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落月恨恨看了宋霓凰一眼，認定是她故意的。

  但很快，她表麵上還是慌張跪下：“陛下恕罪！”

  宋霓凰沒有說話，靜靜看著走過來的林霄澤。

  這是她第一次見帝王裝束的林霄澤，跟她想象中的模樣毫無差別。

  身旁的婢女畫意匆忙下跪：“拜見陛下。”

  屋裏一瞬跪了一片。

  宋霓凰看了看周遭一眼，半晌，她動身從床榻下來，屈膝要跪。

  “民女拜……”

  雙腿還未觸及地麵，林霄澤已經衝了過來將她扶住，他將她擁在懷裏，“不用，你不用行禮。”

  在林霄澤的心裏，她始終是那位高貴在上的霓凰公主，不該向包括他自己在內的任何人下跪。

  然而懷裏的人卻掙開了他的手，直直跪了下來。

  “民女拜見陛下。”

  她執拗堅持，跪地叩首。

  就像是要跟他對著幹似的，林霄澤心裏重重一沉，有難以言語的情緒自心底升起。

  “都起來。”林霄澤冷聲張口。

  所有人緩緩起身，宋霓凰這才起身。

  她就站在那裏，平靜而冷淡。

  林霄澤第一次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那麽遙遠，他甚至情願她用揚州城那種態度來對待他，至少，在揚州城裏她是生動的，是會跟他生氣，跟他故意陰陽怪氣的。

  可此刻的宋霓凰沒有絲毫的情緒。

  林霄澤心裏莫名慌亂起來，他回頭看了眼江落月，神色難看一瞬，“誰讓你來公主府的？”

  “陛下，落月隻是聽說有人住進了公主府，想過來看看是何人，也是害怕陛下受人蒙蔽。”

  江落月語氣柔柔，輕聲回。

  跟前一刻的盛氣淩人截然不同，就像是兩個人一般。

  宋霓凰忽地記起自己撞見江落月親林霄澤的那天晚上，江落月似乎也是這般極會說話，三言兩語便將她放在了蠻不講理的位置上。

  如今，分明是江落月故意過來找茬，到她嘴裏卻成了是過來‘看看’。

  宋霓凰隻覺好笑，若是以往，自己或許還會生氣，會同她辯駁一番。

  然而此刻，一心隻想離開的宋霓凰並沒有任何反駁念頭，甚至還點點頭附和：“沒錯，陛下，江姑娘才是真心擔憂你的人，還望陛下擦清雙眼，認清人。”

  “宋霓凰！你非要這樣嗎？”林霄澤幾乎是從牙縫裏迸出話來。

  當從他口中喊出‘宋霓凰’三個字來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詫異萬分，他們麵麵相覷，明顯十分驚訝。

  原本以為陛下尋已逝皇後歸來的事不過是謠傳，如今看來，陛下怕是認真的。

  他竟然真的喊麵前這個陌生女子作先皇後。

  但驚詫過後，在場所有人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林霄澤冷著臉讓所有人退下，所有管事和婢女便退下去。

  江落月看了看兩人，到底不敢惹怒林霄澤，也隻得離開。

  直到房門被關上。

  婢女畫意這才若有所思盯著那扇門，遲遲不曾多言。

  身旁管事問她：“這女子完全跟公主長得不一樣，陛下怎真就糊塗至此？”

  畫意卻並未接話，她想起剛剛那女子醒來時一眼認出她，還叫出她的名字，更問了隻有她和公主才知道的話題。

  原本堅定的心也在這刻動搖起來。

  畫意別有深意回：“或許，真的是公主回來了也不一定。”

  管事一時怔住。

  才走幾步路的江落月也跟著一頓，眸底閃過一絲異樣。

  就在這時。

  緊閉的屋內驟然傳來清脆的花瓶掉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