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榮國公府
作者:徐澄寧陸弗      更新:2023-09-30 22:07      字數:2393
  第259章 榮國公府

    榮國公府是極其富貴繁榮的門戶,皇室公主的下嫁為牧氏延續了數代榮華,立於這座巍峨府邸中,庭院深深,雕欄玉砌,樓閣林立,閉眼就能感受到那股勃勃的向榮之氣。

    徐澄寧長呼一口氣,向門房出示了大紅燙金請柬,然後就被領了進去。

    “澄寧你來了!”

    梁兆琦心細,知曉徐澄寧是一個人來的,而且也沒參加過這麽大的宴會,難免有些規矩不懂,於是親自過來帶她。

    會客之處分男女兩廳,梁兆琦先領她去給牧老封君拜壽。

    牧老封君頭發灰白,慈眉善目,嘴唇疑是塗了淡色的唇脂,顯得氣色極好。

    徐澄寧走上前,得體地向她祝壽:“晚輩徐澄寧見過老封君,祝老封君日月昌明,鬆鶴長春。”

    說著她獻上了自己的壽禮。

    因為是重要的場合,她今天穿得很光鮮,一襲雪白緞子做的圓領袍,衣領和袖口都有一圈銀線暗紋花邊,被細細的深紫色勾出邊緣。這衣服換了真正的男子穿可以叫麵如冠玉,而她一穿上就成了個雪白團子,老人家看了最喜歡。

    牧老封君先是眯小了眼,然後又瞪大,最後變成彎彎的笑眼。

    “真是好俊的孩子啊!唇紅齒白,多有靈氣!”

    她眼花看不太清,但人好不好看還是能分辨出來的,徐澄寧的相貌著實驚豔到她了,上一回有這種感覺,好像是很久以前,是誰來著?

    老了,記不清了。

    梁兆琦在牧老封君耳邊道:“太姑奶奶,這便是今年的小狀元徐澄寧,您一定聽說過,今天可是見到本尊了。”

    牧老封君笑眯眯的:“這麽小就考狀元啦,真好,真是好孩子!”

    徐澄寧打心裏覺得她說得很對,但還是要謙虛:“老封君謬讚了。”

    梁兆琦跟牧老封君說笑了幾句,便帶徐澄寧來到男廳。

    “澄寧你來,我帶你見見我幾個朋友。”

    梁兆琦帶她走到一群公子哥麵前,把手放在她肩頭,笑著對年輕公子們道:“這位就是徐狀元徐澄寧,我是真的與他有交,這下你們不會說我說大話了吧?”

    年輕公子們都笑起來,很熱情地跟徐澄寧打招呼。

    “徐賢弟,久仰大名!我名牧崢。”

    “我是宋天成。”

    “盧宣禮。”

    ……

    徐澄寧一一問好,一口一個公子、大哥地叫,落落大方,沒有一絲局促。最後隻剩下一個臉蛋憨圓、長得有點敦實的少年,傻愣地盯著她看。

    梁兆琦笑著介紹:“這是我表弟,牧鍾,跟你一個歲數。”

    牧鍾眼睛又圓又直,憨憨地問:“我能摸一下你的臉嗎?”

    徐澄寧的童顏,實在很招人稀罕。

    徐澄寧微微板起臉,一本正經:“那不行,我都是娶妻的人了,不是小孩。”

    大家都哈哈大笑,牧崢調侃道:“同樣是肉臉蛋,怎麽形狀還不一樣呢!”

    兩人一個年紀,牧鍾比她高了一個拳頭,身體圓墩墩的厚實,像座小山一樣,五官都被肉擠小了。

    牧鍾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徐公子太瘦了。”

    像他們這種貴族公子,都有自己的交友圈,身份跟自己都不會差太多,陡然混入一個徐澄寧,自然對她充滿好奇,你一句我一句問她四筆同書是怎麽學的,數算是怎麽算的,還有那樁大理寺禦史台都沒有勘破的滅門案,她又是怎麽發現線索的。

    徐澄寧自覺不能交淺言深,拿捏著不失禮的分寸,能說的她就說,事關自己的私事還有禦史台的公事,她便一筆帶過,不曾多言。

    “端王世子到!寧王世子到!”

    兩位皇孫一同走進來,雖然都是美男子,但風格卻迥異,一個陰柔文雅,一個舉止張揚,光看外表很難猜出他們是兄弟。

    除了順王以外,所有人都起身見禮,等兩人在位子上坐定,他們才落座。

    徐澄寧屁股剛碰到坐墊,寧王世子陰惻惻地就找茬了:

    “滿座不是貴子也是官身,怎麽還有不入流的人混在其中呢?”

    眾人安靜下來,他們當中能被“貴子”與“官身”排除在外的,也唯有徐澄寧一人。

    徐澄寧很淡定,眉頭都不皺一下:“無勳無貴,但在下收到的請柬大抵與隗殿下是一樣的。”

    她既點破了自己乃受邀而來,又表明了自己能夠在請柬上與寧王世子待遇無二,要麽就是她太出色,要麽就是寧王世子太差了。

    寧王世子黑了臉,之前怎麽沒發現這小子嘴這麽刁。

    “孤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

    “在下知錯,先前被您借去寧王府寫奏折的時候,您說點我的時候我不能不吭聲,我以為現在出來了還是這樣呢。”

    寧王世子驚愕:“孤何曾說過這話!”

    徐澄寧麻利地垂首認錯:“在下知錯,您說沒有就沒有。”

    寧王世子火冒三丈,她是說沒有了,可這麽說誰信呢?

    他怒氣上頭,後知後覺才想起,自己光反駁徐澄寧汙蔑他的話,竟然忘了糾正她說的代寫奏折的話了。

    現在所有人看向他眼神都有點異樣。

    找人捉刀寫奏折很常見,很多武將不善辭藻,或者權臣公務繁忙,也經常會把奏折交給門客幕僚去寫,但前腳剛讓人代寫了幾天奏折,後腳就傳他壞話,甚至當眾給人難堪的,僅陸隗一家,別無他店。

    這些天關於徐澄寧的風言風語,大家也都略有耳聞,原來是寧王世子故意傳的呀。

    寧王世子不可交。

    大家想。

    三言兩語之間,寧王世子就被徐澄寧坑了一大把。

    他目瞪口呆。

    一介寒門子也敢當眾汙蔑他?

    開眼了!

    “你……”

    “隗皇侄,”順王不悅地看著寧王世子,“你幹嘛總是針對徐澄寧?他是本王的好兄弟,你再欺負他本王就跟父皇告狀了!”

    “兄弟?”

    “沒錯!”順王跳起來,指著他,“你要是再欺負徐澄寧,本王將來生了孩子,就認徐澄寧做幹爹,讓你也得喊他一聲叔叔。”

    好呀好呀。

    徐澄寧樂開了花,臉上裝出來的矜持和老實巴交都龜裂了。

    端王世子溫聲勸道:“皇弟少說兩句吧。”

    寧王世子有火發不出,最後恨恨地坐回去,心中恨罵:“看他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梁兆琦悄悄對徐澄寧道:“你膽子也太大了。”

    徐澄寧道:“我膽小他也不會留情的,就算逞一逞一時之快又何妨?”她就想讓陸隗也嚐嚐被汙蔑的滋味。

    梁兆琦道:“我知道你是無辜的。”

    寧王世子仇視徐澄寧,徐澄寧被迫加入壽王黨的內幕他再清楚不過,所以外麵的傳言他一個字都不信,也告知了自己的朋友徐澄寧的無辜。

    男廳這邊劍拔弩張剛緩和,女廳這邊又起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