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轉機

  　　就在專家組都為顧鶴霆的病情一籌莫展的時候，事情突然迎來了一絲轉機。

  　　這天，在專家組的日常討論會上，組長嚴肅著神色，把一份匿名文件拍在了會議桌上：“大家都看看這份文件吧。”

  　　與會的各位醫生麵麵相覷，但還是按照組長的建議傳閱起這份文件來。

  　　不出組長的意料，所有看到這份文件的醫生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有的甚至還發出了一陣吸氣聲，明顯對文件裏的內容感到震驚不已。

  　　而這份讓在場所有醫生都震驚不已的文件內容並不多，隻有薄薄的一張紙。

  　　等所有人都看過了文件的內容，組長重新把文件攥在手裏，沉著聲音說道：“想必各位都看出來了，這份文件上寫的是一份藥品成分配比。而這份配比看起來很像是針對顧鶴霆感染的病毒的藥物。因此，此次會議，我主要想和各位討論一下，是否對病人使用這種藥物。”

  　　“組長，這個藥方配比是哪來的？”

  　　顧鶴霆的主治醫生疑惑地問。

  　　他們討論了這麽久都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眼見病人的病情惡化，性命垂危，這時候突然冒出了一個針對性的藥方配比來，實在是讓人懷疑。

  　　“院長昨天整理醫院收到的文件的時候發現的，看到文件內容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把它送到了我手裏。至於具體的來源，由於文件是匿名發送的，醫院裏來往送文件的人又多，我們目前並不能確定。”

  　　組長的話音落下之後，會議室裏又陷入了沉寂。

  　　一群專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差不多的想法。

  　　最後，還是主治醫生站出來當了大家的發言人。

  　　“這個藥方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很值得懷疑其可信度。不過，它的成分配比確實對病人的症狀有明顯的針對性。我覺得可以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嚐試一下。畢竟我們現在給不出更好的解決方案，而病人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見小組成員紛紛點頭，組長深深歎了口氣。

  　　這個結果其實也在他的預料之中。這個突然出現的藥方配比，確實是他們眼下唯一的希望了。

  　　不過他們都很清楚，這件事必須先征得病人家屬同意才行。

  　　“什麽？你們要給我大哥用這種來曆不明的藥？”

  　　顧麟舟聽完主治醫生所說的新的治療方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這算什麽？放棄治療嗎？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要他怎麽相信！

  　　“顧先生，我知道您覺得這件事情很荒謬，但是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主治醫生無奈地推了推眼鏡。

  　　“我們在確認這個方案之後就對這個配比進行了多次的分析和實驗，可以向您保證這個藥物的安全性。這個方案並不是我們決定放棄病人的證明，而是我們以及院方慎重考慮了病人的情況之後才做出的決定。病人現在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免疫係統幾近崩潰，隨時都有病危的可能。”

  　　醫生的話讓顧麟舟的心直接涼了半截。

  　　什麽叫“唯一的辦法”？“隨時都有病危的可能”又是怎麽一回事？

  　　顧麟舟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聲音微微發抖：“我知道我哥現在已經在重症監護室裏了，隻是，他現在的情況真的已經這麽危險了嗎？你們這麽多專家，真的就一點兒別的辦法都沒有了嗎？”

  　　“顧先生，我們所說的並沒有誇大的成分，一切都是事實。”

  　　一直沉默旁聽的專家組組長在此時開了口，語氣有些沉重，還帶著明顯的愧疚，“以病人現在的情況，時間就是生命，越拖病人就越危險。如果他的病情再惡化一次，送進急救室之後，我們誰都不能百分百保證能成功挽救他的生命。對此，我們確實無能為力，也深感抱歉。”

  　　顧麟舟眼前一黑，差點兒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幸好主治醫生眼疾手快，及時伸手扶住了他：“顧先生！”

  　　顧麟舟沒空理會他，他現在滿心都是“他大哥快要死了”。

  　　怎麽可能呢？他大哥這麽厲害的人，怎麽會因為一個奇怪的病毒就要死了呢？

  　　他沒法對著這些醫生們破口大罵，無理取鬧。他知道這些醫生為了大哥的病情做出了多少努力，有多少人這麽長時間以來甚至沒睡過一個囫圇覺，每個人的眼眶下都掛著濃重的黑眼圈，眼白上全是紅血絲。

  　　要答應嗎？

  　　一個來路不明的藥方，突然出現，還正趕在這麽碰巧的時間，簡直就是在逼著他們所有人把它用到顧鶴霆的身上。

  　　理智告訴顧麟舟，來路不明，效用不明，即便醫生出麵擔保，風險也不可忽視。

  　　可不答應的話，大哥肯定會死的！

  　　顧麟舟在心裏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終於憤恨地咬著牙，從嗓子眼裏硬生生擠出了三個字：“我答應！”

  　　都到了這種時候了，既然他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那就索性賭上一把，死馬當活馬醫！

  　　“大哥，你這麽厲害，肯定不會這麽輕易就死了的，對吧？”

  　　待主治醫生和專家組組長都離開之後，顧麟舟眼神飄忽地盯著虛空，近乎呢喃地低聲發問。

  　　可惜，並沒有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醫院那邊的動作很快。一方麵是因為之前對藥物的安全性做過檢測，有製作成藥的經驗，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顧鶴霆的病情不等人，他們並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可以浪費。

  　　第一次使用這種藥物的時候，顧麟舟特意來到了顧鶴霆的重症監護室外，全程都靜靜地坐在門外，等著醫生的結果。

  　　他從未覺得時間是這樣的漫長。

  　　他在等待的時候想了很多，想成功了該怎樣，失敗了他又該怎樣，他該怎麽去救嫂子，還有失蹤的陸芸。

  　　他漫無邊際地想了一圈兒，最後還是收回到了顧鶴霆身上。

  　　所幸上天還是眷顧他哥的。

  　　病房門終於打開的時候，顧麟舟看到了主治醫生安撫的笑容：“一切順利，病人的病情得到了明顯的控製，沒再惡化。隻是病人現在仍然昏迷不醒，我們還需要繼續加以研究。”

  　　顧麟舟終於鬆了一口氣：“順利就行，順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