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咬牙切齒

  　　車速越來越快，路況愈發顛簸，坐在副駕座的蕭芸芸不斷搖晃，胃部湧起一股惡心。

  　　蕭芸芸緊咬牙根忍耐著，但還是控製不住吐了出來。

  　　她的身影淹沒在黑暗的車廂裏，隻聽見司機擔憂的詢問：“姑娘，你沒事吧？”

  　　蕭芸芸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接著又幹嘔了兩下。

  　　這條道路上，一共就這麽一輛計程車。司機看蕭芸芸吐得厲害，幹脆把車停在路旁，遞給她紙巾和礦泉水，問道：“你真沒事？”

  　　“沒事，就是胃裏不舒服。”蕭芸芸擦掉嘴角殘存的汙漬，衝著司機笑了笑，“師傅，謝謝你。”

  　　司機也不好再說什麽，啟動汽車，重新上路。

  　　計程車駛過市中心的繁華地段，很快駛入郊區。

  　　這裏比較偏僻，交通狀況差了許多，路上基本看不到一輛車。

  　　蕭芸芸不僅難受，而且困乏，她閉上眼睛假寐，想稍微放鬆一下，結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直到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蕭芸芸驚醒過來，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淩晨三點。

  　　她竟然……睡著了！

  　　蕭芸芸揉了揉額角，看向司機師傅，發現司機已經睡著了。

  　　這條路沒有監控攝像頭，她也不知道這是哪兒。

  　　蕭芸芸隻好掏出手機，撥通沈越川的號碼。

  　　沈越川剛剛洗完澡躺到床上，就聽見手機鈴聲響起來，忙不迭摸出手機，發現是蕭芸芸打來的電話。

  　　他連忙滑下接聽鍵：“喂？”

  　　“沈越川。”蕭芸芸帶著濃厚鼻音喊了他一聲，接著說，“我現在在外麵，你能來幫我拿一趟文件嗎？”

  　　“當然可以。”沈越川答應完之後，遲疑著問，“你現在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蕭芸芸鬱悶的歎了口氣，“不過，我猜應該是城北。師傅把我載到那邊就不管了，我打不著車。”

  　　“我現在過去，你乖乖呆在原地不要亂跑，注意安全。”沈越川叮囑道，“我盡快。”

  　　蕭芸芸笑眯眯的應了一聲“嗯”。

  　　沈越川掛了電話，穿衣服、換鞋，匆匆忙忙出門。

  　　他沒忘記給宋季青打電話，告訴他蕭芸芸在外麵迷路了，讓他去幫忙找人。

  　　宋季青早就睡熟了，但是一聽說蕭芸芸遇險，瞬間清醒過來，連忙問蕭芸芸在哪兒。

  　　沈越川告訴他地址，說完就掛了電話。

  　　宋季青急匆匆爬起來洗漱，收拾妥當立刻出門。

  　　沈越川驅車來到蕭芸芸指定的位置，看見蕭芸芸坐在路邊的台階上。

  　　他把車停穩，熄火跳下車，朝著蕭芸芸走過去。

  　　蕭芸芸一直靠著牆，雙手環抱住膝蓋，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見腳步聲，她驀地抬起頭，看見沈越川，激動地撲過去。

  　　“越川！”她抓住他的手臂，仰著小臉看他，“你真的在這兒！”

  　　“你在這裏幹嘛？”沈越川皺起眉，“你喝酒了？”

  　　“唔。”蕭芸芸撒嬌似的說，“你來了就不用怕了！我們快點走吧！”說完牽住沈越川的手。

  　　沈越川任由蕭芸芸拉著他走。

  　　“哎呀！”蕭芸芸突然叫了一聲，“我還沒付錢呢！”

  　　沈越川愣了愣，哭笑不得，從皮夾裏抽出幾張百元鈔票遞給她。

  　　蕭芸芸喜滋滋地把錢裝進口袋裏，蹦蹦噠噠地跟著沈越川離開。

  　　夜深人靜，公園裏沒什麽人，周圍一片寂靜，隻剩下樹葉摩挲地沙沙聲。

  　　蕭芸芸走了一會兒就覺得累了，拖著沉重的腳步繼續往前走。

  　　“芸芸，”沈越川突然喊了她一聲，“你不用勉強自己。如果你真的難受，就告訴我，我背你回去。”

  　　蕭芸芸不滿地嘟囔：“誰說我難受了？我現在特別高興！”

  　　沈越川勾起唇角，戲謔道：“你確定自己高興？”

  　　蕭芸芸不吭聲了，慢吞吞地繼續往前走，偶爾還回過頭瞪沈越川。

  　　走著走著，蕭芸芸突然停下來，看著眼前的建築物若有所思。

  　　沈越川也順勢看過去——

  　　建築物上麵的招牌赫然寫著“康家私房菜館”，下方標著一行小字：康氏餐飲集團旗下產業，歡迎來康氏私房菜館消費。

  　　沈越川挑了挑眉毛，“我怎麽記得，你對吃的東西很敏感？”

  　　蕭芸芸一本正經的說：“今天晚上這個康氏私房菜館的味道非常棒，我必須嚐嚐。”

  　　沈越川笑了笑，牽住蕭芸芸的手，“走吧。”

  　　進了康氏私房菜館的店門，裏麵燈火輝煌，熱鬧極了，每個桌都爆滿。

  　　沈越川選擇了角落一處靠窗的位置，讓蕭芸芸先坐下。

  　　他隨便點了一些東西，叫了份套餐，又讓老板給他倒了杯檸檬水。

  　　蕭芸芸餓壞了，狼吞虎咽地吃著飯。

  　　沈越川看著蕭芸芸狼狽的樣子，不禁懷疑她是不是沒吃晚飯。

  　　他不動聲色，等待蕭芸芸慢慢吃飽。

  　　蕭芸芸喝完杯子裏最後一滴水，放下筷子，擦拭著嘴巴，含混地問：“你還記不記得這家私房菜館？我以前經常跟我爸媽來吃飯！”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恍惚，透露出某種不安的情緒。

  　　沈越川蹙著眉，試探性地問：“芸芸，你怎麽了？”

  　　蕭芸芸眨眨眼睛，笑了笑，說：“我沒事。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

  　　沈越川看出來了，蕭芸芸並沒有跟他說實話。

  　　“芸芸，”他放柔聲調，輕聲哄她，“有什麽事，你可以告訴我。”

  　　蕭芸芸看著沈越川，突然紅了眼眶。

  　　她沒說話，但眼淚無聲地滾落下來，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

  　　沈越川慌了一下，伸手把蕭芸芸摟進懷裏。

  　　他不明白，蕭芸芸究竟為什麽哭？

  　　蕭芸芸窩在沈越川胸口，哭聲變大了，隱約有崩潰的跡象。

  　　她的情緒仿佛被壓抑太久了，終於找到了宣泄口。

  　　沈越川隻好不停地拍著蕭芸芸的背，柔聲安撫她：“好了，沒事了。我們馬上回家，你慢慢說。”

  　　蕭芸芸搖搖頭：“你陪我在這兒坐一會兒，好不好？”

  　　“……好。”沈越川答應下來，卻沒有馬上推開蕭芸芸。

  　　蕭芸芸依偎在沈越川懷裏，喃喃地念叨：“越川，你不懂我的痛苦……”

  　　“我不知道。”沈越川頓了頓，補充道，“我甚至沒辦法判斷，你到底因為什麽而痛苦。”

  　　“我也沒有想到……”蕭芸芸的語氣漸漸變成哽咽，“我以為我不會這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