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破綻

  　　殿內氣氛頓時壓抑到了極致，宣帝額上青筋暴起，看著麵前的六名太醫冷笑不止。

  　　衣袖被輕輕拉扯，淑貴妃躺在床上羸弱的朝著宣帝笑，喘息著出聲道：“皇上，不怪他們，，”

  　　宣帝聞言放在膝上的手握緊，閉上眼深呼吸了幾瞬，朝著幾人擺手道：“既然愛妃為你們求情，那朕便饒了你們，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若是不能將愛妃的身子養好，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地上跪著的六人伏地謝道：“臣等多謝皇上與娘娘開恩，這就去開些有益於小月子的方子。”

  　　宣帝擺擺手，不一會兒內殿便空了，宣帝摩挲著淑貴妃的手，偏頭詢問三寶：“皇後可來了？”

  　　三寶頭疼萬分，躬身道：“皇上，奴才剛讓小河子去傳了，想來快到了。”

  　　宣帝回頭不停安撫淑貴妃，沒再管殿外的動靜。

  　　楊皇後的轎攆停於長春宮宮門，徐嬤嬤連忙將人扶下轎，小河子快步走在前麵帶路，才剛跨進寢殿，便見跪了滿地的宮女太監。

  　　徐嬤嬤小心覷了眼主子，輕聲道：“娘娘，，”

  　　楊皇後略微抬起右手，止住了她接下來的話，麵無表情地揚起下巴道：“傳。”

  　　小河子揚長聲調：“皇後娘娘駕到。”

  　　徐嬤嬤扶著楊皇後進了內殿，其他人皆留在外麵。

  　　才放下簾子，徐嬤嬤就感受到了對麵傳過來的一道攝人的視線，當即瞧了皇後一眼，見主子並未有何異樣，攙扶著繼續朝前走。

  　　宣帝看著楊皇後眸中幾欲噴火，冷聲道：“你可知錯？”

  　　楊皇後本欲福禮，聞言抬眸望向宣帝，不卑不亢道：“臣妾不知錯在哪了？”

  　　惠心從地上站起，控訴道：“皇後娘娘，我們家娘娘正是因為吃了您讓送過來的湯才出了問題，外麵的貓現在也不知咽氣了沒，若非主子用得少，現今豈非是一屍兩命了？”

  　　徐嬤嬤皺眉道：“你少往我們娘娘身上潑髒水，那湯娘娘不過是吩咐禦膳房做了送來，中間便再沒了聯係。皇後娘娘這陣子為了貴妃娘娘的皇嗣有多盡心，宮中但凡長了眼的都瞧得出，如何也不會去害娘娘與娘娘腹中的皇嗣。”

  　　“咱們娘娘，，”

  　　惠心還欲再說，床上的淑貴妃咳了咳，接著虛弱的開口：“夠了。”轉頭看向宣帝道：“皇上，臣妾相信皇後娘娘沒有害我與孩兒的心思，皇上莫要怪，，”

  　　還未說完，好似痛苦萬分，額上也開始冒冷汗。

  　　宣帝朝外吼道：“這般久了，方子還未敲定嗎？”

  　　外殿安安靜靜，楊皇後看了眼床上的淑貴妃，朝著宣帝道：“臣妾是一國之母，淑妹妹能為皇上再添皇磷臣妾高興還來不及，斷不會在這個節骨點上去掐害了這個未出世的孩兒。”

  　　宣帝未置一詞，靜靜地看著楊皇後，目露幾分冷然。

  　　楊皇後頹然的往後退了幾步，搖頭道：“皇上不信臣妾，臣妾有何理由去害妹妹這個孩子？”

  　　淑貴妃瞥了一眼，斂眸輕輕呻吟著，麵上蒼白不已，宣帝見了心思都跑到了她身上去，沒再理會站著的楊皇後。

  　　嘭。

  　　殿內安靜，膝蓋落地的聲音，叫床榻上的兩人齊齊看了過去。

  　　楊皇後看向淑貴妃目露幾分譏諷，朝著宣帝肅然道：“皇上，不管您信或是不信，臣妾都沒有理由去害這個孩子，眾目睽睽之下臣妾沒有那般蠢。不說旁的，槿兒如今是太子，臣妾犯不著去冒這個險，便是要害，也不會放著大的去做這個還沒有定數的小的，，”

  　　宣帝瞪向她，叱責道：“夠了，事實如何朕會去查清楚，你若是沒做自會還你清白，愛妃如今虛弱，你在這聒噪得很，擾了愛妃的清淨。”

  　　楊皇後喉間溢出幾聲輕笑，看著淑貴妃道：“那妹妹便好生休養。”

  　　說罷站起身，朝著宣帝略一施禮，挺直背脊，帶著徐嬤嬤轉身出了寢殿。

  　　淑貴妃見狀闔上眼眸對宣帝道：“皇上，臣妾倦了，您方才說還有許多政務要忙，臣妾這有惠心，皇上放心去處理國事吧。”

  　　宣帝見狀掖了掖被子，出聲道：“朕叫三寶將折子拿過來批。”

  　　淑貴妃虛弱開口：“皇上還是在德政殿批折子吧，前陣子宮外鬧得動靜才平息，臣妾可不想再擔著個妖妃的名頭。”

  　　麵上帶著分病弱的笑，叫宣帝歎息一聲應了，俯身道：“咱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愛妃你好好休憩，莫要因此過渡憂思。”

  　　淑貴妃點點頭，宣帝看了眼床榻旁候著的惠心，接著走出內殿。

  　　“既然方子寫好了，那便照著方子給愛妃煎藥，朕晚些時候來要是沒見著好轉，那你們是問。”

  　　“是，臣等恭送皇上。”

  　　外殿跪地恭送的聲音傳入，惠心放下簾子，快步回到床榻邊道：“娘娘，皇上走了。”

  　　原本病態十足的淑貴妃靠坐起，眼中厲色遮掩不住，咬牙道：“好好一步棋，毀在了鴻兒身上。”

  　　惠心欠身道：“娘娘此舉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民間已對鬼王是殿下鬧出來的深信不疑，今日宮內宮外的水池都沸騰，若是娘娘不保殿下，殿下就真要被其他人給踩實了。”

  　　淑貴妃冷笑出聲：“若不是我讓他將府上清幹淨，楊太傅就該多抓著把柄了。你待會傳信去鴻兒府上，若是他還想坐上頭那個位置，往後便給本宮注意著，今日我能保下還多虧了那封信。”

  　　說到這個，淑貴妃偏頭看向惠心道：“可查出來是誰遞的消息？”

  　　惠心搖搖頭。

  　　“罷了罷了，查不出便查不出吧，總歸不是敵人。”淑貴妃擺擺手，看向她繼續道：“待會若是端進來藥，你照常處理掉。”

  　　惠心應了，接著放下床幔走去了殿門口候著。

  　　逸王府。

  　　鴿子落到竹竿上，暗衛將信筒裏的信拿出，快步朝屋子裏走去。

  　　“主子，宮中傳了消息來。”

  　　李歸皓從暗衛手中接過紙卷，展開來細細看了，越看眉頭蹙得越緊。

  　　“小路子死了。”

  　　背於身後的手握緊，那張信紙也被捏作一團，看著窗外目光閃動。

  　　接著轉身走到書案後提筆寫了一封信，塞進信紙放到桌上道：“你將這封信送去那個地方，要快！”

  　　暗衛拿過信封，抱拳一禮便快步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