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霍司禦期待電話是江挽清打來的，但並不是。

  他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備注，不勝煩擾的將手機設置成了靜音。

  霍司禦突然想到什麽，立刻跟開車的司機報上一個新地址。

  四月裏柔和的清風，如夢似幻的吹拂著。

  江挽清捧著鬱金香花束，拎著零食袋，輕車熟路的去往小多多墳墓所在。

  而在她準備邁上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她聞到了香燭的味道。

  江挽清抬起清冷無感的美眸，霍司禦的臉一下次映入了她的眼簾。

  他像是一座精美的雕塑，麵容清寂的麵向著墓碑。

  不久之前，他西裝革履，風度翩翩，是人前矜貴高雅，清冷到高不可攀的貴公子。

  可現在，他的領帶鬆了，西裝髒了，就連神情都顯得那麽失魂落魄。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霍司禦愣了一下，這才扭頭往側邊看過去。

  見是江挽清，他目光閃避，顯得局促無措的轉身。

  “我馬上就走。”他連看江挽清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大步從她身旁擦肩而過。

  “把你的東西全拿走，別弄髒我兒子的墓地。”

  江挽清冰冷嫌棄的話語落入霍司禦的耳畔，他前行的腳步忽地停下。

  以前他被報複的黑紗蒙蔽了心眼的時候，他曾對她說過類似的字眼。

  可那時候他不覺得原來一個“髒”字有那麽強大的殺傷力，那就好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刃，貫穿過心房的位置。

  霍司禦雙眼猩紅的回眸，看到江挽清那道清冷的背影款步走到墓碑前，將他放置的鮮花和水果都踢到了一旁。

  剜心刺骨的窒息感再一次傳來，有一種無聲的痛如鯁在喉。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也想給我們的孩子……”

  “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孩子是你的？”江挽清冷聲打斷，甚至都沒讓霍司禦把話說完，她滿是鋒芒的目光，如同利劍落在霍司禦的神色荒涼的臉上。

  “不要忘記你當年說的話，你說他是野種，也不要忘記你曾因為黎洛洛的一個謊言，認定我劃傷紗紗的臉，你說要我血債血償的時候，你對我，對這個孩子做過什麽。”

  聞及此言，霍司禦整個人像是被寒氣冰凍。

  他無法正麵回顧當年發生的事，那些鮮血淋漓的畫麵，她哀求傷痛的眼神，都在此刻化作無法承受的傷痛，反噬在了他的身上。

  他怎麽能夠忘記，他手段有多殘忍的傷過他們母子。

  霍司禦難受得心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窒息的感覺令他覺得呼吸倍加疼痛。

  他想跟江挽清道歉，但卻覺得對不起這三個字顯得那麽可恥，卑鄙。

  “馬上滾，多多沒有你這樣的父親，你也不配。”

  江挽清不再看霍司禦，她彎身點上香燭，默默地守在墳墓前。

  可就在這個時候，霍司禦突然走向她，再次伸手握住了江挽清纖細的手腕。

  江挽清不悅揚起抵觸的美眸，一眼撞上霍司禦滿是憂愁猩紅的桃花眼。

  “幹什麽？放開！”

  江挽清抗拒這份觸碰。

  霍司禦凝視著江挽清滿是仇恨的眼睛，他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

  “你以前從來都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為什麽，我們會變成這樣？”

  “嗬。”江挽清啞然失笑，卻也紅了眼眶，“為什麽？你問我為什麽？霍司禦，我現在告訴你，為什麽我們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