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危險
作者:徐澄寧陸弗      更新:2023-09-30 22:07      字數:2139
  第99章 危險

    “可是歌舞不好看?”

    徐澄寧霎時扭轉了身子,看到的是呂賈捧著酒壺,含笑的眼。

    他剛剛離得極近,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說的話,口氣噴在她的頸側,徐澄寧渾身豎起了汗毛,也豎起了防禦的盾甲。

    “啊呀,驚擾到小公子了,真是對不住。”

    他垂眸,輕輕為她滿了酒。

    他的手很大,蒼白而修長,微青的指骨突出嶙峋,指甲有一點長,勾著酒壺像妖精一樣。

    “別人都看歌舞,就你不看,可是覺得不好看?”

    徐澄寧此時心裏戒備高築,表情微不大自然。然而歌舞歡樂,並無人注意到他們這裏。

    “沒有,隻我不愛看罷了,”徐澄寧掃了酒杯一眼,“也不愛喝。”

    “哦?”呂賈彎著眼笑了,慈眉善目,“那真是遺憾。”

    他說完便走到下一桌,繼續倒酒。

    徐澄寧胸口起伏快了幾分,有些心神不寧。

    少頃,她被一陣掌聲喚回神,見歌舞畢,幾個舞姬退了下去。

    徐是陸弗不感興趣,所以沒有進獻成功,呂賈命人奉上了一株火紅的紅珊瑚。

    “聽聞殿下好器玩,小人不久前偶得的紅珊瑚,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陸弗好像真的感興趣,上手摸了摸,問道:“這是哪來的?”

    “回殿下,此乃南洋紅珊瑚,是小人從旅居的客商手裏所得,賤命難承珊瑚所重,願將它獻與殿下!”

    陸弗似乎很滿意,收下了,與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夜宴過後,揚州刺史安排陸弗住在了頂樓唯一一間房,也是整座酒樓最好最大的房間。

    徐澄寧被安排在中間樓層,沐浴梳洗過後,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正欲入睡,門外卻有人敲門,說世子有請。

    徐澄寧本不想去,可想到那株紅珊瑚,還是整理好衣物去了。

    廊道昏暗,婢女打著燈籠走在前麵,淡淡的暗香幽幽嫋嫋,那點圓圓的橘黃變成了兩個,三個,無數個……

    徐澄寧猛地扶住了闌幹,心中頓感不妙,出聲想喊“右大哥”,聲音卻如崽貓一般,綿軟無力。

    她轉身踉踉蹌蹌跑了幾步,婢女追了上來,用力捂住她的嘴,強行將她拖拽進了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

    看到呂賈坐於房中,徐澄寧難以置信。

    “你敢在殿下的眼皮子底下,對我出手?”

    呂賈露出一絲笑,露骨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徐家小南都敢女扮男裝,我有何不敢?”

    徐澄寧瞪大了眼睛。

    “沒想到,是不是?想不通我為什麽會知道,是不是?”

    呂賈站起來,緩緩走近,眼底的不懷好意慢慢放大。

    “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

    “好幾年前,有個姓黃的小商販,跟我有生意往來,為了討好我,說要給我送最漂亮的孩子,送來一疊畫像,幾十個水嫩嫩的男童,我獨看中了徐家小南的好相貌。

    “我說,不是小南,生意就免談了。後來,他說出了人命,徐家小南帶不來了。再後來,就聽說,徐家小南飛黃騰達,成了狀元郎。

    “今日看你第一眼,我就認出了你,而你,是女郎。你偽裝得再好,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我。”

    他是花叢老手,葷素不忌,男女通吃,閱人無數,老練到隻消一個打眼,就能看穿衣物,知道對方是男是女是肥是瘦是美是醜。

    徐澄寧身心震顫。

    原來是他!

    當年黃忠明要拿她討好的人,就是呂賈!

    徐澄寧頭更沉了,腳脖子軟得像麵條一樣,就快要站立不住。

    呂賈目光黏膩地在她臉上身上滑來滑去,徐澄寧呼吸微急,扶著身邊的桌椅牆柱,跟他周旋著腳步,對方近一步她就遠一步。

    “你說,我和你,是不是很有緣?七年前,我一眼就看上你;現在,我還是一眼看到你就心生歡喜。你比小時候更美更誘人了,看來,我這七年,也算沒有白白害了相思。”

    他要牽她的手,徐澄寧一把甩掉。

    “你別躲呀,來,陪我一夜。”

    呂賈雙手在腰間一扯,鬆開,繡金線水紋腰帶掉到了地上。

    “你要是不依,明天壽王世子就會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徐澄寧轉開幾步,心怦怦跳。

    “你又怎知,殿下不知我的真實身份?”

    呂賈哈哈笑了。

    “因為我摸了你,骨骼柔稚,皮肉纖薄,我摸你那一下,你首先是警惕,而不是一下子酥了骨頭,還有,你身上的處子體香……他要是知道你是女兒身,放著這麽個嬌美人在身邊,能不動邪念?”

    徐澄寧直泛惡心。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她沒有力氣,聲音太輕。呂賈微微弓腰看她,像是當她在打情罵俏,言語親昵道:“是是是,是我不好,是我對你動了邪念,小南便大發善心,讓我抱一抱,一解相思之苦吧!”

    他撲過來,徐澄寧啊一聲驚呼,險險躲過,卻撞到一個木燈架,撲倒在地。

    呂賈在身後嘿嘿笑了兩聲,走上前,手捏住她束發的發帶稍稍一提,青絲如瀑披散下來,散發著幹淨的香氣。

    “你別害怕呀,過來。”

    他撩起她一縷長發,放在鼻子下麵一點一點地嗅,手在她的後背上摩挲。

    徐澄寧顫抖起來,艱難往前爬了幾步,又被捉住腳,拽了回來。

    一隻腳的鞋襪被脫掉,呂賈捧著她的腳丫,來回撫摸,徐澄寧掙都掙不動。

    “乖點,別惹我不高興,我不高興了,就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們大魏,出了一位女狀元。

    “到時候,欺君之罪,你看誰能救得了你。”

    他扶起徐澄寧輕軟的身體,扳過肩膀,突然白光一閃,一柄白刃朝他心口刺去。

    呂賈側身避開,胸前還是被戳了一個小小的口子,鮮血滲透了他的衣服。

    他摸了摸傷口上的血,眯著眼看徐澄寧。

    “你不乖哦。”

    呂賈說完,扭過徐澄寧的手腕,把小刀奪了下來,一腳踢開,然後扯下束簾子的細繩,扯了扯。

    “你不乖,可別喊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