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失蹤

  　　慶安城裏街頭巷尾這幾日少了好些乞丐，文軒瞧著樓下那空著的地兒，越發覺得事情不對。

  　　廷軒推開雅間門，掃了掃身上的灰抱怨道：“剛剛在樓下晦氣極了，兩人說話不看路，撞了我滿身的灰。”

  　　文軒聽了個稀奇，轉身看過去，見他周圍出現好些粉塵，疑惑道：“說什麽這般認真，都不瞧路了？”

  　　“還能是什麽，京中的乞丐大多都不見了，那人還說要去找呢。”廷軒氣惱的拍著肩頭衣袖的浮灰。

  　　“都不見了？”文軒凝著眉，當即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樓下糕點鋪子那一連見著兩日的乞丐依舊沒在。

  　　開窗的動靜過大，驚得廷軒拍灰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見他瞧著樓下也想到了前兩日才說起過，當時就已經沒見著人了。

  　　心中那個猜想不自覺冒了頭，頓時出聲道：“你說，會不會上山采礦去了？”

  　　單單縣衙的死囚人數遠遠不夠，周圍十幾二十個城中堪堪才那麽多囚犯，靠這些人裕王想促成什麽遠遠不夠。

  　　如今想來，街上這些乞丐正好，不見了也都無人多說。

  　　文軒當即關上窗，匆匆往樓上走去。

  　　廷軒見狀連忙跟上，兩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距離樓下那個乞丐消失已過去三日，這段時間帶走其他乞丐完全夠了，那麽南山上采礦之事恐怕已經暗暗進行了。

  　　兩人推開樓上雅間門時，李泓煜正端坐在桌後看著地圖，上麵畫的正是南邊山上的地勢分布。

  　　“主子，街上的乞丐都不見了，屬下懷疑是被拉去采礦了。”文軒站到書桌前，皺著眉道。

  　　李泓煜手指一頓，從圖上收回，看向他們二人道：“什麽時候的事？”

  　　“兩日前。”廷軒有些汗顏，主子交給他的事，他沒能做好，連城中出了這樣的事都沒能第一時間發現。

  　　“剛剛樓下有人說起這事，加之外麵那間糕點鋪子門前好幾日都沒見著乞丐來，應當是被擄了去。”

  　　兩三日的時間，李泓煜敲擊著手下的桌麵，眼中明明滅滅，嗤笑一聲道：“將山上駐守的暗衛召回，山上去了那麽多人都沒一個人來報，沒必要繼續盯著。”

  　　兩人瞧見主子麵上的表情就知主子動怒了，也難怪，山上盯著鐵礦石的暗衛有五人，這麽幾人都沒發現異常，已是不該。

  　　還不及文軒出去，外麵便傳來了敲門聲。

  　　“王爺。”

  　　廷軒走到門口將門拉開，外頭身著勁裝的暗衛快步走進，跪地見禮道：“王爺，慶南山有情況。”

  　　李泓煜神色未變，頷首道：“說。”

  　　暗衛從懷中掏出一塊鐵片，黑漆漆的並不光滑，雙手舉至頭頂道：“王爺，請您瞧這個。”

  　　待李泓煜接過，繼而才道：“山上的鐵礦石已經挖采兩日，半山腰那搭建了一處熔鐵爐，王爺手上拿的正是裏麵製出的一小塊。”

  　　李泓煜略一挑眉，麵上倒不似先前那般冷硬了。

  　　“可還有別的消息？”

  　　暗衛垂首應道：“山間昨日晨時突然新到了四十幾人，屬下盯著那邊的動向，便沒來得及告知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李泓煜扯唇道：“繼續盯著吧。”

  　　暗衛站起身，朝他躬身一禮，轉身朝門外走去。

  　　廷軒與文軒對視一眼，皆鬆了口氣。慶安城這邊本來人手欠缺，若是主子當真將山上盯著的暗衛都撤了，山間便沒有多的人去盯梢。

  　　“主子，二殿下的人在樓下盯著。”廷軒垂首道。

  　　來了慶安城好些日子，城中李歸鴻手底下的人卻沒見半點動靜，也不知是在等著什麽。

  　　李泓煜似是早已料到，擱在桌上的手抬起，擰了擰眉心沉吟。

  　　廷軒等了半天都沒見他說話，忍不住道：“主子，既然咱們這邊沒打算動手，可要放給端王一些線索？”

  　　“還在樓下？”

  　　文軒稍稍推開窗，往下瞧一眼點頭道：“還在。”

  　　“你去安排吧。”李泓煜靠坐回椅背，身上那股子矜貴閑散徒增。

  　　廷軒嘴角頓時翹起，樂顛顛的道：“屬下這就去辦。”

  　　見李泓煜頷首，揖禮後朝著門外走去。

  　　他來慶安城早些，一直盯著這邊的動向，早就想坐山觀虎鬥了，現在主子允了，心中盤算的那些也能派上用場。

  　　兩人在二樓雅間裏商討了一陣，方才喚了人去行事，前後不到半盞差的功夫。

  　　樓下大堂裏坐著的客官算不上密集，挨著樓梯的那一桌坐著兩人，除了喝茶，再無旁的動作。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一前一後的兩人閑話般下樓。

  　　“我家那小子之前受孫二狗照拂過，時常送些包子去給他吃，這幾日去送卻沒見著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乞討了。”

  　　走在前麵那人聞言轉過了身，訝異道：“他也失蹤了？”

  　　“失蹤？”

  　　“可不，你看外麵那間糕點鋪子門前，之前有個老頭端著碗日日坐那，這兩日也不見了。”

  　　說到這，兩人已拐出了聚福樓的大門，原本喝茶的兩人抬起頭來，往門外看了一眼，見斜對麵的糕點鋪子門口果然空空蕩蕩。

  　　穿青褂子的男子從腰間摸了一錠銀子放到桌上，繼而拿起桌上放著的煙杆，敲了敲朝外走去。

  　　店小二趕到他們桌收了銀子，笑著送道：“兩位爺慢走，下次再來啊。”

  　　水患過後，城中百姓都不似之前那般富裕，糕點鋪子門前也是冷冷清清的，裏頭隻有一兩個客人在選著糕點樣式。

  　　掌櫃坐在櫃台後，撐著腦袋一眨不眨的，也不知在想什麽。

  　　身著青褂子的男子伸手輕敲櫃台。

  　　“客官，您要來點什麽？”掌櫃連忙醒神，堆著笑招待道。

  　　另一人指了指門前那塊空地，出聲詢問：“坐你門口那個乞丐，什麽時候沒見來的？”

  　　聽他是來問話的，掌櫃麵上的笑淡了些，眼朝上回想了一瞬，開口道：“大前日早上就不見著人了，可是有什麽事？”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接著拿著煙杆的男子追問道：“之前可有出現這種情況？”

  　　掌櫃擰眉，搖頭否定：“之前從來沒出現過，早先他坐我鋪子門口我還趕過，隻是趕了第二日他還來，後來我也就不愛管了，每日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