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李昭野一頓，半晌沒說話，蕭姝寧輕笑一聲：“跟陛下玩笑呢，允我出這紫宸殿隨意走走就好。”

  “好！”許久沒看見蕭姝寧這樣的笑容，李昭野答應得爽快。

  蕭姝寧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以退為進果然有用！

  可令她意外的是，李昭野竟片刻不離地跟在她身邊。

  那些宮人一看見便遠遠跪下，蕭姝寧逛了半晌，覺得無趣。

  “我累了，回去休息吧！”

  李昭野依舊含笑應聲：“好！”

  回到紫宸殿，蕭姝寧剛想行禮說陛下慢走，卻見李昭野喚來宮女十分自然地寬衣。

  蕭姝寧一愣，沒忍住脫口而出：“陛下今日在此留宿？”

  這幾日李昭野都是宿在太極殿。

  一聽這話，他神色無奈：“阿懿，紫宸殿本就是朕的居所。”

  蕭姝寧心一跳，不知為何隱隱有些抗拒。

  她故作無意地問道：“我作為一個妃嬪，既沒有自己的居所，也不用每日去拜見皇後？”

  縱使她毫無記憶，卻也覺得荒謬。

  李昭野墨眸沒有半分波瀾：“皇後已被禁足，無需理會，至於居所……”

  他湊近蕭姝寧，攬住她盈盈一握的腰：“你不願跟朕住在一起？”

  這樣近的距離，讓蕭姝寧有些不適，呼吸都急促起來。

  “我隻是覺得，不合規矩。”

  李昭野笑了笑：“規矩嗎？阿懿，你在朕麵前的自稱已是逾矩。”

  蕭姝寧一驚，背脊湧出些寒意。

  李昭野見她眼神，腰上的手滑到她背上輕輕輕拍著，輕聲誘哄：“好了，朕不是要嚇你，隻是告訴你，在這宮裏，朕的話，便是規矩。”

  蕭姝寧腦海中倏地閃過一個片段。

  李昭野淡漠冰冷的眼瞥過她：“別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

  這畫麵一出，蕭姝寧驀地抬手捂住頭，頭疼欲裂的感覺襲來。

  李昭野臉色一變：“怎麽了？”

  過了好半晌，蕭姝寧才緩過來，臉色蒼白無比。

  看著那張明明一模一樣，神色卻判若兩人的臉，她搖了搖頭。

  “沒什麽，就是頭突然被針紮了似的。”

  李昭野憂心忡忡看她半晌：“朕宣太醫來為你看看。”

  蕭姝寧擺手：“或許是還未恢複，休息一下便好。”

  說完這句她看向李昭野，那意思，今日伺候不了您。

  若非蕭姝寧臉上的紅潤一瞬消失，李昭野真要懷疑她是為了躲開自己演的一出戲。

  他抿了下唇：“那便歇息吧！”

  挽起的床簾被放下，蕭姝寧渾身僵硬如木偶。

  李昭野微微皺眉：“你怕朕？”

  蕭姝寧閉上眼：“不怕。”

  李昭野將她抱在懷中，輕輕的喟歎在耳邊響起。

  “睡吧，朕不碰你。”

  鼻尖縈繞在淺淡的龍涎香，蕭姝寧卻覺得神經緊繃。

  李昭野睜開眼，看著她微顫的睫毛，單手倚著玉枕無奈道：“還說你不怕。”

  蕭姝寧以沉默無聲回應。

  片刻後，身旁的人輕輕起身。

  “我宿到外殿，你好好休息。”

  蕭姝寧一怔，睜開眼眸便看見那道背影遠去。

  真如煙雨所說，他們是兩情相悅嗎？

  這人的一舉一動都在顯示在對她的珍視，她卻為何一靠近這人，便隻覺得窒息無比，心口不自覺泛起淺淡細密的疼。

  這樣想著，她起身想要跟出去。

  卻在拐角處腳步定住，李昭野冰涼聲音響起：“幽州節度使要挾朕將姝寧公主交出，不然即刻起兵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