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從來都沒有人用這樣的口吻和語氣質疑過霍司禦的出現，而霍司禦也沒有想到，這兩個字居然是出自這個年僅七歲不到的男孩嘴裏。

  霍司禦看了眼四周，這才低眸看向容貌清俊，五官精致，可氣色卻一般的小啟晟。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你媽媽在忙，沒有人看著你嗎？你的‘爸爸’呢？”

  說出“爸爸”兩個字的時候，霍司禦的語氣帶著幾分醋意，也冷了些許。

  啟晟並不著急回答霍司禦的問題，他反而問霍司禦，“你又為什麽會在這裏呢？今晚在這裏，我媽媽有重要的工作要做，可是我感覺我媽媽很討厭你，所以你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裏才對。”

  啟晟細長清澈的大眼睛，認認真真的審視著霍司禦。

  那是一個孩子不該會有的眼神，可偏偏啟晟的目光看起來就是別樣深沉。

  霍司禦回味著啟晟說的話，心頭一痛。

  “你怎麽就知道你媽媽討厭我？”

  “感覺上，而且我每次看到大哥哥，我也有種很不喜歡的感覺。”啟晟毫無顧慮的說出自己心底裏的想法。

  霍司禦莫名心跳一沉。

  他定定的看著這張和自己仿佛神似的小臉蛋，可不知怎麽，他眼神恍惚，麵前的小臉蛋像是和當年多多的臉蛋重合了。

  霍司禦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溫涼的指腹落在啟晟的臉頰上。

  “多多……”

  “多多？”啟晟抗拒的往後一退，避開了霍司禦的觸摸和靠近，可這雙大眼睛裏也冒出了對這個“多多”的疑惑，“你也認識多多嗎？”

  霍司禦聞聲回了神，他的眼前仍然好像多了兩個光影，一張是多多的臉，一張是啟晟的臉，可這兩張臉，卻有著無數相似的地方，令他產生一種錯覺。

  “多多，是我和你媽媽很久很久以前生下來的一個小朋友。”霍司禦坦誠相告，俊容上多了一抹溫柔笑意。

  聽到這話，啟晟眨著大眼睛，小臉上驚訝的表情讓霍司禦莫名覺得可愛，“那這樣的話，多多豈不是我的哥哥？”

  “算是吧。”霍司禦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回答對不對。

  “那你能跟我說說關於多多的事嗎？我好想知道。”小家夥的臉上寫滿求知欲。

  霍司禦卻猛然一頓，一時之間腦海裏浮現關於和多多相關的記憶，全是血和淚，還有他冷血殘酷的手段。

  霍司禦的心一陡，仿佛墜入了一種無形深淵裏。

  “你怎麽不說話了？”啟晟催促。

  “你很想知道關於多多的事嗎？”霍司禦笑問。

  啟晟難得對霍司禦友好的點點頭，“我很想知道。”

  “為什麽你這麽想知道？”

  “為什麽？”霍司禦的這個問題似乎是問住了啟晟，他原本充滿好奇的眼神，漸漸地迷惘，甚至呆滯起來。

  霍司禦看著啟晟那兩道小眉頭越擰越緊。

  “疼……”

  啟晟忽然難受的抬起手捧住自己的腦袋。

  霍司禦見此臉色驟變，他倏地蹲下身，將啟晟攬到懷裏，“你頭疼嗎？”

  見啟晟臉色愈加蒼白，表情難受，霍司禦擔心他出事，便立刻抱起他，將小身子攬在懷裏，一手穩穩地托著啟晟的腦袋，讓小家夥妥帖的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霍司禦不清楚啟晟還有什麽毛病，他就想帶他去醫院，可走到半路，他聽到耳旁傳來啟晟的呢喃。

  “多多，我好像看到多多了，他死了，他說要變成小天使保護媽媽，他好想在變成小天使之前見到爸爸，可是爸爸不喜歡，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