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晴天霹靂
作者:安倩茹      更新:2023-10-05 22:39      字數:2227
  第3章 晴天霹靂

    安泰被準親家的暴脾氣震驚了,憤然離去。

    此後,再也不提把女兒嫁給上官淵的事。

    上官老太太大約意識到自己做的過火了些,隔日派人送了許多禮品前來道歉。

    安泰不在,柳氏便將所有的東西都搶了去。

    粗鄙又貪婪的姨娘做派,安倩茹瞧不上,也懶得跟她爭。

    入京越久,她對前世的家人思念就越深。

    而且,眼皮老是跳,跳的她心神不寧。

    於是,她獨自尋路去往安侯府,想遠遠地看看他們。

    未料到人沒見到,卻看到大門上貼了封條。

    怎會這樣?

    她四處詢問,得知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大概一個月前,也就是她剛重生的那會兒,安侯府上上下下就已經被滿門抄斬,一個不留,屍體停放在義莊至今無人收殮。

    “爹,弟弟,,”

    她嗚咽著,一路狂奔,摔倒了無數回,終於來到了西城外的義莊。

    那裏臭味熏天,蒙著口鼻的官兵正在處置屍首。

    悲痛讓她一時失了理智,不管不顧地就衝進去掀開了裹屍布,想見父親和弟弟最後一麵。

    沒想到卻被官兵當場拿下,當作安侯府的餘孽關進了大牢。

    她前世和現在都叫安倩茹,糊塗的主審官不容她辯解,僅憑安侯府族譜上的名字就定了她的死罪。

    而且是斬立決。

    剛剛重生的小命兒也看就要沒了。

    安倩茹腦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隻能在刑場上無助地喊冤。

    好在關鍵時候,安泰如同神兵天降一般闖進法場,阻撓了行刑。

    他不僅推開了劊子手,還怒氣衝衝地掀了監斬官的案幾,指著鼻子將其唾罵一通。

    安侯府一案牽累甚廣,官府早就抓瘋了,殺瘋了。

    百姓人人自危,都盼著有個人能挺身而出主持公道。

    安泰不要命的舉動,頓時贏得了百姓的肯定。

    一時間群情激奮,都高喊著:“放人,放人,,”

    監斬官惱羞成怒,顧不得安泰身上穿著官服,就呼喝官兵將其拿下。

    “吾乃當朝禦史,有監察百官之權,爾不過一介小吏,憑什麽拿我?”

    “禦史不過五品而已,本官比你還高一品呢!你藐視上官,阻撓行刑,罪在不赦!斬,斬,給本官一起斬了!”

    四品官可以隨便斬五品官,安泰被監斬官的話逗笑了,當即給其普及律法。

    但昏官卻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毫不驚慌,拔刀指著安泰,逼問他的姓名。

    在得知他姓安後,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你死定了!”

    安泰是官場裏出了名的硬茬兒,聽見昏官如此說,竟引頸就戮,逼著他當場處置了自己。

    “真他娘當自己是個東西,今天宰了你又如何?”昏官說罷,勒令手下剝了安泰的官服,將他以安侯府的餘孽論處。

    青天白日,天子腳下,竟然草菅人命至此,這大宣王朝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安倩茹義憤填膺地同安泰一起唾罵著,終於在刀落之前引來了一個大官兒,禦史大夫胡雍。

    昏官不肯賣胡雍麵子,赫然搬出了安侯府一案的主審洛王,威懾全場。

    然後,將安侯府的族譜呈上來指著上麵安倩茹的名字,義正言辭地說自己斬的合情合理。

    明明就是欲加之罪,堂堂禦史大夫竟然遲疑了,還勸安泰知難而退,放棄救安倩茹。

    安泰憤慨極了,連胡雍一起唾罵,錚錚鐵骨,不遜於疆場廝殺的武將。

    安倩茹既敬佩又感動,心裏越來越認可這個新爹。

    隻是,她不是無辜的,而安泰是。

    她不想連累了他,所以毅然挺身和安泰劃清界限,並即興賦詩,把大宣王朝的官場腐敗、民不聊生,唾棄到了骨子裏。

    胡雍臊紅了老臉,拂袖而去。

    昏官見無人為他們出頭了,誌滿意得地喊人斬殺他們父女。

    不料,胡雍又去而複返,再次阻止了行刑。

    “本官依稀記得,罪侯之女曾經配給丞相易仲倫為妻,她是不是真的安倩茹,把易丞相請來一問便知。”

    “如此小事,下官可不敢勞動丞相大人。”

    “罪侯涉嫌謀反,此案事關江山社稷,非尋常人命案,務必慎重。也不需你派人,本官已經派人替你去請。”

    昏官雖然是洛王的人,但丞相是百官之首,手握生殺大權,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他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等著。

    然而,人沒等來,隻等來了一封親筆信。

    上書:棄婦安氏已於月前病故,葬於城南小孤山。

    身份已經解釋清楚,昏官卻不甘心放人,仍舊揪著安倩茹衝進義莊翻看屍首的事不放。

    為了脫罪,安倩茹隻好編故事,說她是在街上聽人說了些含混不清的話,以為家裏人遭了難,這才哭著跑去義莊,鬧出了誤會。

    胡雍又從旁解釋,說他們一家才進京沒幾日,根本不可能和安侯府的案子有牽扯。

    昏官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把他們無罪開釋。

    回去後,安泰雖然沒有責罰她,但也不準她再獨自出門。

    然而,她的人困在宅子裏,心卻早已飛出了高牆。

    義莊的所見,刑場的經曆,讓她滿心憤怒。

    安侯,也就是她前世的父親,少年時便追隨先帝起兵舉事,憑借著赫赫戰功獲得了侯爵之位。

    先帝去世後,又作為輔政大臣輔佐今上,一直都是兢兢業業。

    安侯府的祠堂裏掛滿了兩代君主禦賜的匾額,都是稱讚他公忠體國、鞠躬盡瘁。

    試問,這樣一個忠君愛國的人,怎會造反?

    若非是有人栽贓陷害,就是今上想趁機屠殺功臣元老。

    曆史上這樣的無頭冤案,實在多不勝數。

    君主不仁,以臣子百姓為芻狗。

    她有心想為安侯府和所有枉死的無辜討回公道,卻無能為力,隻能徒然垂淚神傷。

    未及半月,人就消瘦了一大圈兒,精神也越來越恍惚。

    對鏡梳妝的時候,她甚至發現自己現在的模樣和前世相差無幾。

    如此,心裏的內疚又加深許多。

    一時不慎,染了風寒,病倒了。

    迷迷糊糊中,她隱隱約約看見弟弟景恒端著藥走來,慌忙伸手去抓他,沒想到抓到近前定睛一看,竟然是上官淵。

    她驚了一聲,嚇出滿頭的冷汗。

    “太無禮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