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明霜縣主

  　　下人們驚得聲調都變了，手顫顫巍巍地去掀馬車門。

  　　“不要看！”

  　　徐澄寧擋住李茹和秀秀妙妙，讓她們背過身去。

  　　“攤子都被砸了，今天不擺了，你們先回家，明日再來。”

  　　李茹幾人知道她好意，手牽著手跑回去了。

  　　徐澄寧回頭，陸欽鋒上前徒手拆開了已經散架的馬車，隻見有兩名年輕女子倒在血泊中，緊緊閉著眼，其中一個把另一人的頭抱在懷裏，自己的腦袋已經摔變了形，腦漿塗地。

  　　如此慘狀，引起一片害怕的驚叫聲，連徐澄寧自己都見之喪膽，不敢亦不忍再看第二眼。

  　　陸欽鋒回頭看徐澄寧一眼，溫聲道：“你快家去，回頭我再去找你。”

  　　陸欽鋒說完，用兩指在兩人頸間探了探。

  　　“你們小姐還活著，這丫鬟，已氣絕了。”

  　　“縣主沒事就好！縣主沒事就好！”

  　　車夫大哭：“香文姑娘是為救主而死呀！”

  　　“縣主？”

  　　“我們小姐乃明霜縣主，剛從靜安寺禮佛回來。”

  　　明霜縣主？

  　　徐澄寧還沒聽過這個名號，她走上前，仔細觀察斷裂的車轅和車軸。

  　　但凡隻壞了一個地方都不至於損傷得如此厲害。同時斷裂，也太巧合了些。

  　　京畿府的人很快到來，一同到的還有寧王世子陸隗和鄭功啟。

  　　“明霜！”

  　　寧王世子把明霜縣主從丫鬟懷裏掏出來，抱在懷裏聲聲叫喚。

  　　明霜縣主臉上帶血，呼吸微弱，怎麽也叫不醒。

  　　“殿下！當務之急是把明霜縣主送回府診治！”

  　　“對！”寧王世子大喊，“快去太醫院請太醫！”

  　　明霜縣主很快被送走。

  　　寧王世子抹了一臉血，轉頭看到徐澄寧，眼睛一閃，手指徐澄寧暴喝：“大膽徐澄寧！竟敢謀害明霜縣主！孤今日要你碎屍萬段！”

  　　陸欽鋒驚訝看向她。

  　　徐澄寧不慌不忙，拱手道：“殿下對縣主關心則亂，一時看岔了，馬車出事時，在下正在路邊，也差點被波及到，街上百姓都可為在下作證。”

  　　鄭功啟大聲道：“若非你所為，你為何觸碰壞掉的車馬？可是要把罪證抹除？”

  　　這表兄弟倆為了給她定罪可真是不遺餘力了。

  　　“在下一不認識明霜縣主，二無扛鼎拔山之力，這馬車所用轅木乃極品黃花梨木，刀劍都不可一擊折之，鄭公子抬舉我了。”

  　　陸隗道：“是不是冤枉了你，官府自有定奪，來人！把徐澄寧拿下！”

  　　陸欽鋒大喊：“且慢！”

  　　“殿下，下官與徐澄寧剛剛正在一處，他的妻子差點被出事的車馬碾壓，徐澄寧又怎會是幕後之人，殿下要抓人，為免牽強了些。”

  　　“世子殿下辦案，豈容你插嘴！”

  　　鄭功啟不依不饒，那副嘴臉真叫人厭惡。

  　　徐澄寧早就跟寧王黨撕破了臉，不用跟他們虛與委蛇，毫無畏懼地從陸欽鋒身後站出來，一字一句地說道：

  　　“大可告訴鄭公子，一個時辰之前，我剛從壽王府裏走出來，並且這幾天一直在為壽王世子辦差，不曾踏出王府一步，鄭公子說是我做的，那就拿出證據來，直接上壽王府，找壽王世子去！”

  　　“壽王世子殿下若經不住你們查驗，我自乖乖束手就擒！”

  　　“你！”

  　　他們胡攪蠻纏扯上徐澄寧，不過是欺她人微言輕，沒想到她竟毫不避諱拿壽王府出來當護身符了，再糾纏下去隻怕真要惹上陸弗那頭野狼。

  　　“走！”

  　　寧王世子悻悻地甩袖離開，鄭功啟惡狠狠地瞪了徐澄寧一眼。

  　　“記得去壽王府，別忘了！”看不打你們一頓呢！

  　　徐澄寧小人得誌地喊話，轉頭看陸欽鋒一臉深意地盯著自己。

  　　“陸大人，怎麽了？”

  　　“你是徐澄寧？”

  　　徐澄寧點點頭：“怎麽了？”

  　　“……好吧。”他聳聳肩，“送你回家要不？”

  　　“多謝陸大人，我自己能回去。”

  　　“那我去喝酒。”

  　　徐澄寧覺得他情緒不對，出於友好問了一句：“陸大人你怎麽了？”

  　　陸欽鋒走了幾步，回頭咧嘴一笑：

  　　“失戀了。”

  　　……

  　　徐澄寧一頭霧水，收拾好被砸壞的攤子就回了青石巷。

  　　李茹和秀秀妙妙躲在門裏，看她回來忙湊上去，嘰嘰喳喳地問她怎麽回事。

  　　徐澄寧如實相告：“是明霜縣主的馬車壞了，明霜縣主受傷未醒，她的丫鬟為保護她，身故了。”

  　　“明霜縣主？”秀秀捂嘴，“呀！是寧王世子的未婚妻吧！”

  　　徐澄寧有些詫異：“你們知道？”

  　　“知道的，是一個老將軍的孫女，好像因為她祖父的軍功被封了縣主，自從李小姐病死後，就聽說她要跟寧王世子成婚了。”

  　　“李小姐？”

  　　“就是前頭那個！”

  　　妙妙插嘴道：“我姐姐的意思是，寧王世子原來是要娶李小姐，但李小姐病死了，所以就要去娶明霜縣主啦！”

  　　兩任未婚妻，都出了事。

  　　真的是簡單的意外嗎？

  　　徐澄寧頭都大了。

  　　她剛剛才揚言讓他們去找壽王府算賬，不會那麽倒黴真是壽王幹的吧？

  　　徐澄寧在心裏默默發誓，以後說話還得再小心點，別哪一天真咬到舌頭了。

  　　翌日，明霜縣主殘了瘋了的消息傳遍整個京城。

  　　李茹知道後一直抿著嘴，心有餘悸地抱著自己的胳膊。

  　　徐澄寧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阿茹，別害怕，有我呢。”

  　　李茹抬頭，一改昨天的態度，帶著哭腔道：“南哥哥，外麵還是好可怕。”

  　　徐澄寧道：“哪裏都是這樣，風險有之，機會也有之，你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有了餘力，再顧及別的人別的事。”

  　　“那南哥哥你呢？你跟了貴人，會不會有危險？”

  　　李茹雖然懵懂，但心思還是敏感的。

  　　徐澄寧安撫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就離開京城，找個民風淳樸的小城住下，再也不會有危險了，好不好？”

  　　李茹點了點頭。

  　　這時，外麵來了個小太監。

  　　“徐澄寧！王爺讓你明兒一早進宮，他有事找你！”

  　　徐澄寧習慣了順王時不時抽風的性格，自從教順王學四筆同書後，她算是正式打入了他們那個小團體裏，不再受到捉弄。

  　　而順王接納她的方式，就是拉著她一起玩一起鬼混一起不讀書。

  　　找她多半又是想到了什麽新玩法。

  　　“知道了，多謝公公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