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紅色本子砸在地上露出裏麵的合照。

  林瀟瀟看著照片上笑臉盈盈的兩人，麵色蒼白如灰，胸口好像破了一個洞。

  她看向莊瑾辰，聲音好像虛無的風吹過：“她說得是真的嗎？”

  莊瑾辰目光有點躲閃，什麽也沒說。

  他默認了……

  那一瞬間，心底有什麽東西徹底坍塌了。

  莊瑾辰見到林瀟瀟失魂的模樣，眼底閃過愧疚和疼惜。

  他放開林希月，神情軟了下來：“小瀟……”

  “瑾辰……”林希月突然捂住肚子，死死咬著嘴唇，“我肚子好痛……是不是我的孩子也感覺到我們不歡迎他降生？”

  莊瑾辰複雜地看了林瀟瀟一眼，最終將林希月抱起往外走。

  林瀟瀟眼角發酸看著這一幕，胸腔仿佛被粘稠的液體攪渾。

  她沒忍住上前扯住他的衣服，執拗地問：“你對我說的那些承諾到底算什麽？”

  她近乎渴求望著他，眼底全是脆弱。

  莊瑾辰擰眉：“小瀟，現在人命關天……”

  “瑾辰……我好痛……”

  林希月又叫喚起疼。

  林瀟瀟太了解這個妹妹了，她還能開口喊疼，就說明沒事。

  莊瑾辰有點不耐煩，冷冷說道：“放手。”

  林瀟瀟死死捏著他的衣角，就是不放開，因為她知道放開就再也抓不到他了。

  誰知莊瑾辰卻毅然抽身離去。

  林瀟瀟指尖攥得發白，卻依舊無法留住那一點點衣角，徒留她一人站在原地——

  看著莊瑾辰決絕的背影，林瀟瀟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一滴滴落下。

  他走了。

  他不要她了。

  第二天，林瀟瀟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在客廳坐到天亮。

  隨著客廳驟亮，前去旅遊的婆婆氣勢洶洶地衝她而來——

  啪！

  婆婆揚手扇在了林瀟瀟的臉上，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你居然傷害我孫子！”

  莊瑾辰從外麵追了過來，見到這一幕也是一驚。

  “媽！你在做什麽？！”

  林瀟瀟紅腫半邊臉，微微愣神。

  傷害？

  她從來沒有傷害過林希月，反倒是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難自己。

  林瀟瀟沒去理會婆婆的潑辣，而是看向莊瑾辰。

  她還未開口，婆婆就怒道：“你別想讓他幫你！我告訴你！希月現在受了驚嚇，情緒非常不穩，你要是敢讓我孫子沒了！我就要你償命！”

  “為了讓希月能好好養胎，現在你就去她麵前給我下跪道歉！”

  話如驚雷炸響。

  林瀟瀟瞳孔微微一縮，隻覺荒唐：“不可能，是他們……”

  婆婆當場打斷：“沒什麽不可能的！她是我孫子的母親，我們莊家要是斷了後，就拿你們林家陪葬！”

  莊瑾辰開了口：“小瀟，你就服個軟去道歉吧，那孩子以後也要叫你媽媽。”

  這一句話不亞於尖刀狠狠刺進林瀟瀟的心髒。

  她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她不禁想……如果當年車禍她死了該多好。

  如果她沒有遇到莊瑾辰該多好，如果她不用執行攻略任務該多好……

  可惜，沒有如果。

  林瀟瀟不死心的再次看向莊瑾辰，眼眶還閃爍著最後一絲期盼的光。

  “莊瑾辰，如果我真跪了，那我們就徹底完了。”

  莊瑾辰卻收回視線，慢慢拉開了大門。

  林瀟瀟眼中的光消失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的車。

  天空的陽光透過車窗落在林瀟瀟的臉頰上，就像斑駁的過去再也沒有了溫度。

  病房裏，林瀟瀟見到了林希月。

  林希月故作虛弱的躺在那裏，好像很關心她似的：“姐姐你怎麽來了？我知道我給你添麻煩了，但我真的不想放手……”

  “從小你就讓著我，為什麽這一次就不願意答應我呢？”

  林瀟瀟忍不住輕哂：“你都上手搶了，還需我要讓嗎？”

  她不想再陪著這些人演戲，隻是她回頭看了一眼莊瑾辰。

  見他依舊麵色從容，胸口一陣悶痛，心徹底沉入深淵。

  她早就該明白的……

  莊瑾辰不愛她。

  永遠不愛。

  這個事實林瀟瀟已經驗證了九十九次。

  林瀟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如此平靜地開口：“行，莊瑾辰、我不要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與莊瑾辰擦肩而過時，她清楚感受到，男人沒有阻攔她。

  醫院的白熾燈襯地她的臉色更加蒼白，她加快了腳步，幾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出醫院，她才靠著牆壁，紅著眼第一次召喚了係統：“係統，我選擇更換攻略對象。”

  【收到宿主請求，最後一次更換攻略對象，以後再也無法更改，是否確認更換？】

  “……確認。”

  林瀟瀟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嗓子幹啞的可怕，好像荒野裏粗糙的砂礫。

  冰冷的係統機械音再次響起。

  【更換攻略對象，新對象請選擇——】

  “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