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校裙

  　　梁楚柏撩著眼皮，直直看著她，沒應。

  　　沈枝低著頭，眼神不自在的左右嫖，在心裏防線快要繃不住同意的時候。

  　　他說，“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解釋？”

  　　“什麽？”

  　　他話題轉移的莫名其妙，導致沈枝有些茫然。

  　　梁楚柏腦袋壓低，從下往上湊進沈枝的視線，語言簡要扼明，“檢討，為什麽不用我給你的那一份。”

  　　突然湊近致命又邪俊的容顏，沈枝心跳沒來由加快幾下。

  　　她睫毛輕顫，“字跡不同，我重新抄了一下。”

  　　梁楚柏明白的默了幾秒，眼底的陰鬱稍稍消散了些，慢吞吞的哦了聲。

  　　“改天還你。”

  　　他站起來，修長的手指攥著個卡通小鏡子，身影孤長。

  　　沈枝在他身上似乎看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孤寂感。

  　　“你什麽時候去上課啊？”

  　　克製不住多管閑事。

  　　“關心我啊？”

  　　梁楚柏側臉線條分明，眉稍上挑。

  　　沈枝否認，“沒有，隨便問問。”

  　　她覺得自己是有病，他一個整天打架的家夥，怎麽會有這樣的幻覺，一定是她眼花了。

  　　“看心情。”

  　　“有事找蕭浩。”

  　　梁楚柏沒有給出具體的期限沈枝並不意外，兩人本身就不怎麽熟，給了才不對勁。

  　　隻是後麵那句，倒有些迷惑行為。

  　　沈枝在長椅上坐了片刻。

  　　回到家，洗去一身的疲憊，看了眼狹小老舊的出租屋，爬上床抱著屋內唯一有些新鮮色彩的粉色鯨魚閉眼。

  　　隔天班主任帶來個消息，學校上麵過幾天有領導來視察。

  　　衣著儀表全部達到統一標準，會有學生會的人時刻督查，抓到一個扣班分。

  　　教室裏的人哀嚎一片。

  　　“我這張臉就得靠頭發擋著才顯小，綁著醜死了。”

  　　“就是吧，煩死了，還得穿校服。”

  　　“這些領導是天天沒事幹嗎？”

  　　“叼毛，你的錫紙燙這下白燙了。”

  　　“抓到再說吧。”

  　　沈枝埋頭做著題，眉頭微蹙。

  　　上次領導視察還是在去年冬天，天氣冷不用儀表衣著太過規矩，夏天自然是不同了。

  　　蘇軟對於穿不穿校服倒是沒所謂，渾身熱氣騰騰的一屁股坐在位置上，“熱死了這鬼天氣。”

  　　她邊吐槽邊拉開冰氣泡水拉環，順便遞給沈枝一瓶。

  　　“不用，謝謝。”

  　　沈枝沒接。

  　　蘇軟嘟囔著嘴，“你怎麽什麽都不吃啊。”

  　　“那給我。”

  　　蕭浩伸過來一隻手。

  　　蘇軟收回手沒給他，“自己買去。”

  　　“本來還想給你風扇的，你這樣說話那就別——”

  　　蘇軟二話沒說把手裏的冰氣泡水遞過去交換小電風扇對著臉吹。

  　　蘇軟享受著涼意，眼眸盯著沈枝身上的長款外套，好奇，“寶，你穿這麽多都不熱嗎？”

  　　教室頭頂是有電風扇的，但是風速不大，解不了幾分熱。

  　　三十多的天氣，沈枝居然還穿著長款外套和長褲。

  　　“不熱。”

  　　沈枝睫毛微動，輕聲。

  　　蘇軟一臉羨慕，“天呐，我都要熱化了，你這體質太好了吧。”

  　　“明天就得穿短袖了，你會不會冷啊，要不要跟老師說一下？”

  　　沈枝手緊了幾分，搖了搖頭，“沒事。”

  　　隔天，沈枝紮著頭發，套上短袖校衣，嫩白細小的胳膊，灰色條紋短裙下一雙瓷白纖細的長腿，鮮少穿裙子露腿的涼意讓沈枝別扭的彎了下腿，回頭翻找出一雙長筒白色襪子。

  　　她照樣穿上外套出門，帶了個黑色口罩，腿根露出的少片嫩白肌膚。

  　　到了校門口檢查把外套脫了下來，經過時掃了眼擺放在門口的攝影機，輕抿下唇。

  　　“哇哇哇！”

  　　蘇軟差點撞上他，沒好氣的推他一把，“你青蛙上癮？”

  　　“不是，看，前麵那個，這腿，這身材，這背影，絕了啊。”

  　　蕭浩指了指前麵進校門的纖細背影。

  　　蘇軟眼神微亮，雖然讚同蕭浩的話，但……

  　　“語文多學點，下次就不會隻說絕了啊。”

  　　蕭浩：“……”

  　　“咱倆水平差不多就不用相互鄙視了吧。”

  　　沈枝走在學校裏，增添了不少目光。

  　　在樓梯角落，她拉了拉襪子試圖遮住中間露出的少許肌膚，深深的歎了口氣。

  　　“該死的校規，裙子提高都不行。”

  　　沈枝聽到這句話，內心很讚同那句該死的校規。

  　　蘇軟把書包往桌裏一塞，剛想打招呼，往沈枝身上打量停頓下，眼眸亮晶。

  　　這不就是在學校門口看到的那個身影。

  　　“寶，早。”

  　　沈枝點頭，“早。”

  　　她一開始不習慣蘇軟一口一個寶，但幾次下來，已經沒太在意了。

  　　“你帶口罩幹什麽？”

  　　沈枝低垂著睫毛，語氣淡淡，“早上過來的空氣不是很好。”

  　　“喔。”

  　　沈枝塗掉選錯的選擇題，眼神微瞥，與趴在桌子上直勾勾盯著她的蘇軟對視兩秒。

  　　她神色僵硬，“你看我做什麽？”

  　　“你穿校服紮起頭發的樣子看起來順眼多了。”

  　　說完她又擺擺手解釋。

  　　“啊我不是說你之前不順眼，就是沒現在直觀好看。”

  　　“嗯，我理解。”

  　　沈枝扯了扯唇微點下頭。

  　　她起身去了趟廁所，聽到廣播裏傳來聲音，現在召開校會。

  　　“沈枝。”

  　　班主任在走廊上叫住她。

  　　“把這份運動會項目順便帶回班裏去。”

  　　“好的。”

  　　沈枝趕回教室大部分人已經走光了。

  　　她後桌有個人正側著腦袋睡覺。

  　　沈枝看了眼他，正要搬著凳子去集合。

  　　誰知抬了兩次抬不起來，像是被什麽壓著。

  　　她剛往下瞅了眼，桌子上的男生煩躁的掀起眼皮，神色沉沉。

  　　沈枝發現是梁楚柏伸長的腿，腳跟壓著凳子下方的杆上。

  　　一抬頭，就跟對方充斥著戾氣的視線交匯。

  　　“……”

  　　梁楚柏直勾勾盯著她，印入眼簾的是一個膚色玉白的少女，白淨清秀的小臉，唇瓣抿著的小動作透著不興和一絲緊張。

  　　纖細白皙的天鵝頸連接著平直清瘦的肩，起伏的校衣沿至她短裙下穿著白色長筒襪的細腿，稱之為動漫腿也不為過，中渡嫩白肌膚仿佛在發光，似有若無的勾人意味。

  　　“幹什麽？”

  　　梁楚柏微暗，聲音有些啞。

  　　沈枝沒多想，“要拿凳子去集合。”

  　　她的嗓音與想象中的冷不同，輕聲顯得格外溫軟。

  　　“哦。”

  　　梁楚柏漫不經心的應了聲，腳卻沒有要放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