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失去親人

  　　她輕輕摸了摸許湛洲的臉，溫溫熱熱的，就像他的人，很溫暖，很安心。

  　　“我沒事，別擔心。”

  　　她從地上爬起來，艱難的朝墨東遠走過去。

  　　墨東遠被電視砸在身上，此時渾身是血，臉上除了墨鳶的抓痕，還有玻璃碎片的劃傷。

  　　“你要幹什麽？小畜生，你現在敢反抗了？你還敢帶野男人回來，你不是去上大學的嗎？我看你就打著上大學的幌子找男人吧？跟你媽一樣的臭婊子，你……”

  　　墨東遠根本不相信墨鳶敢把他怎麽樣，平時在這個家裏囂張慣了他根本就肆無忌憚。

  　　墨鳶抓住插在他腰上的一塊碎玻璃，用力的按了下去。

  　　“啊！”

  　　墨東遠慘叫著，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墨鳶。

  　　“你……你敢……”

  　　墨鳶又找到肩膀處的一塊玻璃，再次用力按了進去。

  　　“啊，不要……”

  　　墨東遠淒厲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

  　　身體的疼痛終於讓他清醒了很多，他急切喊道。

  　　“墨鳶，墨鳶，我是你爸爸，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你爸呀。”

  　　墨鳶滿眼的仇恨，看著他身上紮著的滿身的玻璃，嗬嗬冷笑了起來。

  　　“爸爸，我怎麽會有爸爸呢？我要是沒有該多好啊，那樣媽媽就不會死，她不會受你這麽多年的折磨。”

  　　她說著，雙手抓住兩塊玻璃，用力的按進去，直到那玻璃全部鑽進墨東遠的身體，她才停手。

  　　她的手此時已經滿是鮮血，玻璃紮進墨東遠身體的時候，她的手心也同樣受了傷。

  　　許湛洲看到她手上的傷口，微微蹙眉。

  　　他一把把墨鳶拉了起來，然後抬腳把墨東遠身上的那些玻璃渣子全都踩進了他的身體裏。

  　　墨鳶愕然，許湛洲則拉著她就進了臥室，外麵隻剩下墨東遠一個人不住的慘叫著。

  　　不過他叫了一會兒就疼暈過去了。

  　　許湛洲打了盆水進來，見墨鳶手裏握著手機，問道。

  　　“打電話了？”

  　　墨鳶點點頭，她有些不甘心道。

  　　“終究不能直接殺了他。”

  　　許湛洲拿了棉簽給她清理傷口，抬頭看了她一眼。

  　　其實如果想親手了結他，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他並不希望墨鳶手上沾上親生父親的血。

  　　人們對於別人的事情太過上心，他想墨鳶將來能活的輕鬆一點兒。

  　　警察很快就上門了。

  　　不過看到渾身是血，淒慘無比的墨東遠時，都愣了一下。

  　　許湛洲給墨鳶把手纏起來，走出了臥室。

  　　“我進門看到他要殺了我妻子，踹了他一腳，剛好撞到了電視，就這樣了。”

  　　他解釋的很簡單，但警察們都是知道這家裏的情況的，也同情墨鳶，並沒有深究，把墨東遠帶走了。

  　　許湛洲回頭，見墨鳶站在臥室門口。

  　　“這屋子怎麽收拾好像也收拾不利索了，比那天我們回來的時候更亂了。”

  　　許湛洲走過去，輕輕把她抱進懷裏。

  　　“墨鳶，會好起來的，也能收拾好，一切都會過去的。”

  　　墨鳶很安靜的靠在他懷裏，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會過去嗎？都下了三天的雨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晴，她想選個晴天埋葬媽媽。

  　　第二天墨鳶去領回了沈娟的遺體，給她梳洗打扮了一下，換上新衣服，送去火化。

  　　車子才進火葬場，就看到外婆披頭散發的站在那兒，她張開雙手，攔著車。

  　　“你幹什麽？你為什麽要把她送到這裏？不行，我要帶回去，你把她給我。”

  　　外公在一旁拉著她，但是外婆像是瘋了一樣往車上撞。

  　　小姨趕緊下車，也去拉她。

  　　但外婆撒潑打滾，好幾個人也沒辦法把她從車軲轆底下拉起來。

  　　墨鳶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她冷淡的看著這個叫嚷著的女人，她頭上全是白發，此時淩亂的黏在頭皮上。

  　　看到墨鳶，外婆撲過來撕扯她。

  　　“你為什麽？你為什麽要燒了她？你這個小畜生，你還把你爸送進了監獄，你是不想我們一大家子活了是不是？”

  　　墨鳶被她扯的東倒西歪，隨後用力甩開她。

  　　“他殺了我媽，我為什麽不能把他送進監獄？你不是在這兒跟我裝好母親，母子情深嗎？你不想讓他得到懲罰嗎？”

  　　外婆眼神一暗，死死抓著墨鳶。

  　　“你媽是撞到茶幾上死的，墨鳶，去撤訴，聽到沒有，事情鬧成這樣，你讓我們以後怎麽在村裏生活？多少人得議論我們家？”

  　　許湛洲站在墨鳶身邊，緊緊皺起了眉頭。

  　　他終於理解墨鳶對他們的怨恨了，女兒死了，這種關頭她想到竟然是怕別人議論。

  　　墨鳶嗤笑。

  　　她既難過又悲哀的看著外婆。

  　　“我不會撤訴的，你就算真的躺在這車底下，你以為我不會壓過去嗎？反正我現在什麽也沒有了，你有家人，我沒有了，我也不怕別人議論。”

  　　外婆眼中閃過慌亂，看了看那輛停下來的車。

  　　“不行，你不能把她送進這裏，出來她就是一捧灰了，你不是心疼你媽嗎？你怎麽忍心？”

  　　墨鳶用力甩開她。

  　　“她生前你就沒喜歡過她這個女兒，現在在這裏是裝什麽？我要帶她走，我不會把她葬在這個惡心的地方。”

  　　“不行，你不能帶走她，墨鳶，我帶她回去，家裏有祖墳，我帶回去。”

  　　外婆拚命的去抓墨鳶的褲腿，墨鳶卻一抬腳躲開了她。

  　　“我不會讓她回去的，當初那個男人是你們給她選的，她婚後被欺淩侮辱毆打，你們卻對她不管不顧，現在想把她帶回去，憑什麽？你也不配，至於你們的生活以後要怎麽樣，跟我也沒關係。”

  　　沈梅聽著墨鳶一句一句像刀子一樣的話，怕她媽受不了，對著墨鳶哀求道。

  　　“好了，墨鳶，別說了，別再說下去了。”

  　　墨鳶垂下眸子，把眼淚拚命的忍回去。

  　　轉身上了車。

  　　“開車。”

  　　司機回頭看了她一眼，很想罵幾句，但看這女人這會兒滿臉的戾氣，好像比下麵那老婆子更瘋的樣子，訕訕的沒說話。

  　　下麵沈梅用力抓著張桂英，想要把她拉開。

  　　“媽，別鬧了，你讓姐姐埋在這裏該怎麽辦啊？以後連個給她上墳燒紙的人都沒有，姐姐生前就想離開這裏，想擺脫墨東遠，你讓墨鳶帶她走吧，快讓開，墨鳶不會顧及的，她現在什麽事兒都敢做，快走，讓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