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再見了,粉色的鬱金香
作者:四夕水爭      更新:2023-10-22 22:11      字數:2171
  第274章 再見了,粉色的鬱金香

    包廂裏的人視線亂飄,一會兒看看天花板,一會兒看看窗外灰色的天,再或者看看包廂的門。

    盧開萬摸了摸冒油的光頭,尷尬的道句:“這菜上的有點慢哈。”

    “是啊,我去催催。”黃芪的身份在這裏本就是最低的,催菜這種事情就該他去幹。

    況且礙於霍先生濃重的壓迫感,他自願出去催菜,非常的願意。

    盧開萬和黃芪兩個人此時此刻為剛才諷刺過薑小姐的舉動,感到非常後悔。

    心裏在想:該如何找補回來?

    霍祈穩坐如泰山,耳邊是個小聲哼唧的少女,她額頭滾燙的像小火球,渾身發軟的依著。

    這種下意識的靠近,驅散了霍祈心中的不爽和陰鬱。

    他從一進來就沒和她說過話,但肢體語言卻一件沒落下:又是抓手,又是撈腿。

    興許是知道少女真的醉迷糊了,霍祈這才開口,半訓斥半寵溺:“誰的酒都敢喝,不要命了。”

    男人隻說了這一句,便將醉迷糊的少女抱到腿上,手掌摁著她的小腦袋壓在肩膀上,長臂裹著她的身軀。

    一個非常有安全感的環抱。

    桌上的吳總和盧開萬隻敢用餘光打量,再怎麽克製自己不去看,也難壓好奇心。

    他們倆的視線一會兒落在霍祈身上,一會兒落在喝悶酒的蔣風鳴身上。

    這……這這這……到底是怎麽個事兒?

    包廂的門從外麵推開,黃芪那廝浩亮的嗓音隔著門板都聽到了。

    “各位老總久等,菜馬上——”黃芪開門看到霍祈抱著薑小姐的畫麵,聲音不自覺啞住,小眼神掃過屋子裏所有人的臉:青的,紫的,綠的,黑的皆有。

    “誰給她喝的酒?”霍祈把她視線黏在少女臉上,甚至問話也不曾抬頭。

    簡單的一句話,讓屋子裏的人都心空了下。

    這第一杯酒,是盧開萬敬蔣風鳴的,薑小姐是自己端起酒杯喝的。

    這第二杯酒,是蔣風鳴要敬各位老總的,也是薑小姐自己端起酒杯喝的。

    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酒都不是別人讓薑小姐喝的。但眼下,霍先生問起這話,就必須給個答複。

    蔣風鳴在一旁已經喝了一壺,神智卻越喝越清醒,眼睛也越喝越亮。他冷不丁開口:“霍先生是來興師問罪的?”

    “哼,蔣風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霍祈黑眸閃過冷光,俊臉棱角鋒銳,他的臉就好像是上帝雕刻的精品。

    “霍先生多慮了,我是薑氏現在的執行總裁,雖然是暫時的,但也有義務帶著未來接班人熟悉一下業務。”

    蔣風鳴的話說的有理有據,麵不改色的臉,讓人深信不疑。

    桌上的幾個老總不敢輕易點頭附和,隻互相遞了個眼神,便沉默下去。

    “熟悉業務需要在外麵安插那麽多媒體嗎?”霍祈伸手整理了一下薑念念額前的碎發,眼神溫柔又帶著股力量,而後緩緩抬頭,眼眸裏褪去溫柔,狠厲的直視蔣風鳴。

    “到底是你不知情?還是你暗箱操作?”

    “這件事你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

    桌上的幾位老總聽完霍祈的話後紛紛點頭認同。

    他們都是商業裏的老豺狼,這些眼皮子底下的小動作,都幹過。

    蔣風鳴被拆穿了小心思,臉上更冷了幾分,但還算沉得住氣。

    這件事隻要他不承認,就沒有人敢去細調查,不管是為了什麽,他都不會去承認這件事情。

    “霍先生多慮了。”他依舊是這句話搪塞過去。

    霍祈冷笑一聲,不再追問。

    算不上釋然,隻不過心裏多了一份警惕,也有一些後怕。

    要是今天這頓飯,他沒有趕上,薑念念醉酒和蔣風鳴在一起的畫麵就會被媒體拍到。

    那些撰寫故事的媒體們會把兩人寫成什麽關係呢?

    在R國本就流傳著蔣風鳴喜歡薑念念的緋聞,因為是商業圈的,所以並沒有那麽多人傳閱。

    但隻要是商業圈的人,都會聽到一些風聲。

    所以,倘若媒體真的拍到蔣風鳴和薑念念的照片,後果隻會很糟糕。

    蔣風鳴是不是要借勢逼薑念念做些什麽?

    霍祈這頓飯吃的索然無味,他沒吃幾口,心心念念想帶著小姑娘回家。

    “合作的事情,稍後你們和我的助理先溝通,隻要是能合作共贏的,我都會考慮。”

    “今天這飯薑小姐做東,幾位暢飲,恕不奉陪。”霍祈這話給足了薑念念的麵子,甚至還讓服務員馬上來幾瓶限量的珍藏酒。

    幾個見過世麵的老總也礙於霍先生的邀請,將這幾天珍藏酒喝了個底朝天。

    包廂裏酒氣衝天的時候,幾個老總喝到桌底下,隻有蔣風鳴一個人穩坐在位置上。

    他盯著霍祈抱著薑念念往外走,心如刀絞,這一次,他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出了這個門,霍祈和薑念念的身份會被全R國的人知曉。

    “霍祈,不要再讓她受傷。”蔣風鳴說。

    霍祈聞聲停下腳步,頭也沒回,聲音冷幽:“不勞你費心。”

    這一刻,蔣風鳴終於真正意義上決定要離開。

    他再沒有留下來的意義

    就在他卑鄙的使出這種手段時,就沒有臉再繼續在善良的少女身邊待著。

    可是他能去哪兒呢?

    他早就沒有家了。

    他的生活都圍繞著薑念念的。

    一下子脫離,比抽筋拔骨還要痛。

    男人看一下自己殘缺的手指,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或許那個硝煙彌漫的地方,才最適合我。

    蔣風鳴走了,說走就走,什麽也沒留下。

    在R國冰雪消融的這一天,街道綠意盎然,地麵的水分被暖陽蒸發。

    他什麽行李都沒帶,隻買了張去戰地的機票,誰也沒有告訴。

    沒有人知道,他一個人在機場廁所抽了多少煙,拖到最後一刻才肯上飛機。

    男人剃了一頭碎發,換下一身西裝,衝鋒衣和工裝褲,還有一個壓的很低的黑色鴨舌帽,他身上連個包都沒有。

    他藏在鴨舌帽下的眼睛戀戀不舍的看著窗外。

    五味雜陳匯集成鹹漬的眼淚,從臉頰劃到下巴。

    “再見了,粉色的鬱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