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不願妥協

  　　洛父笑了笑，給洛母夾菜：“快吃飯吧，吃完再說。”

  　　“嗯。”

  　　洛母夾起一塊排骨送到嘴裏，慢吞吞的咀嚼。

  　　吃飽喝足後，三個人離開餐廳，回到病房，開始午睡。

  　　洛父和洛母輪流守夜，到淩晨三點鍾的時候，洛母實在熬不住，先睡著了。

  　　洛父替妻子掖好被子，輕手輕腳地站起來，準備換班去睡覺。

  　　走出病房，他看了看走廊盡頭。

  　　他記得，洛卿然最怕黑。

  　　這幾天，因為擔心洛卿然，所以他們夫妻倆都沒敢合眼，直到剛才才有時間稍微補眠一下。

  　　他希望洛卿然不要害怕，趕緊醒過來。

  　　洛父剛要走向另一側的病房，突然發現楚令蕭站在那間病房門前。

  　　他敲了敲門，走到楚令蕭身邊：“你還沒走？”

  　　楚令蕭轉過身，淡淡一笑：“我想跟你們說幾句話。”

  　　“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吧。”洛父說，“我們該去睡覺了。”

  　　“伯父伯母，我有些事情想單獨跟然然說。”楚令蕭態度誠懇地勸道，“希望你們能夠體諒。”

  　　“……”洛父猶豫了片刻，妥協道，“那你跟我來吧。”

  　　洛母睡得並不深，聽見聲響睜開眼睛，迷糊中喊道：“老公，你要跟誰去說話啊？”

  　　洛父說：“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兒子，有些話，我得親自告訴他。”

  　　洛母揉揉酸疼的額角：“那快去吧。”

  　　洛父推開病房的門。

  　　“爸爸。”洛卿然打了聲招呼，“你去忙你的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我陪你。”

  　　洛父說完就關燈，拉著楚令蕭往陽台走。

  　　洛卿然聽見爸爸和楚令蕭談了些什麽。

  　　但是隔得太遠，她沒辦法聽清楚。

  　　她索性閉上眼睛，躺在床上假寐。

  　　洛父和楚令蕭離開後不久，她隱約聽見樓梯傳來腳步聲。

  　　她猛地張開眼睛，看著門口的方向——

  　　“哢噠”一聲，門鎖被扭動了，隨即，門被推開，楚令蕭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洛卿然瞬間清醒，驚訝道：“陸爺爺？您怎麽來了？”

  　　楚令蕭看著洛卿然蒼白憔悴的臉龐，皺了皺眉：“你怎麽樣？”

  　　洛卿然笑了笑：“我已經沒事了。”頓了頓，又補充道，“你看我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嗎？”

  　　“那我們先出院吧。”楚令蕭牽起洛卿然的手，“我送你回家。”

  　　洛卿然想了想，拒絕道：“我沒事了，我想留下來照顧爸爸。”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楚令蕭堅持說，“先讓我幫你聯係醫生。”

  　　“真的不用麻煩您……”洛卿然試圖說服楚令蕭，卻被楚令蕭打斷，“我答應過你外婆，要照顧好你，別讓她失望。”

  　　“……好吧。”

  　　洛卿然隻能點點頭。

  　　其實，她並不需要特殊照顧。

  　　但是，如果她執意留下來，恐怕就是辜負楚令蕭的一番好意了。

  　　楚令蕭把洛卿然抱起來：“走吧。”

  　　洛卿然乖順地靠在楚令蕭懷裏，跟著他一起出去。

  　　走廊的燈昏暗無比，隻能依稀辨識兩旁的東西。

  　　楚令蕭似乎察覺到什麽，突然停下腳步，問：“怎麽了？”

  　　洛卿然抬眸看了看周圍：“我好像聽到什麽聲音了。”

  　　楚令蕭低下頭，貼近洛卿然耳畔：“你聽見什麽了？”

  　　“好像……好像有人在哭。”洛卿然越說，語氣越篤定，甚至忍不住猜測起來，“會不會……有人在這棟醫院的某個角落裏，在偷偷流淚？”

  　　“……”

  　　楚令蕭默默在腦海中搜尋了一遍這座醫院，最後搖搖頭否認了洛卿然的猜測。

  　　洛卿然眨巴著眼睛：“為什麽？”

  　　楚令蕭解釋道：“醫院的每一寸空間都安置了攝像頭，監控器的數據庫會把這棟醫院裏的一切反饋給值班護士。如果有任何人來到這個區域，都瞞不過監控器的監控錄像。”

  　　“哦……”洛卿然恍然大悟，“原來這樣啊！”

  　　楚令蕭摸了摸洛卿然的臉頰：“走吧。”

  　　回到車上，洛父和洛母正在休息，洛卿然沒吵醒他們，悄悄坐進副駕座，係上安全帶。

  　　“我送你回家。”

  　　“不行。”洛卿然搖搖頭，“你剛下飛機，開車回家，路上太累了！”

  　　“沒關係。”洛父睜開眼睛，“司機可以開車。”

  　　洛卿然還是不讚成，堅持說：“我還是不要麻煩叔叔阿姨啦。你們明天早上還要上班呢！”

  　　洛父和洛母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

  　　他們都知道，他們拗不過洛卿然，於是，他們紛紛看向楚令蕭。

  　　洛卿然不傻，立刻警惕起來：“幹嘛？”

  　　“沒什麽……”洛父擺出慈祥溫暖的笑容，示意洛卿然放鬆，“你今天晚上不回家，你奶奶會不高興的。你難道希望你奶奶為你操心嗎？”

  　　洛卿然沉吟片刻，最終敗下陣來，點頭同意：“我回家。”

  　　“這就對了。”洛父露出滿意的神情，轉而叮囑司機，“小劉，開車。”

  　　“遵命！”司機踩下油門，緩緩駛出醫院。

  　　洛父從後視鏡裏觀察著洛卿然，確認她已經平靜之後，笑嗬嗬的說：“你也別太介意你媽媽的話。”

  　　洛卿然笑了笑：“我當然知道媽媽說得沒錯。隻是，我不想連累你們為難。”

  　　洛母歎了口氣：“你這丫頭，總是這麽懂事。你不用擔心我和你爸爸，倒是你，我們一直很擔心你。”

  　　“我很好。”洛卿然衝著洛母眨了下左眼，俏皮的說，“我沒事！”

  　　“哎喲，你這孩子！”洛母嗔怪地拍了洛卿然的手背一下，“以後，有什麽事，千萬不要憋在心裏，記得找我們商量！”

  　　“……我知道。”洛卿然的表情變得鄭重而又嚴肅，“爸、媽，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洛母笑著點點頭：“好。”

  　　楚令蕭專注地看著前方，唇角微揚，勾勒出一抹淺淺的弧度。

  　　洛卿然不禁想起那天晚上，楚令蕭笑起來也是這樣好看。

  　　隻可惜，她不曾多看一眼。

  　　回到家後，洛卿然洗漱完畢，準備去廚房做飯。

  　　她的傷雖然痊愈得差不多了，但還沒完全康複，不適合碰冷水，因此她打算煮碗麵條吃。

  　　洛母走進廚房：“我來吧。”

  　　“不用不用，您歇著吧。”洛卿然說，“等會兒我叫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