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霍司禦低魅磁性的聲音如涼水滑入耳畔，可“挽兒”這兩個字卻刺耳無比。

  江挽清不得不停下腳步回眸，在昏暗的光線下，她對上了霍司禦深沉的目光。

  “不會到了今天你還在試探我是不是江挽清吧？”江挽清輕輕笑著反問。

  霍司禦走到她麵前，細膩的幽光落在他的俊容上，根根分明的睫羽映照出兩道落寞的陰影。

  “我沒有在試探你，隻是剛剛看到你背影的時候，讓我恍惚的想起了她。”

  “她？那個曾經你眼中唯利是圖，不知廉恥的初戀江挽清？”江挽清用著霍司禦曾經形容自己的字眼，描繪著曾經可悲的自己。

  霍司禦劍眉一蹙，顯然是很不願意再聽到這樣的字眼，描繪一個那麽愛她，那麽清白無辜的女孩。

  可是，那的的確確是曾出自他之口的惡言。

  “明天我們就要結婚了，你總不會告訴我，你要跟我結婚的原因，是因為你心裏還有著那個愚蠢的初戀吧？”

  聞及此言，霍司禦深眸一揚，“她並不是愚蠢，而是太過單純。”

  “單純過了頭，那就是愚蠢，否則她怎麽會被黎洛洛害得連兒子都保不住，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另一個孩子在哪裏。”

  江挽清自嘲輕笑，昏暗的光線下，她的眼底泛起淡淡的潮濕。

  隻是這一抹濕潤，是霍司禦無法捕捉到的。

  “並不是她的錯。”霍司禦強調，語氣加重了幾分，那雙深邃的黑瞳緊緊地鎖住江挽清帶著嘲諷意味的美眸。

  “孩子不是她一個人的，是我沒有做到我應該承認的責任，她經曆的艱難和困苦都是我的問題。”

  江挽清沒想到這時候會聽到霍司禦說出這番話，言語之間，他的悔恨顯而易見。

  可是，那又有什麽用了呢？

  時隔經年，物是人非。

  那年裏的姹紫嫣紅早就褪了色，如今眼前不過是斷壁殘垣。

  坍塌了的時光，回不去的青春，一切的破碎，都無法修複。

  江挽清目光清冷的和霍司禦情緒複雜的長眸對視著，她忽地冷聲一笑，“事到如今，你發現原來江挽清的不幸有你的責任，可又怎樣呢？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再也不可能重來，她最愛的兒子死了，死是什麽意思你知道嗎？意思就是即便你如今再做多少彌補，都為時已晚。”

  江挽清笑著，卻在極力的克製著就快衝破理智的情緒。

  “遲到的悔意一文不值，就算江挽清還活著，她也不會原諒你，任何的彌補和懺悔都是無用的。”

  聽到這句話時，霍司禦的心弦仿佛在刹那之間崩斷了。

  是無用的。

  她要的根本就不是原諒和懺悔，而是那個被害死的孩子。

  他幾分怔愣的看著江挽清，“她真的不會原諒我了，是嗎？”

  江挽清不屑一顧的瞥開霍司禦的視線，語氣冰冷的直言，“如果我是她，我會恨你，恨你一輩子！”

  得到這個回答，霍司禦瞬間嚐到了一箭穿心的滋味。

  江挽清朝著亮著幽光的裏邊看了一眼，隨即轉身，可剛邁開一個腳步，手腕就被霍司禦忽地握住。

  “如果不能愛了，也許恨著也未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