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那樣擦不幹淨
作者:邊紀琛薑茶茶      更新:2023-08-28 21:33      字數:3499
  第279章 那樣擦不幹淨

    “隻是……”

    程槙不理解地蹙眉。

    “怎麽會長胖在這個地方?”

    有點怪怪的。

    不過,她這個抱枕的手感還是挺好的。

    他的下頜輕輕蹭了蹭她的頭發,然後像小貓似的眯眼,臉上的戾氣也淡去了很多。

    “……”薑茶茶尷尬得要死,硬是一個屁都不敢放。

    因為才得知他被綁架的消息實在是太匆忙了,她又要換衣服,又一邊擔心他的安危恨不得馬上就跑出來。

    所以以至於……她忘記了束胸。

    隻穿了內衣。

    不過好在西裝是寬大的,外表看不出來。

    薑茶茶剛下意識地上身往後退了退。

    他的大手卻按在了她的腰上,將她給按了回來。

    她再一次地埋進了他的懷裏,而她的雙手放也不是,就這樣像翅膀一樣垂在空中。

    不過這次他的手不再是放在了她的胸側,而是放在了她的腰上。

    因為有了安全區域,所以薑茶茶就沒再反抗。

    不過她還是全身僵硬。

    程槙見抱枕重新回到了他的懷裏,又用下頜蹭了蹭她的頭發,隱約聞到她身上的香味,他輕哼了一聲,貓眸舒服地上挑。

    薑茶茶的頭被迫靠在他的胸膛上的。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在黑暗的環境下,眸光亮得像鑽石。

    他的襯衫白得像血,而領口上麵卻沾了別人鮮紅的血,像一件神聖的藝術品遭受了玷汙,如同天使斷翼,呈現著一種悲壯美。

    他像飽經了風霜,需要在她的懷裏聊以慰藉,他眼睛底下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唇色蒼白,這裏光線黯淡,他本身就白,讓他此時看起來很沒有血色。

    像病態孱弱的小漂亮。

    薑茶茶心軟了,加上他目的也十分的單純,隻是想借她靠一靠而已。

    於是她就讓他抱了一會。

    最後他的一群保鏢終於趕過來了,警車也到了。

    後麵薑茶茶才知道,原來他是在去上廁所的時候中途被劫持的,保鏢們又不能跟著他上廁所的時候還在旁邊看守著他。

    真的是奇奇怪怪的綁架方法……

    薑茶茶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希望他心裏沒留下什麽陰影吧……

    跟平時一樣,程槙用被帶去了警局做了筆錄。

    每次都是這樣一模一樣的流程,薑茶茶都快吐了。

    不過這次不一樣的是,他今天呆在警局的時候比平時略微久了一點點。

    不過薑茶茶也沒有在意。

    等到他從裏頭出來的時候,薑茶茶就放心了。

    然後她就想直接溜號走人。

    “小江。”他在身後微笑地叫住了她。

    薑茶茶回過頭的時候,他剛走出了那扇門。不知為何,他穿著沾血的白襯衫,配著濃黑的短發以及烏沉的眼,讓她感覺他很像懸疑小說裏那種明明最沉默寡言卻犯了罪的乖巧學生。

    不知道是不是衣服血跡的原因,還是走廊他逆著光,讓她覺得他的唇在黑暗裏有些暗紅,一股孱弱的綺麗。

    “你要去哪呢?”他輕咳了一聲,便靜靜地看著她。

    “……下班。”

    她覺得有必要跟自己辯解一下,於是小聲bb:“少爺,今天其實是我的工作日……”

    她已經舍棄了自己的時間來保護他。

    所以她這也不叫下班,而是光明長大的走人好不好!!!

    程槙眼睛霧蒙蒙地瞥向他。

    他仿佛比女生更擅長利用自己過於精致的容顏,他的長相雌雄莫辨,是一種所有人類種族都會認同的美。

    他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外貌優勢。

    此時他病弱地咳嗽幾聲,微蹙眉,輕輕瞥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贏了一大半。

    他又咳嗽了一聲。

    這次脆弱地看向她。

    他像下雪的時候孑然一人站在長街上的美強慘少年。

    筆者會偏愛他,一筆筆繁瑣過飾地給他潤色加工,卻同樣殘忍地給他安排了注定be的命運。

    他身上有一種be文學的美感。

    他臉色蒼白,像暮冬枝頭薄雪的顏色。

    他每咳一聲,每蹙一下眉,都會緊緊揪住她的心。

    “對不起小江,我不該打擾到小江休息的。”

    薑茶茶:!!

    她膝蓋中箭。

    “小江不來的話,我一個人在那也沒關係的。”

    他說完,還對她虛弱一笑。

    “小江打好幾份工,好不容易才有一天休息日,是我不好,打擾到了小江休息。”

    薑茶茶:!!!!

    他每說一句,都會讓她的良心受到狠狠的譴責。

    薑茶茶心裏隻有一句話:我該死啊。

    他眼下黑眼圈變得很青,眼角泛紅,神情也疲倦,一看就是過度受到了驚嚇。

    而她,竟然讓小漂亮自責了起來,明明他受驚了那麽的虛弱還要讓他強顏歡笑地安慰她!

    她還是人嗎!

    她真該死啊!!!

    她頓時瞪大眼睛,“沒有的事!!”

    “隻要少爺需要我,我都會準時陪伴在少爺的身邊!並且絕不會有一句怨言!!”

    程槙垂下眼簾,淺笑,“是麽……”

    “我餓了,那小江…能陪我去吃晚餐嗎?”

    “……”她明天還有別的工作呢。

    剛起了拒絕的意思,卻被她狠狠地掐滅了,胎死腹中!

    於是她就這樣去陪他吃了頓晚飯。

    等餐的時候,她發現他時不時地拿起手機來看,而且每一次不過是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在他身邊了這麽久,她知道,他不是一個很喜歡看手機的人。他幾乎沒什麽網癮。

    他明明有很多粉絲,可他卻在網上一個社交賬號都沒有。

    他好像從來都不在乎這種名望。

    除了平時外出的鋼琴演奏,他每天都是把自己悶在琴房裏苦練琴。他像是一個瘋子,浪漫的瘋子。

    所以他肌膚才會呈現常年不見天光的病態冷白。

    他又掃了一眼微信裏的消息,便放下了手機,一句話也沒有回。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雙手。

    沒有人比他更要愛惜自己的雙手。

    指甲修剪得幹幹淨淨,指縫無汙垢,手光滑得就像塊玉石。

    他這隻手,隻用來彈鋼琴,翻曲譜,寫字,從不碰其他粗糲尖銳的東西,唯恐在自己手上留下一丁點痕跡。

    這隻手對他太重要了。

    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

    他今天會突然衝動地拿起了板磚,任由它粗糲的表麵磨過自己細膩光滑的肌膚。

    甚至任由它沾到了點別人肮髒的鮮血。

    程槙眉眼帶戾氣,他懨懨地盯著自己眼前的這雙手。

    到現在,仿佛都能感受到那汙血濺在自己手上時的溫熱。

    他眸色詭譎,麵無表情地拿出塊幹淨的手帕一遍一遍地擦著。

    他極度地癡迷這個動作。

    他總是異常癡迷用東西瘋狂地擦拭自己的雙手。

    就像母親在他麵前用水果刀自殺,他一遍一遍用自己最喜歡的兒童書包,在地板上像機械一樣麻木地擦拭著噴灑到了地板上的血。

    他往後的餘生,好像被詛咒了似的,一直在仿佛重複著這個麻木的動作。

    仿佛隻有這樣擦拭著自己的雙手,寧願把皮擦破,他才能感覺到一種安全感。

    他的眼就這樣病態地死死盯著自己的雙手。

    “少爺。”

    直到眼前的少年握住了他的右手,阻攔了他這個動作的進行,才讓他得以在十歲痛苦的回憶裏脫身。

    他眉眼厭世的戾氣沒有散去,嗓音也幹澀,不耐煩的微啞。

    “……怎麽了?”

    眼前戴著墨鏡的少年看了他一眼,便用她兩根溫暖的手指包裹住了他的食指,然後將那張已經拆開了的消毒紙巾包裹住了他的右手。

    “少爺,那樣是擦不幹淨的。”

    消毒紙巾是濕潤的,微涼。

    她用著這張消毒紙巾溫柔地擦拭著他的指尖,骨節,就連指縫的角落都被她輕輕帶過。

    又溫暖又微涼的感覺。

    她就這樣不厭其煩地擦拭著他的手指,許是知道他的顧慮,她用拆了好幾張單片的消毒紙巾,將他的手擦了好幾遍。

    最後她微笑,聲音帶著明顯的安撫意味,像是要哄他入睡,“已經很幹淨了。”

    她好像在說,不要再去想那件事了。

    程槙濃長的黑色睫毛垂了下去,他若有所思地看了自己的雙手一眼。

    他偏過眼,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這裏是位於市中心的高級餐廳。

    這裏沿著一條著名的江,江邊形成著名的繁華知名商圈。

    他們現在的這個位置,是臨窗的。

    那是一個很大的落地窗,窗簾是高貴的深紫色,很有夜晚的氛圍。

    從這裏,可以俯瞰到整個城市的夜景。

    桌上的琉璃花瓶裏插著單隻紅玫瑰。

    薑茶茶陷入了沉默。

    她都不知道程槙為什麽要跟個男保鏢來……這麽很有情調的餐廳一起共進晚餐?

    她一副保鏢的模樣,又戴著職業墨鏡在吃飯,引得周邊很多人看了過來。

    她用雙手支著自己的下巴。

    不過她倒是不尷尬。

    上菜之後,他不想說話,她也保持安靜,努力地當隱形人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吃的是正宗的西餐。

    剛吃了沒多久。

    發現下體有些異樣,一開始她並不在意,可是漸漸的,她就察覺到自己的褲子底下已經濕潤一片了。

    她瞬間捏緊了刀叉。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很倒黴,可她是怎麽都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麽的倒黴!

    竟然在這種時候,來大姨媽……

    現在,量比前幾次的都要多。

    短短的時間,就已經把她的西裝褲給弄濕了。

    薑茶茶都快把嘴唇給咬破了。

    她都怕弄髒屁股下麵的椅子……

    而且最要命的是——

    這家餐廳的桌椅,都是純白色的……

    見她突然間一口都不吃了。

    眼前的程槙緩緩放下了刀叉。

    他此時托腮,這麽隨意鬆弛的動作都絲毫不減他身上的優雅氣質。

    他掀睫,看向了她。

    他的眼睛像蒙了點灰的玻璃珠子。

    “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