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殿爭鋒
作者:唐綰玥 趙鈺      更新:2023-10-11 09:35      字數:2165
  第60章 大殿爭鋒

    “遺詔?”皇後笑得淒冷,“皇上龍體欠安,本宮於皇家道觀祈福,不在宮中,整個後宮太後一人說了算,把持著大內,詔書玉璽豈不任由你隨意。”

    太後麵色冷漠,絲毫沒被激怒,端的是沉穩老練,“皇後是心魔了吧,哀家一國太後,豈會幹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太後當我們都是三歲小兒嗎!”皇後怒斥,“自先帝駕崩後,太後深居簡出不問世事,可本宮不在那幾日,聽聞太後時常奔波於禦書房,勤快得很呐!”

    皇後離宮之時,皇帝病情未那般嚴重,時常還處理政事,皇後這才放心前去道觀,卻不想這一走,便是永別。

    更沒想到,吃齋念佛清心寡欲的太後一直以來都是偽裝。

    早知如此,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丈夫身邊,讓賊人有了可乘之機!

    “本宮和皇上育有嫡子,皇上怎麽可能將皇位傳給益王,是非黑白豈有太後信口雌黃!”

    太後麵不改色,“皇後之子不過六歲,難不成立個小兒為王嗎?主少國疑,皇上也是考慮到這點,才將皇位傳給益王。”

    “就算晉兒年幼,還有我王兄淩王!”安寧站起身,氣衝衝盯著太後,“皇兄無論如何不會把皇位傳給一個異母兄弟!”

    益王頷著首,眼簾輕抬,看著裏麵爭論的人,眸色深沉。

    “大膽!”太後挺了挺腰身,氣場壓過一群女人,“國之大事,深閨女子安敢置喙!”

    皇後此刻已近崩潰,“皇上病重,本宮在外,整個宮廷太後為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趁機顛倒乾坤,禍亂皇權,太後對得起國母身份嗎!”

    太後冷冷瞟著怒罵的人,雙手端在身前,“皇後,你是國母,任何時候都要注意自身儀態,皇上駕崩,哀家體諒你心情,不與你計較,回宮休息吧。”

    “本宮不走!”皇後一揮衣袖,“本宮是皇後,後宮之主,去哪兒不需你們安排!”

    太後嘴角藏著一絲冷笑,搖了搖頭,“皇後悲傷過度,失心瘋了,來人,將皇後送回鳳儀宮,好生照看。”

    “誰敢動本宮!”

    皇後怒指著要上前的宮人,轉身撲到龍榻前,“本宮要守著皇上,哪裏也不去!”

    太後不痛不癢拋出句把皇後扶下去。

    宮人看了眼太後,又看了看大勢已去的皇後,猶豫再三後,兩名太監走上前,左右攙扶著皇後,邊哄邊將她扶出大殿。

    “齊國曆代先皇,你們在天之靈看看,看看這些亂臣賊子,你們就任由這些賊人胡作非為嗎!”

    “皇上,,”

    皇後哭聲遠去,太後經過益王身邊,兩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

    淩王風塵仆仆趕回京城,卻晚了一步。

    大殿上,

    益王趙衡龍袍加身,太監宣讀著文景帝留下的遺詔。

    此刻的趙衡一改從前懦弱,白淨的臉上多了矜貴威嚴,暗藏著不易察覺的得意。

    握著赤金龍頭扶手,望向下方芸芸臣子。

    過去的他,與他們一樣,伏在天子腳下,卑躬謹慎。

    今日,登上了至高無上寶座,被人仰視俯瞰眾生的感覺如入天境,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

    “朕得皇兄文景帝信任,今日登基,秉承曆代先皇聖訓,勤政恭儉,以德治天下,與朝臣眾生共謀江山。”

    “吾皇萬歲!”

    太後母家官員,與趙衡交好的朝臣,以及嶽父等人紛紛跪地附和。

    多半的臣子仍立在原地無動於衷,見此,太監又高喊,“文景帝遺詔在此,文武百官拜迎新君。”

    這一聲後,一些官員彼此相視幾眼,陸陸續續跪了下來。

    看著朝堂上仍屹立著一部分官員,趙衡臉色陰沉下來。

    “文景帝駕崩之時,哀家就在身側。”垂簾後,太後端然而坐。

    “文景帝親口擬下遺詔,哀家為證,哪位朝臣對此異議,站出來!”

    “本王有異議!”

    殿外一聲怒喊,文武百官聞聲望去。

    淩王一步步走進大殿,趙衡一見,眼睛映出幽光,握著龍頭的手不斷加深力道。

    趙鈺行至殿中,厲目直視著龍椅上的人,見了他,亦不跪拜。

    太後袖中的手緊緊攥拳,隔著珠簾,看不清神色。

    “皇兄病重,皇後在道觀為天子祈福,本王被指派京外處理案件,一向不問世事吃齋禮佛的太後這時跑出來上竄下跳,執掌內廷,而皇兄,偏偏就在這時駕崩。”

    “皇兄駕崩之時隻有太後在側,天子留下遺言到底如何誰人知曉!還不是由太後信口開河,傳位益王?嗬,誰人不知益王是太後養子。”

    “一場風寒,竟讓帝王殞命,為皇兄診病的禦醫均已人間消失,這般蹊蹺!很明顯,此事分明是太後和益王裏應外合,弑君奪位!”

    眾臣聞言,彼此低低的交頭接耳,方才跪下的臣子亦蠢蠢欲動,大有起身之意,撞上禦座上君王,又顫巍巍低下頭,不敢造次。

    一直佇立不跪的朝臣腰板挺得更直了。

    太後眼睛一眯,“皇帝病重,皇後不在宮中,哀家身為太後,理應主持大局,何錯之有?以此定論豈非牽強?遺詔在此,誰人不信,皆可上前驗證。”

    淩王冷笑著,“彼時,整個宮廷太後一人做主,太後之尊自由出入殿宇,玉璽早已是囊中之物,什麽詔書立不出來!”

    “放肆!”太後聲音含怒,“這些不過是淩王你胡亂猜測,沒有證據,豈能亂言!傳位益王,哀家可是有遺詔作證,哀家身為太後,豈能隨便被人質疑,對哀家不敬,就是對先帝不敬!”

    “依照我大齊國法,詔書玉璽為證,淩王不認,難不成是覺得益王不該當此大任?那你覺得誰合適呢?是文景帝六歲的小兒,還是你呢?依哀家看,淩王不過怨恨帝位沒傳到你手上吧,若今日遺詔是傳位與你,淩王還會這般質疑嗎?”

    “禦醫已經說了,是風寒勾起了文景帝先天不足之症,導致數病其發,不幸駕崩,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太醫院都有病案在冊,隨時可以供查詢,傳位益王,有遺詔與哀家作證,誰人還敢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