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本來就不喜歡欠人人情。

  從前就因為欠申懿辰的恩情，所以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現在，她什麽都不想想了：“強弩之末……”

  蘇玥清沒再說話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隻是推演的結果告知她。

  宋歡顏還有救，命不該絕。

  所以，她就來了。

  或者，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心裏是憐惜身為同門之人的。

  屋內一片寂靜。

  良久後，宋歡顏才穩住氣息，臉色蒼白如白雪，卻還是勉強扯開嘴角。

  “玥清，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至於其他，都是我的命數。”

  她說的是真心話。

  在這個世上，還有人能在乎她，她就已經很高興了。

  蘇玥清啞然，心裏一時不知滋味。

  她深呼吸了好幾次後，驀然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煎藥。”

  宋歡顏很想說，她可以自己來。

  可這身子真的太不爭氣了，完全沒了力氣，額頭還布滿了虛汗。

  隻得虛弱一笑：“多謝。”

  蘇玥清快速走出去，生怕下一刻，自己的眼眶就會忍不住泛紅。

  在她還在學習占卜的時候，就聽說了宋歡顏有多厲害，她就在想，有朝一日一定要認識認識。

  後來在星宿閣的第一次見麵。

  第一眼，她就在宋歡顏的身上看到和普通國師不一樣的大胸懷。

  她是真的用命在守護大楚，也在守護申懿辰！

  所以惻隱之心，讓她趕到這裏救走了宋歡顏。

  這是她冷靜的十幾年人生裏，作為做大膽的一件事了。

  從前，她都一直跟著師父學習占卜，因為清冷的性子，沒有人和她說話，她以為大家都討厭她，或者是瞧不上她。

  所以，她拚命的學習占卜，沒日沒夜的學。

  後來，師父不在了，她還是被同門拋棄了。

  一次偶然機會，遇到了申懿辰，是申懿辰給了她謀生之路，再到後來，她知道了申懿辰就是大楚的帝王。

  想起身為同門的話：“占卜之人，要是能成為當朝國師，那是最風光的。”

  “尤其是像宋歡顏那樣……”

  所以，當申懿辰命人找到她的時候，她是欣喜的。

  再到進宮後，就遇到了宋歡顏，那一刻，她是羨慕宋歡顏的，也想成為跟她一樣的國師。

  占卜國家大事，守護大楚百姓。

  而正式在星宿閣見麵後，宋歡顏真的盡心的交了她很多。

  就像她的師父一樣。

  所以，在長鳴鍾響的那刻，她的心也為之一顫。

  “咕……”

  回憶被沸開的藥罐聲打斷，蘇玥清回神，她將端著熬好的藥倒在碗裏。

  然後來到房間，卻看到宋歡顏正將她帶過來的丹藥喂給顧遠舟。

  她心咯噔一下！

  忙上前阻止：“你真的想好了嗎？”

  此丹不亞於回靈丹的功效，能有讓人起死回生之效。

  同樣，如今的宋歡顏是需要的。

  可她卻放棄了。

  宋歡顏卻隻是清淺一笑，目光堅定：“他比我更需要，不是嗎？”

  “顧遠舟失血過多，到現在還不醒來，沒有這粒丹藥，那便永遠不會醒了。”

  蘇玥清心頭一頓，喉間微微哽塞。

  半響，才吐出一個字：“是。”

  她不能騙人，可是換作是自己，卻做不到如宋歡顏般無私。

  下一刻，眼看著宋歡顏將那丹藥喂進了顧遠舟的嘴裏。

  心口苦澀止不住的難受，一刀一刀，彷如被淩遲。

  這粒丹藥給了顧遠舟，兩人都無比清楚，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麽。

  宋歡顏卻反過來安慰蘇玥清：“玥清，不用為我難過，你不是說還有三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