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欺君之罪

  　　實事證明劉樂太過想當然了些！

  　　因為蕭燁下一句話問的是：“不知劉侯說的是哪個兒子的命？”

  　　哪個？

  　　眾所周知，劉素早在新婚夜便死了——不，蕭燁知道，因為他在棺材裏躺了幾天，他自然猜的到因由！

  　　且，還有王氏，她知道劉素沒死——她知道的因由或許不是素兒所說，而是大殿下的轉達？

  　　可是，現在劉素不是在益陽嗎？

  　　“屬下沒聽明白大殿下的意思？”劉樂強製著自己不能露怯。

  　　“劉素和劉青，不知侯爺想保的是哪一個？”蕭燁靠在椅子上，換了個極為舒服的姿勢。

  　　“劉素，他……”劉樂沒敢說他死了這樣的話，那就太不誠心了。

  　　“劉素跟蕭昇悄悄來了京城，被我拿下了——此事，陶夫人沒有與你說嗎？”蕭燁似笑非笑，意定神閑的給陶氏和蕭昇上了一波眼藥。

  　　你劉樂投靠他們，就算真的忠心耿耿又如何，你兒子都被人抓了，你還被蒙在鼓裏。

  　　……

  　　“所以大殿下您的意思是，老臣的兩個兒子，都在您的手裏？”劉樂艱難的說道。

  　　“劉青不在我的手上，不過要救他對孤來說，輕而易舉！”蕭燁冷冷的說道：“這就要看劉侯你願意拿什麽來換了！”

  　　“殿下，還請明示。”劉樂頓了頓，其實他也不知道蕭燁對他的了解到底有多少，憑著多說多錯，不說不錯的原則，他含糊其詞的說道：“隻要您給老臣指出一條明路，老臣為著兩個犬子，也該給大殿下您效犬馬之勞！”

  　　“我要什麽？劉侯是真的不知嗎？”蕭燁冷冷的說道：“既然你不知，那我就與你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慶和，送客！”

  　　“且慢！”劉樂見蕭燁這一言不和就要送客，立馬就著急了起來：“王氏！大殿下，老臣回府後就備下休書……不，備下和離書一封，準她帶著她的東西離開侯府！”

  　　倒是挺有誠意！

  　　蕭燁神情一鬆：“嗯，劉侯如此識實務，孤甚感安慰，隻不知劉侯此舉要換的是劉素，還是劉青呢？”

  　　“大殿下，若是您樂意，老臣情願您將劉素多關押些時日！”劉樂低下頭，壓低聲音說道。

  　　“哦？這是為何？”蕭燁坐正了身子，逼視著劉樂：“你這是想借我的手，阻止劉素誤入岐途嗎？”

  　　果然，大殿下這是什麽都知道了！

  　　劉樂隻覺背上的汗更涼了，麻酥酥的，讓他隻想去撓。

  　　“是，老臣請大殿下救下小兒劉青，他並未入朝，心思單純，不曾為惡，實不該背上如此大的罪過。”

  　　。。。。。。

  　　“王氏，聽說，你京西百裏外有一處荒山是你的嫁妝？”陶氏撇了一眼王弦歌，涼嗖嗖的問道：“眼下可住了人？”

  　　“回夫人，兒媳在西山確有一處莊子，隻地處荒涼，還未建成，隻住了幾個下人在看著。”王弦歌微微一笑：“夫人為何提起？”

  　　“三姐兒跟夫人說，你欠了她五六百兩銀子，曾答應拿那處西山做抵。”陶嬤嬤接到了陶氏的眼神，放緩了聲音詢問道：“你也知曉三姐兒的，她性子一向軟懦，不肯與人爭執，是以求到了夫人這裏，夫人的意思是，看少夫人什麽時候將事情給結了，也免得三姐兒日日傷心難過。”

  　　劉依？

  　　怎麽還扯上了她！

  　　王弦歌一愣，苦笑了一下，天天忙著，竟是忘了這一茬了！

  　　“夫人，兒媳確實與三娘子提過，若是給她尋不來養顏膏，便賠她五百兩銀子，卻並未拿西山做抵。”王弦歌道：“那西山遍山都是荒石，寸草不生，兒媳原也沒有多喜歡，現下裏用些心思，也是因著那是娘家給的陪嫁。”

  　　“嗯，既是一處荒山，那我便拿一處百畝的莊子與你換換如何？”陶氏拿出一張契約出來：“我這處莊子在京城南路，除了百畝的良田，一處莊子外，還有一個極大的荷花池，是夏日裏賞景極佳的去處。”

  　　這是什麽意思？

  　　她要與自己換西山，不是要換劉素嗎？

  　　難不成她認為自己跟她換西山，會把劉素放在西山還給她嗎？

  　　“兒媳的是荒山，實在是不敢占夫人的便宜，還請夫人收回成命！”王弦歌低下頭，並未上前接陶氏的地契。

  　　“自己一家人，不說什麽占不占便宜的話了。”

  　　陶氏手一擺，陶嬤嬤立馬上前將地契接了，衝著王弦歌勸道：“少夫人，這是夫人體恤您沒有娘家照應，特地拿一處莊子壯您的體麵呢，您可不能不受。”

  　　用了您，看樣子陶氏是對西山勢在必得了？

  　　“這個體麵兒媳確實是受不起，還請夫人收回成命，若是無其它事情，兒媳便告辭了！”王弦歌後退了幾步，沒等陶氏說話，轉身便打算走了。

  　　“且住！我聽說我兒前日裏去了你的莊子？”陶氏見與她兜圈子無用，直接冷了臉問道：“王氏，你也該與費嬤嬤學些規矩了，我是你婆婆，我可許你走了嗎？”

  　　“費嬤嬤？她極善製香，這兩日一直關著門在屋內製香，連兒媳都一直沒見到人，確實沒辦法學來她的規矩。”王弦歌直言不諱的說道：“我先前聽說，她是二姑娘劉佳的陪嫁嬤嬤，夫人不讓她好生跟著二姑娘伺候，反倒叫她來到我的院子裏是什麽意思？”

  　　“二姑娘聽說這些時日被禁了足，費嬤嬤做為貼身的乳嬤嬤，您可要好生問訊問訊，說不得就是她使了壞，才讓二姑娘與二殿下生了嫌隙呢。”

  　　“你！”陶氏萬萬沒想到王弦歌竟然會這樣跟她說話，一時氣得心口發疼，她捂住胸口，有些氣悶的說道：“這就是你們商戶人家為媳之道！”

  　　“夫人，不需將商戶人家這種稱號放在台麵上，我再是商戶人家，也是你劉家名媒正娶入門的。”王弦歌不軟不硬的回道。

  　　“那素兒呢，我聽說他到了你的莊子，你何時放他回來府中？”陶氏站起身子，隻差伸手拉向王弦歌。

  　　“世子？世子怎麽可能還回來侯府？”王弦歌眨眨眼睛問道：“他眼下可是已經死了，怎可如此大搖大擺的回來？要是說了出去，那可是欺君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