功破了蒙古兵的圈子,

    然而即使是這樣,葉陽身上的血也是隨之從馬上滴落。

    渾身負傷,尤其以手部腿部傷最為明顯,等到葉陽身負重傷,

    把消息遞出去以後,京都派沐陽城周邊好幾個城的兵力,一同湧向沐陽城。

    蒙古軍見有人突破重圍,暗道不好,又開始連夜攻城,

    好在城裏的將士一晚上誓死抵抗,把沐陽城守住了。

    援兵來的時候,已經是七十多了,蒙古軍在援兵來之前的前一天撤兵,

    沐陽城內,一片狼藉,長時間的糧食稀缺。

    導致城內打砸搶燒的事不乏一次兩次的發生,

    而沐陽城的兵力原本就不足,哪裏有功夫管這些事,都在全力抵抗外敵。

    城內餓死的人數,每天都在增加,亂葬崗上被高高疊起,

    等到葉陽回城即使已經預料到城內情況不樂觀,卻沒想到已經亂的不成樣子。

    畫麵一轉又是陸府的情況,陸家被搶的次數算是最多,

    都知道陸家是開米行的,剛開始陸家也算是做了門好事,

    沒有漲價保證百姓可以都有糧可食。

    但是事態的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蒙古軍的包圍竟然長達七十天。

    陸家的米行空空如也,而且連家中所用的米都被搶走許多,

    陸父在一場搶米過程M,L,Z,L,中被人推倒,腰傷在床上休息了大半個月。

    陸嬌嬌從夢裏驚醒的時候,冷汗從她白皙的臉上滑落。

    看了看身側空無一人,沈湛今晚應當是不會回來了,說不上失落,內心確實不舒服。

    而在地牢裏陪著玩偶的某人,也做了一個夢,

    “父親,母親,救我。”

    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流著鼻涕,淚眼婆娑的看著自己的父母親。

    “煥兒。”一臉堅毅的母親臉上不忍的看著吊在崖底的孩子。

    “女皇,要盡快做選擇了,敵軍馬上就要來了。”一旁打扮的西域風男子蒙著麵提醒道。

    “湛兒。”她輕呼了一聲,吊在崖底下,眼神惶恐的另外一個孩子。

    兩個孩子一般大,

    另外一個卻一聲不吭的看著崖上父母。

    “旋子,快些做決定吧,”一旁的被孩童稱之為父親的人,看著有些猶豫的女子。

    轉頭對旁邊的那名男子道:“選煥兒。”

    這個決定引得一側的女子看過去,

    男子同樣看過去,朝女子點了點頭。

    於是蒙麵的男子將名叫煥兒的孩童從崖底艱難的拉上後,

    從懷裏拿出一顆藥,在喂向那名男童的時候,眼神輕瞥了一眼,崖底的另外一個孩童。

    彷佛猜到了自己會被扔下的孩童,眼神空洞的看著崖上的人。

    隨即低下頭看了看懸崖下的萬丈深淵。

    崖上的女人輕喊了一聲:“湛兒。”便被人帶著離開了那裏。

    聲音飄散在四處無人的崖穀,前來的追兵沒發現要抓的人逃了,敵方將領頓時大怒。

    命人看管懸崖下的另外一名兒童,且不允許吊上來,不許吃飯喝水。

    沈湛記得那些天崖底深淵的野獸嘶叫,

    記得飛禽啄食身上的痛,記得被吊起後被販賣到蒙古國的奴隸市場,

    陰溝裏的老鼠或許都比那時的他自由,

    鞭子的抽打,以及滿臉陰狠的男人吩咐奴隸場上的老板不可讓他被贖走,否則他也活不了。

    於是他成了鬥獸場上的拚死決鬥的主角,台下的人歡呼著他受的每個傷痕,

    幸運的時候,也會因為腿腳折斷後會被關在籠子裏喂養一段時間。

    所以同野獸圈養在一處的人,怎會得到她人的垂愛?

    沈湛猛的睜開眼,他笑著撫摸上玩偶上的嘴角。

    “所以若是一開始就注定被放棄的人,應該主動爭取到選擇的權利,對吧。”

    沿著木偶的笑臉,他的手轉向木偶的脖子,隻是輕輕的轉動了一下,卡擦一聲,垂頭的木偶被散落了一地。

    地牢裏麵傳來陰沉的笑聲,沈湛拍了拍身上看不見的灰塵,踱著步子走上離開地牢的台階。

    陸嬌嬌醒的時候,天色才蒙蒙亮,床邊若有似無的坐著一個人的影子,等她定睛一看,便發現是沈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