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外意外
作者:白露蕭誠      更新:2023-08-24 18:47      字數:2204
  第八章 意外意外

    蕭誠父親染上賭癮,家底都輸光,餛飩店賣了都不夠還債,母親丟下他跑了,父親對他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跟親戚朋友借錢,還完債繼續賭。

    後來蕭誠父親再婚。

    後媽對蕭誠不好……經常挨餓受凍,幾次三番,冰天雪地趕他出門。

    他險些凍死街頭。

    初中畢業後,後媽更是從中作梗,讓他念不了高中。

    後來蕭偉出世,蕭誠的日子更不好過了,蕭偉四歲那年,蕭偉媽和他父親吵架打架,一氣之下喝農藥自殺了。

    蕭誠父親也在同年,雷雨交加的夜晚,從賭場回來的路上意外觸電身亡。

    耳邊傳來平穩均勻的呼吸聲,白露從回憶回到現實,蕭誠已經睡著了。

    從她的角度看去,他堅挺的鼻梁立體如峰,長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菲薄的唇瓣緊閉著,淡漠寡情。

    燈都忘了關。

    白露看著牆上刺眼的橘黃色大燈泡,無奈歎了口氣,輕手輕腳起身。

    小心翼翼跨過蕭誠,去拉繩關燈。

    去時還好,回來時,腳剛跨到一半,蕭誠突然翻身。

    白露被絆倒,摔到他身上。

    一片微涼柔軟壓唇,緊接著劇痛,她好像……磕到他唇角了。

    蕭誠悶哼一聲,睜開眼,猩紅眼眸如同沉睡中被吵醒的凶獸,雙目之下有烈焰,一瞬不眨盯著身上的白露。

    白露愣了一下,瞬間彈跳而起,滾回自己那一方牆角小天地。

    “是你先翻身,絆倒我的。”

    家規禮教讓白露做錯事就道歉,可沒讓她背黑鍋,堅決不背鍋。

    蕭誠似乎還沒緩過勁,聽到她聲音,渙散瞳孔才逐漸凝聚清明。

    起身,開燈。

    抬手抹了一下嘴角,一抹鮮紅點亮指尖,他語氣不太善:“牙尖嘴利。”

    白露這才發現,蕭誠嘴角受傷了。

    昏暗燈光下,男人唇角裂開一條縫,鮮紅的血珠往外冒,他抿唇,勉強能阻止一會,不到片刻唇瓣又被染紅。

    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裂開的嘴角旁邊,還有另一處舊痕跡。

    所幸,白露認真且直勾勾的看了。

    “你那是什麽眼神?”

    蕭誠冷冷掃她一眼。

    白露立馬否認:“我沒有亂想。”

    堅決不承認剛才想到王寡婦了。

    蕭誠嗤笑一聲,意有所指涼涼開口:“她還沒那個膽子。”

    白露:“……”我吃了熊心豹子膽唄!

    蕭誠嘴角的傷,其實是前兩天,去鄰市賭場收賬,雙方發生衝突,打鬥時閃避不及,意外擦傷的。

    把賬收回來後,蕭誠還給局裏幾個熟人遞了話,讓他們掃蕩立功。

    大老板的胃口越來越大了,最近接的單,已經開始涉足對手地盤。

    江湖又要掀起腥風血雨了。

    他是時候該轉行了。

    蕭誠目光不經意落在白露肚子上,嚇得她毛骨悚然。

    天還冷,白露穿著厚毛衣,有些寬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肚子又扁又平,一點都不像五個多月的孕肚。

    但白露可沒把握挑釁未來商界大佬的智商:“我去給你弄鹽水擦一下。”

    三萬塊的肚子啊!

    她都不敢跨了,萬一出個什麽事穿幫,上哪去找個孩子生出來。

    白露輕手輕腳,如履薄冰挪到床尾,小碎步走去廚房。

    從碗櫃拿個碗,用井水兌了點鹽,鹽水有了,還差棉簽。

    家裏肯定是沒有棉簽這種奢侈東西的,白露抓了幾根牙簽,回房把碗放到桌上,拉開抽屜,摸出一小撮棉花。

    牙簽往邊上一戳,由外向內,慢慢開始卷起來。

    蕭誠看著女孩忙碌的小身影,眸中劃過一抹漣漪,若有所思。

    這點小傷,以往他都不當一回事。

    過兩天就會好,也無人在意。

    沒想到……

    “我不是故意的。”白露再次解釋,隻不過這次的聲音,比上次小了許多。

    她起初還以為,隻是裂開一點點,擦幹淨凝結的血珠才發現,傷口挺大,都能清晰看到唇內裂開的紅肉。

    蕭誠能感受到嘴角的擦拭小心翼翼,白露坐在床沿邊,小臉近在咫尺,拿著自製棉簽的手,纖細白皙。

    那雙幹淨純粹的眼睛,被卷翹濃密的睫毛半蓋著,都不敢抬眼看他。

    蕭誠抿唇低聲:“嗯。”

    白露原本還想著,真相大白時,蕭誠能念及她一點點好,別哢嚓她。

    現在怕是,將功都不能贖罪了。

    忙完一切,把東西收拾好,終於可以睡覺了,這一次,白露沒再翻來覆去,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蕭誠卻睡不著了。

    目光從女孩熟睡的側臉,轉向上方,那裏有一抹光,正緩緩落下。

    屋頂有一塊透明的瓦片,能直接看到天空,往日一望無際的漆黑,今日竟多了一顆璀璨明亮的星星,格外耀眼。

    在黑暗中,點亮黎明的曙光。

    —

    第二天早上,白露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人,被子疊在床尾,整整齊齊。

    白露起身,伸了個懶腰,習慣性把被子疊成豆腐塊,平平整整。

    手碰到蚊帳才想起,這裏是九十年代,她已經不在二十一世紀了。

    她其實,可以我行我素。

    像蕭誠那樣,隨意疊整齊就好了。

    想到就做,甩開被子,重新疊起一遍又一遍,終於把被子鼓搗出她想了很久,卻一直沒做的隨意整齊模樣。

    蕭誠就在窗外看她甩了半天被子。

    還邊甩邊傻笑。

    白露壓根不知道,直到來到廚房,看到桌上那碗熱騰騰的麵條。

    上麵還蓋了一個荷包蛋,冒著熱氣,一看就是剛出鍋不久。

    蕭偉已經去上學了,蕭誠又不在,誰煮的麵條?

    白露眼珠子一轉,前屋後院掃了幾圈,除了後院那隻老母雞,下蛋後報喜的咯咯聲,一個人影都沒見著。

    也許是,蕭誠做早餐時,順便也給她做了一份,吃完就出門了。

    白露沒再多想,拿起搪瓷洗臉盆,毛巾,漱口杯,牙刷擠上牙膏,去院子裏的壓水井壓水,刷牙洗臉。

    洗完吃早餐。

    吃完就去後院撿雞蛋。

    後院沒有想象中的雞籠,一圈竹子插入地,圍成一個長圓形雞圈。

    雞圈角落有個稻草編的窩,上麵蓋著稻草小棚,下雨淋不著,窩裏有個大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