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謝芷煙聞言抬眼，見是他，立馬收斂心緒，勉強扯出一抹笑意。

  “沒什麽，就是突然間想起一個朋友罷了。”

  “是嗎？是離宮這半年認識的朋友？”

  楚雲墨走近她幾分，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謝芷煙一頓，輕輕搖了搖頭。

  楚雲墨也沒再問下去，在他這裏，謝芷煙隻要乖乖的呆在他身邊即可，剩下的一切，便交給他負責就是。

  楚雲墨並沒有意識到，他這樣的舉動，算得上並未給謝芷煙半分尊重。

  因為他隻需要謝芷煙是他的附屬物，而不是可以交心的人。

  又或者，這才是帝王無情。

  楚雲墨在瑤華宮用的晚膳，謝芷煙能感覺到，他已經在極力的想跟自己回到從前的相處方式。

  可她做不到。

  沒有誰在看清心愛之人真正愛的另有其人之後，還能笑臉相迎。

  除非，謝芷煙也不愛。

  可如今，她真的做不到在楚雲墨麵前當做無事發生。

  楚雲墨似乎也知道她的想法，用過晚膳後便起身準備離開。

  臨走前他說：“明日朕會將你送出宮去，等到十五，再讓於逢將你迎回來。”

  他轉頭看著謝芷煙，道：“朕會安排好一切。”

  謝芷煙沉默一瞬，屈膝謝恩。

  楚雲墨看著她順從的模樣，心裏突的一堵。

  他皺了皺眉，終究什麽都沒說，徑直離開了瑤華宮。

  走在寂靜的宮廷中，楚雲墨突然問道：“於逢，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貴妃如今對朕，看上去竟無半點情分了。”

  於逢背上寒毛一炸，不敢回話。

  楚雲墨轉頭看他，語調沉沉：“嗯？你有話，但說無妨。”

  於逢撲通一聲跪下去。

  “陛下，奴才對貴妃娘娘了解不深，不敢妄言，隻是貴妃畢竟是謝家女……她憂心家族，不知如何跟陛下相處……”

  再往下，於逢便說不下去了，他心裏簡直叫苦不迭，沒成想陛下竟對貴妃娘娘在意到了這種地步，哪怕態度不對也要捏著身邊的宮人問詢一番。

  可主子們的事，奴才哪敢多說？就這一番話，還是於逢冒著殺頭的危險想勸誡一二，萬一陛下與貴妃和好如初，那他以後也不用在這種事上提心吊膽了。

  楚雲墨頓住了腳步，臉色陰沉的像是要滴出水來，他冷冷看著於逢。

  “不敢妄言？朕看你挺敢言的。”

  於逢重重磕頭，緊緊閉著嘴巴，半個字都不敢說了。

  楚雲墨沉默半晌，眼中卻因於逢的話閃動著一抹深思之色。

  想了半天，他卻沒想出什麽頭緒來。

  世家必須要滅，這是曆朝曆代皇帝都想做的事情。

  如今隻要有可能做成，他絕不會放棄。

  楚雲墨轉過身去，聲音發寒：“去點翠宮。”

  沈芯竹等了一天，終於等到了楚雲墨的到來。

  她迎上前，卻從楚雲墨身上聞到了一股極淡的香氣。

  而前幾日謝芷煙在時，身上散發著的就是這種香。

  她神色頓時蒼白，看著楚雲墨心事重重的臉，到底是什麽都沒說。

  這一夜，從前無話不談的兩人，卻第一次陷入了尷尬。

  第二日楚雲墨去上朝後，沈芯竹喊來一個宮女。

  “剪秋，你說陛下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