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爺孫
作者:佟言周南川      更新:2023-08-20 09:24      字數:3286
  第二百六十四章 爺孫

    周南川找到佟言住的地方,但是沒有去跟她見麵。

    他在那附近走了走,看了看,怎麽也想不到她會住到這種地方來。

    為了自己好好的教育兒子,做出這麽大的犧牲?

    他呆了一會兒,急匆匆開車過來,慢悠悠的離開。

    秦風和丁佳曼因為地的事徹底鬧僵了,丁佳曼那一巴掌,把秦風打得抑鬱了。

    秦風深夜約張明深出來喝酒,張明深並不是很想赴約,卻不得不管他。

    秦威和顧玉芳也都給他打了電話,他出來陪他喝酒,那叫一個肩負重任,到的時候人已經喝趴下了,也不知道吐了幾回。

    張明深嫌棄得不行,拉著他往外走。

    “那塊地老子買的,她說賣就賣,不是打我的臉?”

    她不僅做出了打他臉的事,還真的用巴掌呼了他的臉,秦風嘴上說著要抽死她的話,卻沒有真的去抽她,罵她是個潑婦。

    喝多了酒,從包間出來嘴裏還一直念著佟言。

    地方大,人也多,張明深警告他,“結婚了有點責任,她把桑榆教得很好,這件事不是她的錯,那塊地在手裏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你也參與了?”

    張明深不置可否,秦風看著他,“你怎麽沒跟我說?”

    “這對你來說是件好事,我跟你說了你能同意丁佳曼把地賣了。”

    “張明深,你到底幫誰啊?”

    “我幫你。”

    秦風將他推開,張明深繼續扶著他,“聽我一句,別耍脾氣,在你不知情的時候賣地不算過分,相反的也算給你台階下。”

    提到這,秦風恨得咬牙切齒,“她給老子屁的台階下,她……”

    顏麵盡失啊。

    “她不是阿言,她永遠學不會給人台階下。”

    “夠了。”

    “明深……阿言剛跟我在一起的時候。”

    他喝了點酒,什麽都敢說,他有許久沒再張明深麵前提起這號人。

    “我應該去找她的,兩年前我該去找她。”

    得知佟言離婚,他恨不得立刻跟丁佳曼離婚,但當時張明深跟他說了許多話,他回頭一看,丁家和秦家在錢的事情商基本上很難扯得清了,他可以不要錢。

    但秦威和顧玉芳怎麽辦,還有他的女兒,桑榆怎麽辦。

    且他放下這一切,辜負所有人,佟言也不一定能跟他。

    他覺得自己變得很現實了,怎麽一定要結果呢,他就不能和最開始的時候一樣爭去爭取?

    秦風笑了笑,覺得自己和她比起來,什麽都不是,“明深,阿言剛跟我在一起的時候……”

    “秦風。”

    “她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接吻都不會……”

    張明深扶著秦風出去,隻希望他什麽都不要說了,走到轉角處,撞見幾個熟人。

    薑潮和潘創義他是認識的,周南川站在最後麵,沒有要上前的意思,腳步像是被什麽東西牽扯,硬生生的停住了。

    秦風已經失控了,醉得由張明深扶著,走路都成問題,他自然也沒看到,和他擦肩而過的周南川。

    佟言忙到很晚,周栩睡著了,她給孫文澤打了個電話過去。

    “澤哥哥……”

    “這麽晚怎麽還沒睡?”

    “我上次說我過段時間去西北找你,估計要推辭了,我想等小栩開學後再去。”

    “先以孩子為主,我沒問題。”

    佟言低著頭,“澤哥哥,你那邊最近還好嗎?”

    自打上次在海城分開,孫文澤都很少給她打電話了,要麽就是工作上遇到了什麽麻煩,要麽就是家裏出了點事情。

    “我爺爺前些日子病了,我從海城回來沒多久,他就有點不太舒服。”

    孫文澤還有工作,省廳那邊許多事情要辦,家裏除了安向婉以外,孫濤也經常出差,每天忙不完,孫雲鬆一病,隻有安向婉能照顧他。

    但老爺子病了肯定是需要家人照顧的。

    “孫爺爺還好嗎?”

    “還不錯。”

    狀況其實不是很好,不然也不會催他結婚催那麽緊。

    孫雲鬆一開口,孫濤和安向婉也坐不住了,確實是三十好幾的大男人了,周邊的朋友同事,孩子都能在地上爬了。

    家裏知道他對佟言的意思,若是沒有周南川那檔子事,自然是全力支持,偏偏有個周南川橫在他們之間,成了父輩們跨不過去的難關。

    “我……這樣吧,我盡量騰出時間,去西北看孫爺爺。”

    “好。”

    孫家看在佟家豪和肖家的麵子上,不會對佟言表露出任何不歡迎,該熱情還是會熱心,但要是讓她嫁到孫家,那就另當別論了。

    孫文澤心裏明鏡似的,但他眼裏隻有佟言,讓他去接受別人,他做不到。

    賈副書記有個女兒賈思媛,高中時候和他是同學,後來賈誌文看中他想讓他當女婿,故意讓他到家裏見麵,兩人這才知道,原來是老同學了。

    孫文澤在讀書的時候沒怎麽注意班上的女生,大部分時間跟好友打球去了,對著塊不在乎,但賈思媛確實記得的,孫文澤以前在她們學校,是校草級別的人物。

    陰錯陽差的再次見到了,賈思媛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她跟賈誌文說了好幾次,讓賈誌文撮合她和孫文澤。

    賈誌文教她端莊一點,讓她穩住,說得比較含蓄。

    試探了幾回,發現孫文澤這邊對賈思媛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一直以禮相待。

    賈誌文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直到有次聽到人說閑話,說孫文澤和海城副市長佟家豪的女兒走得很近。

    那人他倒不熟,但比起級別,自己是在他之上的,打心裏沒把這件事當回事。

    這次孫雲鬆突然病了,賈誌文借著去看孫雲鬆的由子,提起了孫文澤和賈思媛的事。

    孫雲鬆連連點頭。

    他老了,八十幾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孫文澤要是再不結婚,他就真的看不到重孫了。

    再看看賈思媛,她父親是副書記賈誌文,她自己也挺優秀,有文采,是個作家,出版過一些詩集,水平如何暫且不提。

    但賈誌文的女兒,西北這塊地方沒有人敢不給她點麵子。

    孫文澤被孫濤和安向婉催了一次,連家都不想回去了,恨不得住在省廳算了,打個地鋪也行。

    但孫雲鬆那邊他不得不過去看看。

    佟言聲音柔柔的,跟她打個電話什麽煩惱都沒了,她總是有這麽能力,讓聒噪的人平靜下來,但這平靜並未持續多久,他一顆心怦怦直跳。

    這兩年使勁往她麵前湊,到現在也隻是碰了碰她的手,還是不經意的那種……

    護工喂孫雲鬆剛吃完東西,孫文澤便到了,“爺爺,吃點水果。”

    孫雲鬆吃了點,不多,“老佟去了有多久了?”

    “兩年多了。”

    “回想起以前去海城開會,跟他聊天下棋的時候,好像還是昨天,一下子都老了。”

    人老了,大家都老了,身邊的人一點點變少,孫雲鬆看了一眼手裏的葡萄,“阿言那丫頭回國在做什麽?”

    “古董修複。”

    “那要很細致的人才能做得好,她也確實細致,算她擅長領域內的。”

    “嗯。”

    “她的師傅是……”

    “林風月。”

    孫雲鬆聽說過這號人,點了點頭,“她爺爺盼著她當官,她要學這個,現在她走的這條路,沒有人幫得了她。”

    “每個人從出生到今後,混得如何各憑本事,你這樣想不對。”孫文澤也沒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反駁孫雲鬆。

    老人家看了他一眼,他低頭,“我的意思是,就算佟家豪是大藝術家,阿言學這個,他也未必插得上手。”

    孫雲鬆冷哼了一聲,覺得他的手法幼稚,“怎麽插不上手,佟家豪若是大藝術家,那她就算傳承祖宗的家業……”

    老一輩的觀點總是這樣,晚輩的選擇必須得跟長輩搭上邊,才算合理。

    佟經國和佟家豪都是官,佟言也得是官,才算對得起祖祖輩輩。

    她選擇一個父輩從未涉足的領域,在眾人眼裏就是叛逆了,孫文鬆沒有明著這麽說,但也有這個意思。

    孫文澤不想去反駁他,隻是點頭,跟他講道理來了,“我選擇這條路,是我喜歡,每個人都該選擇自己喜歡的路。”

    “賈書記那邊最近如何?”

    孫文澤正在削蘋果,停了一下,“工作忙,不清楚。”

    “你現在首要不是工作,是你個人的事。”

    “我知道,我自有分寸。”

    爺孫倆沉默了好一陣子,孫文澤接了個點哈,準備離開了,孫雲鬆看著他,“我大概明白你心裏如何想的。”

    他欲言又止,隻是看著他。

    “其他的事我都可以由著你,我從不反對你與佟家交好,相反的,念著我和老佟的情分,我甚至希望你能常去佟家走動,海城那邊的事你也能多多掌握一些。”

    “但與佟家攀上什麽除了情分以外的親戚關係,我沒想過。”

    “那您以前……”

    “那是以前,今時不同往日了,我希望你跟老佟的孫女正常相處,正常交流,最好能像兄妹一樣,相互幫助。”

    孫文澤站得直直的,“你明明知道。”

    “我隻知道你不能得罪賈書記,難不成你想在省廳這個職位上坐一輩子?”

    “為民辦事,什麽職位都一樣。”

    說完也不等孫雲鬆再開口,孫文澤驚了個禮,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