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我喜歡你呀
作者:佟言周南川      更新:2023-08-20 09:24      字數:3288
  第二百章 我喜歡你呀

    孫文澤最近和臨西市這邊的警察在一起追蹤一樁毒品案,臨西這邊急於立功抓了幾個次要人員,結果無意中暴露了安插在對方團隊的臥底。

    死無全屍。

    談到這個沉重的話題,窗外忽然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佟言是個地道的南方姑娘,聽到有人說下雪了,朝著窗外看。

    不是小雪,而是大雪,鋪天蓋地一樣飛舞著。

    “得了,大雪封路,今晚估計回不去了。”

    裴嘉遠笑道,“孫局,喝一個?”

    “喝。”

    孫文澤叫人拿了瓶二鍋頭,開了,和裴嘉遠一人滿了一杯。

    “年後會經常往這邊跑,順帶過來看看你。”

    “求之不得呢。”

    下雪天,燒酒配羊肉,絕了。

    兩個男的喝著酒,暖身子,佟言吃了幾口羊肉,索然無味,“跟你們一起喝吧?”

    “女孩子別喝酒。”

    “半杯。”

    “孫局,不讓喝酒就有點掃興了,聚餐你不是還說男女平等,不能有不公平待遇。”

    孫文澤看了一眼,“阿言,五十六度,考慮清楚。”

    “我就喝小半杯,醉不倒我。”

    佟言顯然不太清楚五十六度是什麽概念,對於經常喝酒的男人來說,一杯下去微微迷糊,她喝的時候沒多大感覺,隻覺得很辣,辣喉嚨。

    辣了就喝酒,喝了就吃菜,孫文澤跟她說起到時候去海城前到他那邊坐坐,佟言沒拒絕,順帶著替爺爺看看孫爺爺,孫文澤父母她也是認識的。

    聊著天,時間一晃而過,半杯酒下肚,佟言果然有點迷糊了。

    她喝多了就靜靜趴著,不耍酒瘋也不說話。

    裴嘉遠見狀,下這麽大的雪,怎麽送他回去,“孫局,要不……”

    “送她去睡一覺吧,我們也睡一覺。”

    孫文澤扶著她到酒店,讓服務員進去給她脫了外套,蓋上被子,佟言乖乖的睡,他沒進去,看一眼就關上門了。

    佟言手機一直在響,但她睡得太沉了,渾身酒味,電話響了也聽不見,腦子裏一團漿糊,天昏地暗,有點想吐但是吐不出來。

    孫文澤和裴嘉遠還沒醉,到酒店的茶廳喝茶,聊起年後緝毒的情況,裴嘉遠嫌累,壓力大,“石炎死了人心惶惶,連個全屍都沒有,剛結婚,唯一的種都沒留下。”

    裴嘉遠說著說著忍不住哭了。

    跟他們一起執行任務的石炎,好好的一個人,剛結婚,娶了自己相戀十多年的女朋友。

    人人都羨慕他,結果暴露了身份屍體都被炸成了碎片,新婚的老婆大著肚子,受不了刺激當場流產。

    “以後家屬有什麽需求,能幫就幫。”

    手機在桌上震動,周南川打不通佟言的電話,給孫文澤打過去,孫文澤一看陌生電話,沒接。

    過了一會兒,又打過來,按了接聽鍵,將手機扣在桌上,“喂。”

    “孫副局,你好……”

    是周南川找人來了,孫文澤報了地址,周南川半個小時後就到了。

    裴嘉遠直呼牛逼,這麽大的雪他還能來得這麽快。

    周南川心想,別說下雪了,下刀子他也要來,尤其是聽到佟言喝了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到的時候孫文澤和裴嘉遠還在喝茶,“孫副局,我是周南川,之前見過。”

    “房卡。”

    遞給他,周南川帶著幾分笑,“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跟你沒關係。”

    他照顧她是因為家裏的關係,和周南川八竿子打不到一撇。

    人離開了,裴嘉遠注意到孫文澤目光還在看著人家,“那男的就是……”

    “嗯。”

    孫文澤應了一聲。

    就是那個抓著佟家小辮子,卑鄙無恥的小人。

    “走吧,回去了。”

    “回哪裏?”

    裴嘉遠擰著眉,“這麽大的雪。”

    “找個代駕,回去報告,為人民服務就要有個為人民服務的樣子。”

    放下茶杯,說走就走。

    周南川刷了房卡,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衣服整齊的掛好,人安安靜靜躺在被窩裏。

    窗外下雪,天色有些暗沉,雪花由上而下,像是流動的背景。

    她麵頰紅紅的,兩隻手露在被子外麵,男人坐在床頭,身上的雪早已經化成了水,融進身體裏涼涼的。

    佟言在酒店睡了一下午,快傍晚的時候雪已經很厚了,她腦袋暈,想吐,胃裏也不太舒服。

    周南川給她倒了杯水過來,喂她喝。

    口幹舌燥,喝完稍微好受一點了。

    佟言還有點不明所以,她記得她和孫文澤是在羊肉館吃飯的,然後喝了一點酒,喝多了。

    “好點了沒?”

    “嗯?”

    聽她說好點了,周南川低著頭,拉開她的衣服,一口咬在她肩膀上,佟言吃痛,哼了一聲。

    “周南川……”

    他是真的用了點力,留下了痕跡,佟言頓時清醒幾分,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幹什麽呀?”

    “以後在外麵別喝酒,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她捂著肩膀,看他黑著一張臉,應該是真的生氣了,“疼。”

    男人對上她眼淚汪汪,舔了舔嘴皮子,湊過去拉開衣服,一看,咬青了,湊過去親了親,嘴唇摩擦著傷口。

    佟言連忙將衣服拉上去,“我以後不喝酒了,你也不要,不要這樣。”

    他摟著她,呼吸拍打在她的耳際,“我媽說的話你別當回事,別跟她生氣,你嫌市裏遠,那我在縣裏看個房子,我們單獨住在一邊。”

    “我沒這個意思。”

    “你喜歡安靜,家裏確實有點吵了,我想你一直跟著我,但我也不想你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我就是……你媽說我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她委屈上了,趴在他身上,“周南川,我喜歡你呀,但我也有爸爸媽媽,也有家人。”

    “你說什麽?”

    “我也有爸爸媽媽,也有家人。”

    “上一句。”

    她說她喜歡他,佟言不說了,紅著臉,繼續躺在床上用被子蒙著頭。

    男人掀開被子,“喜歡我?”

    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麽好聽的話,“再說一遍好不好?”

    “不說。”

    “言言你看著我。”

    佟言將臉別開,男人的貼著她的額頭,“我也喜歡你。”

    她打他,男人抓著她的手,“無論發生什麽事,你記著我喜歡你,我心裏有你,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我父母沒接受過很好的教育,我和雪琪從小到大過慣了苦日子,受教育程度不高,我不知道該怎麽留住你,可能我的方式錯了,但我愛你言言。”

    周南川從未對她說過這種話,佟言心窩子暖暖的,男人吻她的手,吻她的唇。

    佟言抱著他的脖子,“周南川,你喜歡我什麽呀?”

    “哪裏都喜歡。”

    “你好壞。”

    她呼吸中夾雜著幾分酒氣,軟綿綿的話說出來像是在撒嬌,“周南川你是個壞蛋。”

    “是,我是個壞蛋。”

    他低頭親她,什麽也沒做,溫柔又克製,像是在對待一件極為精美的藝術品。

    愛一個人愛了十年,自卑了十年,拚盡全力也碰不到她,她高高在上,她那麽好,對所有人都溫柔懂事,他卻連和她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他們相隔的太遠。

    他一個窮小子,有什麽把握乞求能被她看一眼,他越喜歡越自卑,越愛越痛苦,遠遠的看一眼,想到她以後可能就會真的和別的男人廝守終身,結婚生子,而她卻根本不再記得他。

    到最後已經不再奢求別的,隻要得到就好,不求過程,隻要結果。

    周南川替她穿上外套,穿上厚厚的襪子,棉鞋。

    佟言怕冷,剛從酒店出來就冷得發抖,他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衣服口袋裏。

    她那麽怕冷,為了他願意留在西北,她那麽怕疼,為了給他生孩子險些死在醫院。

    她今年才二十一歲,她已經努力做到最好了,是他給她的太少。

    剛走遠不久,看到街邊的公交椅上坐著一個乞丐,男人胡子長得很長,低著頭,渾身髒兮兮的。

    “周南川,你有錢嗎?”

    “有。”

    遞給她錢包,佟言拿了一張一百的,踩著雪走過去,放在男人麵前,轉身搓了搓手走向周南川。

    白虎蜷縮著身子坐在雪裏,望著被周南川牽著的姑娘。

    真好看,他見過她好幾次了,每一次都讓人驚豔,他下麵已經支撐不起來,但每次看到她都有一點衝動。

    上了車,周南川替她係好了安全帶,心情異常複雜,“言言,為什麽給他錢?”

    “他應該是遇到困難了,任何人有困難我們都該幫一把。”

    “萬一他是壞人呢?”

    “沒有人天生就是壞人的。”

    以前她也是把他當作一個街邊的流浪漢對待,可憐他,同情他,大概她自己都沒想到,她的一個舉動影響他的一生,也影響了她自己的一生。

    他打著方向盤,車速緩慢,“你有沒有想過收你幫助的人有一天會對你恩將仇報?”

    “沒想過,但也也從未要求過他們的感謝,爺爺說過,物質貧瘠並非真正的貧瘠,隻有精神世界豐富的人,對人生有自己獨特認識與見解的人才是最偉大的人,我們看到的隻是皮囊。”

    周南川冷笑,望著起霧的擋風玻璃。

    佟經國那等唯利是圖的小人能說出這種話,真特麽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