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二個幻境

  　　蕭北洛：“……”

  　　時黯：“……”

  　　瞧瞧，他說什麽來著？現在的小姑娘呀，一個個都不得了~嘖嘖！

  　　時黯搖搖頭：“你才多大點人啊，還沒斷奶吧！就開始想老公了。”

  　　蕭北洛也有些無語，他捏了捏小女孩肉嘟嘟的小手腕，並沒有找到終端，不免有些奇怪。

  　　“你的終端怎麽不見了？”難道不是和父母走失的？

  　　江笑笑嘟起小嘴，依舊死皮賴臉地賴在男人懷裏。

  　　“我不知道呀，大哥哥，讓我跟著你好不好，我好害怕呀。”

  　　時黯在一旁壞笑：“嘿嘿，姓蕭的，這是賴上你了啊。”

  　　江笑笑對他做了個鬼臉，蕭北洛無奈地捏捏眉心，沒想到一時好心居然給自己惹了個大麻煩。

  　　前方忽然傳來陣陣喧嘩，時黯驀地起身，探著腦袋往前張望，然後回頭急切地對著蕭北洛說。

  　　“姓蕭的，先別管這小家夥了！我們快過去！誓約之紋啊，快1000年都沒有出現過的誓約之紋，我們趕緊過去看看！”

  　　聽到‘誓約之紋’四個字，江笑笑心裏一驚，又聽紅發少年說別管她，立刻將蕭北洛纏的更緊了。

  　　蕭北洛拍拍女孩的背，示意她放鬆。他思考了片刻，決定先按時黯說的去看誓約之紋，等稍後再給小姑娘找家人。

  　　“也好，我們先過去。”

  　　他一手抱著小女孩，一邊跟時黯快步前行，這特別的造型一路上倒是給他收獲了不少驚奇的目光。

  　　待兩人匆匆趕到廣場另一頭的時候，隻見許多人圍在一座巨大的雕像下麵，而雕像的頂端、女神像的手掌上——一個長發少女背對著人群迎風而立，長發飛舞，白色的衣裙在風中翻飛。

  　　“艾莎，你先下來好不好！”

  　　女神像的腳下，一個年輕軍官模樣的男子，正在苦苦哀求。

  　　女孩轉過身，臉上滿是淚痕，神情悲傷而絕望。

  　　“洛克斯，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麽要拋棄我……”

  　　“我……”男人閉了閉眼，痛苦的回答。“那是誓約之紋，你知道的，莉莉絲和我之間，擁有誓約之紋。”

  　　“所以你就拋棄了我！”女孩歇斯底裏的衝著男人尖叫：“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明明你愛的是我！”

  　　女孩已經站在了高台邊緣，這一跨步，直接半個身體探出了女神像手掌的邊緣。

  　　“不——！艾莎，你冷靜一點！”男人緊張地高呼。

  　　“你讓我怎麽冷靜！我們相知相伴了這麽多年！就因為一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誓約之紋！你就拋棄了我！”

  　　女孩肆意宣泄著心中的痛苦，聲聲啼血，字字哀慟。

  　　“既然你那麽在意誓約之紋，一開始為什麽要來招惹我……”

  　　女孩眼眸中那一抹痛苦和絕望令人動容。

  　　“既然你招惹了我，為什麽又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誓約之紋，輕易放棄了我。”

  　　艾莎慘笑一聲，擦幹了臉上的淚水，毅然決然地踏出了女神像的手掌——

  　　“是我太傻，既然如此，我成全你，我成全你們……”

  　　“不——！艾莎！”

  　　男人痛苦地嘶吼著，眼睜睜看著女孩決然地從女神像上一躍而下。

  　　人群中發出驚恐的尖叫，蕭北洛來不及多想，將懷裏的小女孩甩到了時黯懷裏。他快步上前，雙掌拍地，當他的手掌接觸到地麵的那一刹那，女神像周圍十來米左右的範圍內瞬間失去重力。

  　　女孩的身體停止下墜，像一根羽毛輕飄飄浮在空中。一團黑色的旋渦出現在女孩身下，當女孩的身體穿過旋渦時，下一秒就落在了蕭北洛的雙臂之中。

  　　“艾莎！”

  　　當蕭北洛撤去異能後，名為洛克斯的男人立刻趕了過來。

  　　“學長。”蕭北洛帶著人後退了兩步，顯然沒有立即把人交給他的意思。“我想，以現在的狀況，你不再適合與這位女士有所接觸。”

  　　“你——你是什麽人！”男人的臉漲的通紅，目光掠過蕭北洛身上的製服後，微微頓了一下，略帶輕蔑的開口。

  　　“你是剛入學的一年級生吧?戰鬥係的？我是你的直屬學長，把人交給我。”

  　　“我聽說法爾特家族的洛克斯，是中央軍事學院裏首屈一指的人才，沒想到德行卻令我大開眼界。”

  　　蕭北洛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成功激怒了眼前的男人。對方漲紅了臉，怒吼出聲。

  　　“你懂什麽！你以為我想背負背信棄義的罵名嗎？我有什麽辦法，那是誓約之紋，是誓約之紋啊！”

  　　“嗬……”蕭北洛薄唇彎起，神情倨傲地睨了對方一眼：“誓約之紋？我就是慕名而來的。聽說覺醒的雙方會在一段時間內持續顯現誓約之紋。我和我的同伴收到消息就匆匆趕了過來，不知道學長，能否給我看一下你的誓約之紋？”

  　　“我……”洛克斯本來還在氣頭上，被他這麽一說，頓時委頓了下去。“我，我的誓約之紋沒有點亮，但是莉莉絲，我明明看到莉莉絲手上有誓約之紋，她也說感應到了我們之間的羈絆！不會有錯的！”

  　　“是嗎？那可真是有意思。”蕭北洛低低地笑了，他現在可以肯定，所謂的“誓約之紋出現”的大新聞，應該是一場鬧劇，至於是誰策劃的，他反正也沒興趣知道。

  　　“那我們就先撇開真假不談。”蕭北洛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十足：“如果你虔誠的希望誓約之紋到來，發誓忠於誓約對象，那麽你就不應該招惹這位小姐！”

  　　“既然你無法忍受漫長而孤獨的等待時光，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這位小姐，那你就應該忠誠到底。是你背叛了這位小姐，是你違背了自己的諾言。”

  　　“你懂什麽！”洛克斯氣結，臉龐扭曲漲的通紅：“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根本不懂什麽是愛情！我愛艾莎，如果沒有誓約之紋，我會跟她結婚！可是誓約之紋出現了，鬼知道它為什麽會出現！可它就是出現了！那是神的旨意，我不能違背神的旨意！”

  　　“是無法違背神的旨意，還是舍不得到手的好處？”時黯在旁也聽不下去了，涼涼的插了一嘴。

  　　“你又是什麽東西！你憑什麽質疑我！”

  　　男人狀若癲狂，他忽然瘋狂地大笑起來，他指著蕭北洛的鼻尖，嘲笑道：

  　　“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心愛的女人之後，又和另一個女人締結了誓約之紋，你會怎麽做？你會怎麽選？”

  　　“你會選你心愛的女人？”

  　　“還是選擇誓約伴侶？”

  　　“回答我！”

  　　這一聲聲近乎靈魂的拷問，也震顫了江笑笑的心靈。她忽然也很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蕭北洛會如何選擇。她也曾經在心裏問過自己，蕭北洛愛的究竟是誓約之紋，還是她？

  　　“不會有這樣的選擇。”

  　　蕭北洛抬起頭，毫無畏懼地直視男人的目光。

  　　“我會永遠忠誠於我愛的人。如果選擇誓約伴侶，不管是一千年還是一萬年，我都會等下去，不會改變。如果我決定去愛某個人，那麽她就會是我誓約的伴侶，無論滄海桑田，鬥轉星移，都不會再有另一個誓約之紋被喚醒。”

  　　洛克斯頓了一下，隨即放聲大笑，他笑著笑著卻流下了血淚，無數黑氣從他身體裏湧了出來，變成了一隻猙獰惡毒的巨獸。

  　　【好一個忠誠不二！】

  　　巨獸的張開血盆大口，無數黑氣湧出，人群再度化成粉末，消散在風中。

  　　【你沒有機會了！我會撕碎你的血肉，吞噬你的力量！你逃不出去的！】

  　　巨獸桀桀怪笑，無數黑氣瞬間纏上蕭北洛的腰，將他拖入黑暗之中——

  　　“不！蕭北洛！”

  　　江笑笑跑向蕭北洛，發現自己又變回了原來的身體。可就在她的雙手要觸及蕭北洛的那一刹那，周圍的空氣中發出極為細微的清脆聲響……

  　　時間仿佛靜止了，蕭北洛，黑暗獸的身影好似鏡子中的倒影，隨著一聲鏡麵破碎的聲音，瞬間分崩離析，身軀化成了點點碎裂的鏡片，轟然一聲炸開！

  　　“不！不要！”

  　　江笑笑再度尖叫著被甩出精神世界，在最後的刹那，她看見蕭北洛的嘴唇緩緩動了，他是在說——

  　　“笑笑，來找我，帶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